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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不承认那份心意是她最后的底牌,温知禾也许会怀揣着它直至自己彻底踏入棺材里。
真是黔驴技.......且不值一提的伎俩。她怎么会想到用“我不爱你”来惩戒贺徵朝,纯粹的精神胜利法。
蓦然间,温知禾想到温荷当初离婚,也是这么对关竞矢口否认,好让自己看起来稍微体面一些。可那又有什么用?现在的她是这么想。
20岁,已经不是16岁,15岁的懵懂少女,即使她是还年轻,但确实已不对所谓烂俗的爱情童话抱有幻想。
贺徵朝在做什么?他为她打造了一辆南瓜车,一双漂亮璀璨的水晶鞋,以及一身公主裙。12点钟还没到吗?她真应该掐醒自己,不要去试掉下的那只鞋。
她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段关系里保留一丝理智,可是并没有。她捂住眼睛不去看他,呼出的气息却落到他唇边;她捂住口鼻让自己别出声,面颊却在他面前率然发红变烫。
她可不像他,能那么恬不知耻地说出“我爱你我想和你生孩子”的话,她出生在一个极其普通平凡的家庭,别说情话,连夸奖都羞于唇齿去表达,所以他到底生长在怎样的一个家庭环境?是谁教他的?她想知道又没那么想。
有一个庞大的矛盾点在温知禾的体内滋长、蔓延,她想要找到根本,去掐断它都很难。
所以她选择逃避。
“你不要自以为是了......”温知禾蹙眉瞪他,鼻腔染着浓厚的翁声:“什么图你,了解你,我随口一说你还当真。”
“我好饿好想喝水也好想上厕所,你松开我松开我!”
温知禾颠三倒四地秃噜需求,企图挣脱开他这讨人厌的捆缚,好让自己能呼吸到自由空气。
“饿了我可以把饭端过来,想喝水我现在去接,至于上厕所,我没少抱你去。”他说得冷静又平和,攥紧领带的另一端,直接从床上将她抱起。
腾空的那瞬,温知禾的天灵盖仿佛也要升起,她去男人的脖颈,气得快哭出来:“我不要你这样……………”
“那你老实告诉我。”贺徵朝抚上她的腰。
她太好拿捏,稍微做些过分的事,就能撬动这张说不出好话的嘴。
但贺徵朝还是小看她的决心。
“不想,我不想……………”
她硬是逼出眼泪:“如果你再这样强迫我,我会报警......”
贺徵朝笑:“怎么这么倔?”
他单手托起她的臀,缓慢地拍了下:“我不给你手机,你怎么报警。”
温知禾戛然而止。
“这个给你松开了。”贺徵朝牵起领带,不知何时被他解开攥在手心,她根本没注意到。
温知禾怔忪地看那领带,最后目光定格在他脸上,听他说:“至于你想要的自由,也只能在这座岛屿。”
“什么意思?”温知禾的眉头慢慢皱起,好似摸到答案,脸上浮现了一丝怯意:“我现在在你的私人岛屿上?”
贺徵朝没有回答她,把她抱到窗边。
盘踞山腰顶楼的视线,能看见碧绿郁葱的树林灌木,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距离最近的另一岛屿......那么庞大又那么遥远,她就算要自己拿船桨划,至少也得划个三天三夜,这还是在她恶补海上航行知识的前提下。
他竟然在夏威夷有一座岛,还把她关在这里!
“这里的游玩设施不会少,你想出海,骑马,越野,浮潜都可以。午餐我已经让人给你做好。衣柜里也给你添置了新衣,你在酒店的行李我没动,在衣帽间。”
他说得稀松平常,仿佛把整座岛屿都拱手奉给了她,但温知禾只听出四个大字:非法监禁。
如果她很有种,她一定会不吃不喝,宁死不从。但她并没有,看着一桌美味佳肴,她耻辱的泪水从唇角流下来了。
吃过主食,温知禾仍能塞下诸多甜品,其中最深得她喜爱的是双皮奶。
贺徵朝看她吃了两杯仍然意犹未尽:“喜欢吃这个?”
温知禾没有搭腔,放下银质勺,故意发出声响。
贺徵朝轻笑:“脾气这么大。”
温知禾瞪眼他,哼了下:“如果换做是你被关在这里,你不会来气?”
他起身绕到她身边,拿了张手帕,从后侧方慢条斯理地替她擦拭唇侧:“那得看是和谁。”
温知禾躲开他的手帕从座位上起身,自己抽了两张纸擦拭:“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她回了一句模棱两可的残忍话。是不想和他关在一起,还是拒绝求婚,亦或两者都是,无从考究。
贺徵朝的手顿在半空,只一刻,又笑了笑:“想出去?”
