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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作者:舒月清字数:5535更新:2024-12-24 2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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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惊叹:“麻醉老师你也太好了!”

护士不知道谢宜年和宗夏槐之间发生的故事,像往常一样开玩笑:“你看看!我们麻醉老师对你多好!不仅不催你,还给你加时间。”

谢宜年的耳朵已经红了。当她说“我在这”的时候,谢宜年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跳起来。她只是站在那里,就令人无比安心。

就算她却他喜欢她这件事,和这样一位麻醉医生搭台子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

做完CT,把病人送回ICU后,谢宜年借ICU的电脑开医嘱,开完医嘱后准备离开时发现她还站在病人床边。

宗夏槐推了点降压药,一直等到血压测出一个还算能接受的值,才把病人留给ICU,她刚要走,护士问:“这个人能拔管吗?“

宗夏槐笑着指了指身后:“外科医生在这里,你问他。”

如果神经外科手术结束得比较晚,一般不拔管,等到病人呼吸回来就扫个术后CT(看有无新发出血)然后送ICU,慢慢醒,慢慢拔。

神经外科手术涉及脑子,做的时间又长,而且在做CT前也不知道颅内有没有新发出血,晚上手术间人手不够,在房间内拔管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麻烦就大了。所以大家都送ICU拔管。

从前就有过拔管时意识清楚也遵嘱的病人,但拔管后二十分钟血氧下降呼之不应,最后又把管子给插回去了。

当然,作为外科医生,对于拔不拔管,心里也有数。像涉及到脑干的或者瘤子比较大比较深的,手术开始前,就会和房间里的麻醉医生说好术后不拔管。

人已经送到ICU,宗夏槐顺理成章地把拔管的问题丢给了谢宜年。

谢宜年和ICU护士交代好后追出去,走廊上已经没有她的身影,他愣愣站了一会儿,垂头丧气地往楼下走。

怎么就相处了这么一小会儿呢?

他忍不住打开手机,看见他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几个小时前,想到她还是吃了自己点的冰糖雪梨羹,心里的小人又开始跳舞,她那样聪明,一定察觉到自己在得寸进尺。

而他也察觉出她的心软。有时候男人在这一点上天赋异禀。

谢宜年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他又想起她的拒绝,说自己不是她的理想型,一时间谢宜年的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

他一边往医院便利店走,一边想着怎样与她有更多的接触,怎么约她出来吃饭,毕竟只在医院里见面是没办法更进一步发展的。

他的朋友给他支了不少招,无非是拉近关系,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人约出来吃饭,看电影,唱歌......再水到渠成地表白。

谢宜年想得那样入神,以至于没发现他的心上人就在便利店,他去货架上拿了两个饭团,刷卡的时候发现饭卡不在身上,谢宜年刚想抬头对店员说扫微信。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饭卡滴的一声,宗夏槐帮他刷掉了。

她早就看见他走进来,但对方就像梦游一样,细看还有一点无精打彩,大约是最近的工作强度太大。

对方在看清楚是她的那一刻,眼睛立刻就睁大了,水汪汪的,盯着她不放。连宗夏槐都为他的变化一怔。

宗夏槐躲开了他热情的视线,拒绝了他的微信转账:“没事,反正饭卡里的钱也不能拿出来,你不用还我。”

“那怎么行!”谢宜年说:“这也算医院发的工资,我怎么能占你便宜?“

谢宜年这话一出,宗夏槐就心觉不妙。

他的视线就像有锚点一样,盯住她不放,让人难以忽视。

“这样吧!”谢宜年简直在心里为自己聪明的脑袋鼓掌:“我请夏槐吃饭怎么样?”

