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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夏槐的力气不如他,何况还在发烧,就这样被拉去急诊,体温一量,38.9c。
面对谢宜年的目光,宗夏槐竟有些心虚:“这里太燥了,我刚才自己量,没这么高。”
她不自在地挣开了手,只觉得从前的位置颠倒过来。谢宜年可不是乖顺的小兽,他是一个想要追求她的异性。
宗夏槐不喜欢男人身上的侵略性,所以现在的谢宜年让她觉得不安全。
宗夏槐想找借口脱身:“我的车今天要去保养,我先走了。”
谢宜年想拦她,可宗夏槐一个眼神看过来,他自觉地放开了手,可是人不让开,就挡在她面前,垂着头看她。
谢宜年很久不曾体会到这种担心着急到快要发疯的地步,他着急坏了,却没办法劝对方留下来等吊完水退了烧再走,更不能追到人家家里,帮她端茶送水。
他实在是担心她,生病发烧是很难过的,要是不小心在家里摔了一跤怎么办?
宗夏槐可不知道他脑子里在一瞬间过了这么多东西,知道了估计也是哭笑不得。她一个成年人,发烧就发烧了,又不是需要照看的小孩子。
宗夏槐绕过他想走,就在这时一个矿泉水瓶子从面前飞过,身边人的动作更快,下意识地把她放到身后。
留观室里有人在闹事,一个来吊水的中年人正在和护士要横,什么缘由不清楚,但是急诊总少不了这样的泼皮无赖。
谢宜年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对方看到是个高个青年,气势弱下来:“什么事?”
谢宜年说:“你扔的矿泉水瓶,差点砸到我朋友。请你道个歉。
谢宜年看得清楚,刚才要不是宗夏槐往旁边走了一步,就要被砸到了。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火气蹭蹭往外冒。
这种人欺软怕硬,看到谢宜年捏了捏拳头就服软了:“对不住啊。”
在急诊巡逻的警卫也过来了,中年人不吱声了,不敢找茬了。
宗夏槐一直在旁边看着,只觉得谢宜年请人道歉的样子十分可爱。
等到人散去后,宗夏槐说:“谢医生先礼后兵,见义勇为。”
谢宜年被夸,尾巴要翘到天上去,嘴角也压不住上扬。
他又用那种令人难以拒绝的目光看着她:“那,来都来了,我们看一下医生吧。
在这里看感冒发烧的属于急诊内科,谢宜年虽然也是医生,可他是外科,而且在神经外科发烧是件严重的事情,术后病人发烧说明有感染,他们自己也不会处理,一般请感染科会诊。
谢宜年怕她回家还会烧得更厉害。
宗夏槐叹了口气:“好吧。”谢宜年这性格也太操心了。
急诊内科在排大长队,可怜的医生一边看诊,一边被人堵门,大多病人都要嘟囔一句:“怎么开这么多检查?”
还有人站在那里核对明细,生怕被“坑害”了。
有个情绪激动的家属还想找医生理论,文质彬彬的内科医生火速拨打了安保科电话。
那壮汉一看就是社会不稳定分子,吵得耳红脖子粗,然而事实上根本没人和他吵。旁边来看病的人都对他退避三舍,没人想惹事上身。
“hey,兄弟。”谢宜年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这么多人等着呢,你不想做检查可以不去交钱,直接回家。”
“那他凭什么给我开这么多检查?”壮汉不客气地说,“还有你谁啊?”
对方说着话竟然想动手,谢宜年就不客气了,把他双手一扭,交给了赶来的警卫。
谢宜年真心觉得,在急诊内科门口应该配两个保卫,要不然就内科医生这小身板,都扛不住一下。
这两件事发生的时候,宗夏槐都在旁边看着,于是她的想法也发生了变化。她想谢宜年实在是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上去了,做起事来也不冒进,十分的可靠。
宗夏槐当时并没有想躲起来的念头,大约是潜意识里觉得谢宜年可以处理好这一切。
毕竟在手术室里,她也算看过谢宜年那结实的肌肉。
谢宜年不知道宗夏槐的心理变化,还有些幼稚地邀功:“之前在急诊的时候,我可讨厌这些人了,今天没穿白大褂,可算是能教育一下他们。
急诊医生听到他俩的对话,知道是本院同仁,指了指后面:“那边还有一台电脑,你们自助一下吧。”
谢宜年很茫然:“啊?”
急诊医生说:“你们不是来看发烧吗?就查血开药,想查什么查什么,不想查么也可以,可以留下来吊个水,也可以开点药回家吃。
所谓自助,就是拿同事的工号给自己看个病。大家都忙嘛,这样节省时间。
谢宜年问:“那要查什么?”他也是关心则乱。
急诊医生叹了口气:“血常规,炎症指标,电解质,心肌酶谱,心标......心电图胸片,想查也可以查一下。”一看就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外科医生,开刀开多了,连临床基本功都不熟练了。
最后开了两瓶头孢静滴。
坐在乱哄哄的急诊输液留观室里,宗夏槐挂着盐水叹气:“其实在手术室也可以挂的。”
她也是鬼迷心窍,一转眼的功夫就坐在这儿了,要不然这个时候她都快到家了。
谢宜年搬个小板凳坐她旁边,像一只坐在那里的大型犬,他不敢高声说话,小声说:“来都来了,而且你都烧那么高了,这样.......安心一点嘛。”
过了一会儿,谢宜年见宗夏槐不理他,有些委屈地问:“夏槐,你生气了?”