温知禾看向他。
贺徵朝俯首,撩了撩她耳边的发丝,压低声腔:“你得让我开心。”
扣上最后一箱柜子,温知禾瘫坐在地,蓦然意识到,贺徵朝真的把她的证件手机给没收了。
他没有消气,只是不会发脾气,他要她去求他,她偏不愿,但能把手机收起来......真的太不做人了。
?知禾磨了磨牙,眼望窗外夜幕降临,一天又要结束,心里开始不断给贺徵朝扎小人。蜗居在起居室没有任何用处,她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
她起身要离开,余光却瞥见一道火光升到天际。金穗绽开,扑簌簌地落下光点,让人有一瞬分不清是星光还是火光。
隔了几秒钟不见再有烟花,她下了楼,在更宽阔的两层挑高落地窗,能更清晰地看见一枚又一枚烟火自平地拔起飞向空际,绽开银扇般的光彩。
很美。
别墅宽阔没什么人气,一个人孤零零赏烟花未免太落寞。
温知禾心底郁结着一团闷热,破罐破摔地穿好鞋,往门外走去。
岛屿路灯不少,唯独从别墅到码头的这条路径灯火通明,靠岸的海边,有一般泛着灯光的游艇,登船梯口站了位侍者,明显是做足准备在那守株待兔。
她不是兔子,而是爱丽丝,没头没脑地以身试险上了这艘贼船。
她料想到会遇见谁,但当她在甲板上看见穿着西服,一派斯文斐然的男人,心头还是免不得敲了下胸腔。
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目光好烫人,像在对她笑。
温知禾知道自己上当,可她心里有谱,怎么算是入圈套?
她与他保持几米远的距离,让海风把声音带过去:“我的手机什么时候还给我?”
“找我是想要手机?”
贺徵朝也站在原地,没有贸然靠近。
海浪轻涌,烟火未灭,他浑厚磁性的嗓音被掩了层纱,叫人听不太清。
温知禾将被风吹散的碎发别在耳后,不得已向他走近,一步又两步。
止步于一米远,她扬起音量:“那不然呢?没有手机我怎么活。”
贺徵朝看她气鼓鼓的模样,想去抚脸,按捺了下来,只说:“我也没带。”
“你不一样......”温知禾负气,幽怨道:“你是老年人。”
她存心气他,尤其知道他开始在意年龄。
贺徵朝情绪不明地嗯了声,将侍者送来的毛毯披到她身上:“小朋友吹风容易感冒发烧,披着。”
毛毯盖肩,厚实但不沉重,贺徵朝却趁这个时候,揽了她的腰入怀。
左脚挪了一寸,温知禾抬头望他,鼻尖碰到下颌,有点痒。
“我不是很喜欢在海岛度假,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可能不会来。”
他声线低缓,与风声同频,让她挣脱的手松了松。
还有,“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我没和你讲,是因为我原本以为你对我的事不感兴趣。”
“我当然......”落入他的视线里,温知禾声音渐弱,把头低了低,“我当然不感兴趣。”
贺徵朝倒也配合:“嗯,那我不说。”
温知禾:“......”
烟火秀只有二十分钟,最后一株银花落幕,浩瀚漆黑的天际只剩遥不可及的星斑,没什么意思,连风声都敛入大海,悄然无息。
贺徵朝不说是真不说,很能沉得住气。
温知禾是没这个耐心。她满脑子都在想,啊,他居然真的不说?不是吧,居然真的会有人能在这种氛围感很好的时候愿意闭嘴不分享的吗?
他搂她搂得不紧,只是把她虚缚在臂弯里。
温知禾松开攥着毛毯的手,任由它落到地上沾染尘埃。
贺徵朝俯身替她捡起。
趁这个时候,她转过身面向他,手指绞了绞:“你说,我现在想知道。”
她不擅长表达,总遮掩心底话,却又因为年纪轻,把控不住情绪。
她也许只是出于好奇心作祟,才对他有了窥探欲。足够了,对他来说,足够了。
贺徵朝攥了攥毛毯,让人拿走清洗,把自己的西服脱了下来,重新给她披上,目光微垂:“想知道什么?”
他问得轻柔,连肩上都渡了层盈盈的月光。
温知禾想说自己不冷,也想说自己不知道,可他的外套味道很好闻,穿着好舒服;想知道的事情其实很多,只是一时间不知道问什么。
她心里有一朵永远摘不完花瓣的花,之前是念叨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这次换成问或不问。
拧巴矫情的作态让她作呕,一见他就忍不住动心的没骨气让她自厌,她变成一摊淤泥,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温知禾想躲闪他的目光,却是无路可退,只好仰头问:“你的爸爸妈妈是谁?”