两个饭团加起来也就十几块钱,而在海城吃一顿好点的饭起码几百块钱,宗夏槐都不知道他算的哪门子的账。

对方显然另有图谋。

但奇怪的是,宗夏槐并没感到生气,大约是因为谢宜年所有的行为都光明磊落,他并不是用一些“邪门歪道”来“攻略”她,也没有把她当做一个要拿下的目标。

在谢宜年的眼睛里,宗夏槐是一个在事业上闪闪发光的优秀的人。

谢宜年是用了些手段,但他几乎明明白白地告诉她:我很担心你,很关心你。他极度坦诚地把自己敞开了放在她的面前。

宗夏槐有些无奈,竟不知拿他怎么办,她顿了一下,说:“那你还是把钱转给我吧。”

谢宜年露出受伤的神情,眼睛跟小狗一样垂下去,他小声地说:“不,我不要,我就要请你吃饭。”

宗夏槐没答应他吃饭,也没跟他要钱,准备下班回家。结果谢宜年像小尾巴一样跟上来:“我要请你吃饭。”

他一直跟到停车场,刚开始宗夏槐脚步不停,后来突然停下来。谢宜年吓了一跳,站在原地看着她,那一瞬间还眨了眨眼睛。

宗夏槐无奈地问:“那么请问谢医生,被请客吃饭的人有选择权吗?”几天不见,谢宜年怎么突然厚脸皮起来?

谢宜年老老实实地说:“有的,夏槐,你想吃什么?”

原来有选择权是这个意思。

宗夏槐说不吃,抬脚要走。谢宜年悄悄垂眼看她:“吃嘛。”他连美男计都使上了。

宗夏槐到底没把话说得太硬,随便找了个合理借口:“我最近比较忙,没空吃饭。”

便是这一句话给了谢宜年希望,谢宜年忙说:“之后再吃嘛,等你有空。”

宗夏槐抬头看他,败下阵来:“行吧,之后再说。”她又给他画了一个遥遥无期的大饼。

谢宜年很开心,他知道“之后再说”只是一句托辞,但总好过直接拒绝。只要话没说死,万一哪天能把这顿饭吃上呢?

这个时候的谢宜年,就算宗夏槐给他画了一张吹得天花乱坠的大饼,他也能闭着眼睛吃下去,并说一句好吃。

得了宗夏槐这句话,谢宜年就像万圣节讨到糖果的小孩一样,摸着脑袋笑起来:“那……..….夏槐,你开车回家路上小心。”

谢宜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地人畜无害。他的长相属于非常周正的帅哥,双眼皮,高鼻梁,不笑的时候有些高冷,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写着“我很好骗,我是好人”八个大字。总之,帅得很有说服力。

谢宜年果然没再追上来,宗夏槐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朝她呆呆地笑,看见她回头后,还举起手挥了挥,他声音响亮,穿过空旷的地下车库:“注意安全??”

宗夏槐本来有些懊悔答应他吃饭的事情,可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心头的那一丝后悔忽然消失了。

一顿饭而已,谢宜年说得那样可怜兮兮,答应就答应吧。

宗夏槐还不知道,一个女人对男人的爱情往往从心软开始。

宗夏槐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10点,谢宜年的消息像闹钟一样准时,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宗夏槐如实回复,并出于礼节问了一句对方的情况。

对方发了一个哭兮兮的表情:【我今晚住医院。】

如果宗夏槐没记错的话,谢宜年从前天值班开始算还没回过家。

对于这些神经外科小医生的处境,宗夏槐略有耳闻。新人是极其辛苦的,各种杂活都要干,门诊、急诊、平诊、病房......还要忙里偷闲搞科研。刚上临床的神经外科医生几乎以医院为家。

当然,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因为所有人都是这样过来的。神经外科有位陈教授,年轻时因为常年不归家和妻子感情破裂而离婚,后来职称上去了,慢慢的,底下有人干活了,他的个人时间变多了。现在他和他第二任妻子感情和睦,也生了一个