“没有。”宗夏槐哭笑不得,“我在闭目养神。”
谢宜年开心起来:“那你休息,我帮你看着。”
宗夏槐还真小眯了一会儿,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谢宜年专心致志地盯着输液瓶。
再铁石心肠的人见了这一幕都会心软,更何况宗夏槐对谢宜年也没怎么心硬过。
不过宗夏槐不知道的是,她闭眼休息的时候,谢宜年看的不是输液瓶,而是她。
盐水吊完之后,宗夏槐复测体温,体温从38度9降到了38度。
谢宜年自觉地帮她拎东西,“你车今天停在哪里?”
宗夏槐脑袋有点迷糊,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脱口而出:“嗯?我今天没开车,打车来的。”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前后言语不一,抬头撞上谢宜年控诉的目光。
又哄我。
谢宜年是想一直陪她到家的,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纯属在宗夏槐的底线上来回横跳,他不能做得太过了,万一把人家逼得不理他了,他连哭都没地方哭。
于是谢宜年帮她打了车,等车的时候,谢宜年在旁边便利店买了一杯热牛奶,他还记得她前两天痛经的事情。
虽然谢宜年并不清楚女孩子的生理期是怎么回事,生理期来几天,每一天都会痛吗诸如此类的问题。
上学时候倒是学过妇产科,可谢宜年作为一个外科医生,现在只知道女病人月经期不做择期手术。
宗夏槐上出租车,隔着窗户看见谢宜年和她挥手,她的心今天柔软了很多次。
她好像忘了和他说谢谢。
回到家后,宗夏槐突然感到一种落差,大约是刚才一直有人在耳边说话,现在却是寂静的,孤独的。
她在微信上和他说了已经到家的事情,谢宜年发了一个大白鹅的表情包:【收到。】他没再缠着她。
世界好像一下子清静起来。
这个晚上宗夏槐没再做光怪陆离的梦,而是一觉到天亮。
早晨的时候她量了一口温,37度2,烧已经退了。不过她昨天晚上拿着急诊就诊记录和住院总请了假,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吃完早饭后,宗夏槐坐在阳台上发呆,她知道自己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但是今天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坐在这里看太阳。
她的思绪飘来飘去,总想到昨天在急诊出了两次头的年轻男人。在那一刻,谢宜年身上的侵略感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感觉。
手机震动一声。
宗夏槐拿起来看,是谢宜年发来的消息。
【你今天是请假在家休息了吗?】
【嗯。】
谢宜年:【那就好,身体最重要!】
【谢谢。】
谢宜年:【不要谢谢!】
[?]
谢宜年:【能不能换成让我请你吃饭?】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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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宜年昨天在急诊帮她跑前跑后,她不好再拒绝这顿饭。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谢宜年那会儿刚查完房,正往手术中心走,看到这条消息差点蹦起来。
旁边的师兄看他捧着手机傻乐呵,问:“股票大涨了?”
谢宜年深沉地摇头:“不是。”是他的人生大事有着落了!
谢宜年回:【随时有空!】
对方之心已经昭然若揭,她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冷硬地拒绝他。
就像这顿饭,最开始是宗夏槐帮忙刷卡,谢宜年逮住机会说要请她吃饭,那会儿她还有借口往后拖,把这顿饭拖没,可现在对方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忙前跑后,自己请这顿饭也是应该的。
宗夏槐说:【我看看下周的时间吧。】
谢宜年美滋滋地把手机放到巡回护士的台子上,护士早就看见他捧着手机傻了,问:“这是在回谁的消息呢?恋恋不舍的,快去洗手穿衣服!”
中间杨主任上台,那会儿谢宜年已经下台去病房,并不在场,护士还说起这事:“杨教授,你们小谢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杨组人多,但小谢长得十分周正,带组教授也对他很有印象。杨教授愣了一下:“啊?小谢长那么帅,没有女朋友的?”
杨主任说:“坏了,早知道给他介绍一个。”
手术室的日常枯燥无聊,大家都爱吃瓜,往往外科是瓜中的主角,麻醉和护士是吃瓜的人。
当然了,能被吃瓜的外科都是混出了名堂的,像小谢这种能被大家提到,主要是长得好看,否则没人关心小医生的正常感情状况。
护士失望地说:“本来还以为是我们医院的,我寻思着小谢天天住医院不着家,原来你们也不知道。”
和谢宜年最熟的黄朝知道一些内幕,说:“小谢好像还没追到手吧。”
因这瓜没什么爆点,大家聊了几句就转向了其他话题。
下午谢宜年回来收尾,黄朝问他拍宣传片的事情,他们是外科科室,肯定是以手术室为中心。
谢宜年带一点自己的私心,说打算和麻醉科一起拍,因为像摄像这些设备进手术室都要打申请,也要提前知会手术室。
黄朝哦了一声,问:“麻醉科的是哪个?”