说出的话让她差点咬到舌头,怎么会这么幼稚…………………
温知禾的面颊一下子抵达沸点,烫得不行。
贺徵朝笑了下,让她眼冒星光,哆哆嗦嗦地解释:“你别笑啊......我真的想知道,而且我搜都搜不到,问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没错,就是这样,这个理由好充分。
贺徵朝眼底笑意不减,凑得更近:“你还搜过谁?”
“......“
完蛋,被发现了。
“就一些人,很早的时候了,和你去老家吃饭那会儿。”
“所以你好奇到现在?”
闭嘴。
温知禾双嘴抿成线,又转过身,攀着栏杆。
见状,贺徵朝眉梢轻扬:“生气了?”
“......
他伸手碰了碰她的面颊,像在戳河豚。
温知禾被他扰烦了,嗔瞪:“你总问我,分明应该你回答我………………”
贺徵朝失笑:“是,我本来也想说,但你一说你搜过,我也开始好奇。
他的手贴上面颊,寸寸逼近,呼吸都快捱到唇侧:“脸这么红,不会又要发烧。”
温知禾目光躲闪,眼睛轻颤:“你别靠这么近啊......”
“海风的声音太大,我要说的不会重复第二次,所以靠近些。”贺徵朝寻了一个很恰当的缘由,在她耳畔低语,“我现在告诉你。”
他卖起关子,令她不自觉松懈防备,木讷顿然地看他。
贺徵朝说起另一个小岛的故事。在那座小岛,他曾与他母亲共同生活整整三年都从未与外界联系,由七岁到十岁,由他记事起。
温知禾感到震惊又荒谬,可哪怕荒诞,她也不认为贺徵朝在欺骗,所以脱口而出的是:“为什么?”
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疑惑不解,是那样的专注。
贺徵朝抚了抚她的头,心里无可救药地感到慰藉,嗓音放缓,认真回应:“因为她想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想建立一段永不分离的关系,只可惜用错的办法。”
温知禾欲言又止,意识到自己即将触碰至深的秘密,开始小心翼翼,只问浅薄又令她在意的事:“她叫什么名字?”
贺徵朝眸色淡了淡,嗓音也轻:“宁棠。”
宁棠。
很好听的名字,即便贺徵朝没有着重说明是哪两个字,温知禾脑海里也很快做出反应。
宁棠父亲与贺鸿忠兄弟感情至深,在父亲离世后,就寄住在贺家。认识贺承则时她还年幼,同住一屋檐下成长十余年,完全可以说是青梅竹马。贺鸿忠没少认她当儿媳,在所有人的牵线起哄下,宁棠成为贺承则的妻子,喜欢贺承则,也是再正
常不过的事。
没有娘家可依仗,她的世界里只有贺承则,她爱贺承则,但贺承则不爱她。从相敬如宾再到婚内出轨,从私下暧昧再到把女友回家,贺承则只用了两年的时间。
宁棠脾气软,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时她已经怀有身孕,期盼用孩子束缚贺承则让他收心。在现在看来是愚昧无用的手段,宁棠却奉为圭臬。
贺徵朝出生第一年,贺承则没有回来;贺徵朝出生第二年,贺承则也依旧没回来;直至第三年,贺承则死在情人的床上,宁棠才终于在墓地看见贺承则的照片,她的丈夫直至死后,也没对她笑过。
宁棠心里出了问题,谁也不知道,因为她总是温柔平和,即便出了这样的丑闻,贺家对她抱愧,她也从未有过怨言,只是提出要把孩子带在身边一起出国移居。
在贺徵朝的记忆里,自己就没有父亲,唯有一个温婉又坚毅的母亲。她颇有文采,家中的藏书都有她阅览的痕迹,即便三年不再创作,再度发稿刊行也仍有一批死忠书迷;她外柔内刚,不再依靠他人,一边亲力亲为把孩子抚养长大,一边重拾
学业深造研修。
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个不爱她的男人的孩子也茁壮成长,宁棠开始变得古怪。
贺徵朝只知,有时候宁棠会不愿看见他,会把他关到卧室、厨房、阁楼,甚至是衣柜、储物间,任何一处绝对密闭的空间,但大部分时候,宁棠对他依旧慈祥温柔。
直至把他关禁闭的地方越来越狭窄黑暗,时间越来越长,贺徵朝才知道,宁棠也许是讨厌他的。那时他不知宁棠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他在封闭的衣柜里等待,在潮湿的浴室里睡着,然后在七岁那年被宁棠带到一座孤岛。
孤岛只有他和宁棠,他看着宁棠对着一张照片夜夜抱怨哭诉,才从只言片语里了解到,一个与他有着紧密联系却绝对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伤害了他的妈妈。