可爱的小女儿,他是出了名的宠女儿,每天都急着下班给女儿烧饭。

大家谈及他的第一任妻子,无一不唏嘘,都说时间不对。那会儿他还是小医生,个人时间做不得主,现在他是带组教授了,时间自然自由得多。

做外科医生的对象是件痛苦的事情,没有人能真的接受自己的另一半常年不回家。就算有,那他/她的心里也一定充满煎熬。

想起谢宜年在便利店拿的那两个冷饭团,宗夏槐心软了两分:【好好吃饭,早点休息。】

对方有一段时间没回复,过了大约20分钟,谢宜年才回:【好的!收到!一定执行!】宛若和女朋友报备一般。

谢宜年解释说刚才病房有事情,所以去看了一眼。他这解释实在多余,因为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没有秒回的义务。

谢宜年像条会摇尾巴的小狗趴在屏幕面前,眼巴巴地看着她:【夏槐也要注意身体,你还贫血,麻醉科那么累,一定要好好吃饭。】

宗夏槐好久没这么被关心过了,上一个这样唠叨的还是她妈。

面对别人的关心,她不好冷脸,客气地说了一句:【谢谢。】事实上她已经觉得他们的关系因为谢宜年的过于主动开始模糊起来。

她前不久才坚定地拒绝了他,宗夏槐定了定神,再次坚定了自己的原则:既然拒绝了人家,就要划清界限。

谢宜年还没意识到宗夏槐有过一刻的松动,他只觉得今晚的宗夏槐十分好说话,他舍不得结束这场对话。

谢宜年问:【你今晚怎么没催我?】总值班都来催他了,可是宗夏槐似乎真的从头到尾都没催过。

宗夏槐说:【总要给你这个新医生一点成长空间。】而且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再说了,催也快不起来。干临床工作,主打一个心态要好。

谢宜年再一次差点感动哭了。

宗夏槐做了一夜混沌的梦。

她梦到刚来医院读专硕时,因不通人情世故无意中得罪了一位小肚鸡肠的上级,那会儿她的日子极为艰难。

那位上级心胸狭窄,可资历又高,于是那段时间大家都避着宗夏槐走,别的上级也不愿意带她。

一个是相处多年的同事,一个是刚来什么也不懂的学生。宗夏槐大临床出身,对于麻醉学知之甚少,也不像麻醉学专业出身的学生有过麻醉科实习经历,于是理所当然地成了烫手山芋。

徐同和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手把手地教她,笑着对她说:“总要给新人一点成长时间,给新人一些容错率。”

只是徐同和也认为她错了,教她去和那位上级道歉,去找自己的导师卖个惨,时间一长,这件事自然过去了。

宗夏槐很感激他,只是现在想来干不该不该把这份感激移情为喜欢。

宗夏槐也梦到了谢宜年,他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夏槐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不比徐同和差,我比他勇敢真诚,我也很体贴细心……………”

在梦里她看着对方的眼睛,那颗泪痣似乎活过来一般,魅惑她,令她心智动摇。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宗夏槐想起梦中内容,只疑惑自己为何会将谢宜年与徐同和比较?

他们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类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

宗夏槐的脑袋晕晕沉沉,等她打车到医院的时候,这种沉重的感觉更明显。

糟了,中招了。最近流感又流行起来,手术室陆陆续续有人感冒发烧,宗夏槐没能躲过去。

比流感更糟的是,麻醉科早会结束后,主任把她单独留下来,一方面关心了她的科研计划并表示了对她的厚望,文章还没发,主任先说带几个人的名字吧;另一方面是说医师节临近,医院要拍宣传短片,宗夏槐容貌能力出色,科室决定派她出

场。

末了,主任稍稍透露,科室没人,宗夏槐可能要提前当住院总。

一连串的坏消息把宗夏槐本来就晕乎的脑袋砸得更迷糊了。

宗夏槐前脚刚踏出办公室,后脚就被拉到了短片拍?群里。

宗夏槐眼疾手快地保存群聊到通讯录然后屏蔽群消息。

累了,今天不是个上班的好日子。

今天住院总排她做骨科,进手术间的时候,宗夏槐问了一下护士:“他们今天要开几台?”