谢宜年下意识说:“是夏槐。”
黄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叫人家名字怎么这么亲呢?黄朝不是那种特别八卦的人,虽然看出有猫腻,也没追问下去。
对于院里要拍宣传片这件事,大家都是当任务来完成的,宗夏槐和科里说了一声,谢宜年也和手术室打了申请,选了个方便的日子,大家就半天一条龙拍完了。
手术室里面的部分是好拍的,拍几个大家在工作的场面,真实又完美。
麻烦的是,两个人要在手术室走廊各拍一条单人视频,手上再举个牌子。
宗夏槐和谢宜年都不是专业的演员,面对镜头多少有点不自然,中间还忍不住笑场了。
摄影老师十分幽默,对谢宜年说:“老师,您眼神不要飘,不要总看身边这位美女老师嘛!”
当心上人在场时,人们的目光总会追寻对方,这是一点都藏不住的。
轮到宗夏槐被拍的时候,谢宜年和摄影老师站在一块,他盯着摄影画面一动不动,只觉得她在相机里也那样好看。
谢宜年悄悄拿出手机偷拍一张,然后继续盯着宗夏槐看。
过了一会儿,谢宜年又掏出手机,忍不住三连拍。
他没注意拍摄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只看到宗夏槐突然看向自己这边,把偷拍的自己抓了个正着。
谢宜年心虚地把手机藏了起来,谁知对方还走了过来,朝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谢宜年乖乖交出手机,用恳求的目光看她:“你要删掉吗?”能不删吗?
在谢宜年的镜头里,她占据了绝大部分画面。
宗夏槐真心赞叹:“拍的挺好看的,记得发给我。”她都忍不住要过来保存。
宗夏槐低头查谢宜年手机的时候,两个人挨得很近,落在别人眼里便是俊男美女十分养眼。
在他们拍宣传片的过程中,不乏有人跑来看热闹,如果不是手术室不允许出现食物,护士恐怕要边嗑瓜子边吐槽:“这不是拿手机也能拍?宣传片嘛,意思意思就行了,怎么还搞这么大阵仗?”
又是摄影机又是三脚架的,把走廊的路都堵住了。护士觉得领导想一出是一出,而行政的唯一作用是给她们添乱。
大家也对宗夏槐和谢宜年的颜值表示了肯定:“好看的人真是个麻袋都好看,女娲捏我的时候怎么就那么粗糙?”
拍完宣传片,设备撤出手术中心之后,大家就恢复了日常工作。宗夏槐回房间坐着盯监护仪,谢宜年暂时没什么事回病房躺着等着有事被call。
谢宜年手机通话列表里近一个月的电话基本来自:ICU病房,手术室,还有推销保险和贷款的骚扰电话。
病房有进修和规培医生在管床,实习生在跑腿,有处理不来的事情才会打电话给他,他处理不来的事情会打电话给师兄,师兄再处理不来的事情就报给主任。所以一时半会儿谢宜年没有需要处理的医嘱,安心在病房值班室躺下了。
这会儿就属于新手外科医生一天之内的碎片时间,谢宜年打开手机,他有21个置顶,神经外科的大群,治疗小组的小群,病房医护沟通交流群,医院一线值班医生群,急诊情报群......只有一个不是群聊而是人。
他把刚才拍的照片全部发了过去,自己又看了一会儿。
她真好看啊,怎么会有人好看到这个地步?谢宜年觉得宗夏槐精确地踩在他每一个审美点上。
他突然开始理解网上的恋爱脑,他从前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在恋爱中干出惊天动地的蠢事,他现在想,无论宗夏槐叫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要是谢妈妈看到儿子现在这副神情,大约会嫌弃地说:“儿子,别傻笑了,多行动吧。”
谢宜年去翻餐厅排行榜,认真地筛选活人评论,又想着吃完饭能不能约她看一场电影,于是又跳到了电影频道,看看最近热播。
谢宜年苦恼地想:万一她不喜欢看电影,喜欢音乐剧呢?
他突然发现他对此一无所知,他并不知道她业余时间的爱好。谢宜年想,他一定要努力多了解她一些。
宗夏槐还不知道谢宜年想得这样多,她收到了谢宜年发来的照片,只觉得他拍得确实很好。
恰好宗妈妈发来消息:【宝,吃中饭了吗?又一个星期没听到宝声音了,怪想的[拥抱][拥抱]】
宗夏槐便发了两张照片过去:【今天上午在拍医院医师节的宣传片,现在在上班。】
宗妈妈:【噢噢,我女儿真好看。】
过了一会儿宗妈妈问:【这是谁给你拍的呀?】
拍照的人有情,拍出来的照片自然含情,宗妈妈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而且这照片还到了女儿手里。
宗夏槐:【一个同事拍的。】
宗妈妈兴致勃勃:【叫什么名字啊?家里是做什么的?】
宗夏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