宁棠清醒的时间逐渐变少,也不会照顾自己,所以换成他来照料。九岁起,他便拿起锅碗瓢盆,为他和宁棠料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便是在书房读书自学。
宁棠无法与他交流,陪伴他的,与他共同吟诵书中内容的只有蟋蟀知了。偶尔,贺徵朝也会背着包到岛上探险,那里并非完全安全,但他有十足的魄力和自保意识,总能把一些有意思的小动物装在瓶里带回家。
一天轮换一个,代他陪伴地放在宁棠的门口。因为他知道宁棠不喜欢他。
说来也可笑,贺家虽对宁棠有愧,却很少主动联络宁棠,直至第二年,他十岁那年,贺家才发现他们并非是深居于另一个国家,而是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蛰居。
这还是因为岛上食物所剩不多,他照着联络簿打错电话到贺家才被发现的。
宁棠身形衰瘦,头发花白,身上是被她挠破愈合又伤损的瘢痕,她已错过最佳疗愈时机,贺鸿忠再想苛责,千言万语也只剩一声叹。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在一个岛屿上生存,哪怕先前有专员定期提供食物。在宁棠彻底失去自我不识人时,贺徵朝竟能在一年里靠自己一人照料好他和母亲,这实在匪夷所思。
阁楼上的疯女人和孤僻寡言不会说话的傻子。
在当时,所有人都这么称呼他们,很贴切。
有人问,既然知道岛上没有食物需要靠外界补给,那为什么不知道向家里人和其他人求救;还有人问,他是不是成心报复宁棠才故意这么做;更有人问,他们是不是都疯了。
但在当时,贺徵朝并不知道,原来还可以向外界求助,走出这座岛屿。
他只是学着宁棠的行为,向专员拨打电话要专机送食物,只是习惯相依为命的生活,把岛屿当做唯一的家和游乐园。他的脑子里有天文地理,有哲学思想,以及孩童天马行空的幻想。
他不认为这种生活是苦的,是禁闭,也没觉得宁棠疯了,出了问题。
但当他看见记忆里的母亲变了样子,才终于后知后觉发现,这种生活是错误的。
贺徵朝以极度平静温和的口吻诉说,侧目望她,很轻地笑了下:“像起了警示作用的但有些邪恶骇人的童话故事,对吗?”
温知禾没法否认,她看过拥有类似情节的电影。她从未预想过,贺徵朝的童年竟是如此。在大人眼里是邪恶骇人,但对儿童而言.......也许真的是冒险童话,只是恐怕现在的孩子根本不会信。
前半段她竟有些庆幸,贺徵朝的父亲与她的父亲同样糟糕,可更多的还是…………
温知禾展臂轻轻环抱他的腰,一点点收束,仰起头面向他,脸仍然发烫。她没好意思承认自己听哭了,趁着夜色昏暗,他兴许不会发现,可她主动站在灯下,他势必能看见。
她没办法像他一样说出令人心花怒放的情话去安慰,她嘴好笨,也羞于表达。
以前为了讨好他,能轻而易举喊出羞人的称呼,是因为她根本不在意,而现在......
稍微抱一下他,也算是表态吧。
贺徵朝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吻了吻面颊,低眉轻叹:“在可怜我?”
温知禾“唔”了一声,很小声。
“怎么不是心疼?”他咬文嚼字。
温知禾没有被他扰烦,只是抿了抿唇,不明白地问:“心疼和可怜不一样嘛…………”
“所有人都可以可怜我,家人,朋友,甚至是陌生人,但心疼不一样。”贺徵朝捉着她的腕骨放到胸口,目光极深,“心疼代表这里被触动,代表你对我有感情。”
温知禾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没深思,秀眉微微蹙起:“那你的家人朋友对你没有感情吗?”
贺徵朝盯着她认真的双眼,胸腔轻颤,笑了下,只觉她可爱得天真。
他眼底笑意不减,耐心引诱慢哄:“你和他们不一样,亲爱的。”
“如果你对我有感情,那是对一个恋人的喜爱。这是成为丈夫的通行证,也是荣耀。”
温知禾顿了顿,总算看清他露出的獠牙,心底升起一丝赧然,而非恼羞。
她看着贺徵朝漆黑双眼里倒映出的自己,耳畔是被海风裹挟的声息,低沉又轻缓:“温知禾,说爱我,我希望你爱我。”
心中迷雾四散,不断升腾的体温是昭然若揭的态度。永远摘不掉的花瓣只剩最后一朵,那里写着要问,要说。
哨声爆鸣,海面又升起一束金花,像在他们头顶绽开,让彼此间的面容更清明。
温知禾被突如其来的烟火吓到,身体抖了一下,往贺徵朝怀里凑,耳朵已经烧得不像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