骨科的病人经常今天住院,明天出院,所以排手术的时候很多是虚拟病人,要等到当天手术日才知道具体病人信息。

护士看了一眼群消息说:“八台全麻,两台局麻。”

今天都是关节镜手术,快的半个小时一台。

宗夏槐揉了揉太阳穴,一群活爹。

于是整整一个上午,宗夏槐都在抽药、填单子的流水线工作中度过,中午骨科订了饭,宗夏槐也没来得及去吃,一直等到下午2点多才吃上。

再打开手机时,一堆消息跳出来。大多是群消息,以至于谢宜年的个人消息很显眼:【夏槐,你今天在哪个房间?】

还有住院总谭月给她发的消息:【拍宣传片的事情你知道了吧?他们晚上要开个会,你记得参加。】

宗夏槐机器人式回复:【好的,收到。】

她收起手机之前,犹豫再三,还是回复了谢宜年:【在关节骨科。】

骨科多是短平快的手术,尤其是用关节镜做的关节骨科。

八台全麻做完的时候也才下午4点,在所有的外科手术中,当属骨科医生爱把空调打到最低。

宗夏槐今天看着他们把空调打到18度,还在问护士能不能更低一点,护士翻了个白眼给他们,吐槽说:“你们是不是甲亢?“

这一天下来,宗夏槐只觉得脑袋更沉了。

离开手术室前,她给自己量了个体温,38度3。宗夏槐的习惯是没超过38度5,不吃退烧药,因此给自己灌了两杯热水就去开会了。

由于参会者来自各个临床科室,时间有限,会议开得也很简洁,大意就是每个科室围绕自己科室的特点拍一两个画面,再用一句话形容一下自己的科室。

宗夏槐环视一周,大约这里坐着的都是各个科室的门面,别的不说,确实都很上镜。

会议散掉往外走的时候,宗夏槐瞧见几张熟面孔,大家寒暄几句,言语中不乏抱怨,医师节怎么反而让医师加班?

有人“不请自来”,插进来:“夏槐!”谢宜年的语气充满惊喜,又带着熟稔。

刚才和宗夏槐说话的人停下来:“这位是?”大家猜测他俩的关系。

宗夏槐客气地介绍:“这位是神经外科谢宜年谢医生。”

谢宜年的眼睛快长在宗夏槐身上,大家没说几句,识趣地散掉了。

只有宗夏槐,似乎逐渐熟悉了他的“缠人”,不为所动地往外走,谢宜年跟在她后边:“夏槐,我们要不要一起讨论一下怎么拍摄?”

谢宜年始终贯彻好友的建议:使劲约饭,抓紧一切机会约饭。当然了,也不全是好友的建议,他自己也十分想和宗夏槐私下相处。

宗夏槐想了一下说:“那吃食堂吧。”

谢宜年略遗憾:“好。”

于是两人转头去了负1楼食堂,宗夏槐今日食欲不佳,只点了一份清汤面,这会儿谢宜年出于兴奋还没察觉出她的异样。

这也和宗夏槐擅于忍耐有关,哪怕她现在心绪不佳,身体极其不舒服,她仍然能摆出一副淡淡的状态来应付外界。

是两人去拿筷子的时候,谢宜年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手,他的手指从她的手腕上划过,发觉她的腕温高得惊人。

“你发烧了?”

“嗯。”过了一会儿,宗夏槐补充说,“烧得不高,睡一觉就好了。”

宗夏槐晚饭吃得极少,谢宜年和她说话,她也兴致不高,只简单讨论了一下短片的拍摄,最后决定拍一点手术和麻醉插管的画面。

讨论完了,饭也吃完了,宗夏槐起来准备走,可有人挡住了她的路。

宗夏槐疑惑地歪了一下头:“?”

谢宜年的神情不同于以往:“我带你去急诊量个体温。”他总觉得她所说“烧的不高”这句话有水分。

大约又是在哄他。

“不用......”

宗夏槐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拽走了,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真是倒反天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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