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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eightieth-sixthday]
他不会再让她走了。
被越清舒一点点开手指的时候,岑景是这样想的。
她瘦了,有点太瘦了。
他记得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前,正好是秋冬,越清舒被他养得有几分肉感。
此时,越清舒手上的薄茧触碰到他的肌肤。
她的语气非常淡,面对着那侵袭而来的飓风,越清舒明显没有任何要叙旧的打算。
“台风来了。”
她的房门关上,岑景也被催促早点进去房间躲避。
狂风再一次隔绝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呼啸的风声掩埋了一切声音,也掩埋了所有故事。
这场台风的后半段依旧持续了好几个小时。
岑景并没有上床休息,而是端坐在酒店的书桌前,用来写宾客意见的纸张被他撕扯下来几张,写满后又揉碎。
整理不好的纸张就像是那混乱成一团的思绪。
被岑景塞进风衣衣兜里。
下午时分,风止住了。
岑景是第一批从房间里出来的住户,楼道上有人陆续开始离开,也有些房间的房门打开了缝隙。
世界刚刚安静下来,他就听见了隔壁传来的细碎的呻/吟和暧昧喘/息声。
他对这种声音见怪不怪,也没有任何感受。
甚至觉得刺耳。
只是伴着这些暧昧的男女交合气氛,对面的房门忽然开了。
那一瞬间,像是回到过去。
他们也曾有过这样暧昧不堪的过去。
此时,越清舒已经将头发梳好,推着自己的超大号行李箱,一边又接着电话。
“刚才碰到岑小叔了,他说送我回去。”
“不清楚,但他们做生意的,两头跑也有可能。”
她冷静又熟练地跟电话那头的母亲撒谎,毕竟他们的关系就是一场巨大的谎言。
对全世界说谎,他们之间也互相不坦诚。
岑景眯了眯眼,看着她。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越清舒找话题。
越清舒挂断电话后,垂着眼拎着行李,岑景伸手接过去。
她连眼神都没抬。
越清舒不看他的眼睛,只是戳穿他:“从南岸过来还挺远的。”
岑景尚未回答,却又听到越清舒略微停顿后对他的称呼,她叫他:“岑叔叔。”
她知道他的所有把戏,也知道他的所有心思,不再在他面前装傻。
他的手微微停顿。
岑叔叔?
她如此适当又巧妙地拉开两人的关系,也如此明确,直接地在他面前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不想继续。
岑景忽然笑了。
他的小清舒,真的变聪明和干脆了不少,不再跟他玩黏黏糊糊的暧昧游戏了。
但这段感情,真的会如此结束吗?他没有同意,自然不会让她逃走。
岑景嗤道,“你这次回来,倒是变聪明了不少。”
车上。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越舒坐在他身侧,岑景侧身过去,本来想帮她系安全带。
但越清舒已经自己扣好。
她的侧脸神色淡,到现在也一句解释都没有。
岑景以为自己能忍耐,他的确是一个可以跟人拉扯长线的人,也觉得人生那么长。
她没玩够,没想好。
可以。
他放手,即便心中有千万要说的话,他也一句都没有说。
毕竟这是成年人谈感情的体面。
可岑景自认为的冷静、成熟、自持和理智。
却又在越清舒真实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全都被击碎。
不断膨胀的占有欲、控制欲,混杂着愠怒、思念,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卷成一团。
岑景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发烫。
尝到血腥味的肉食动物不可能再回到素食主义。
他尝过她的滋味,就不可能跟她一样,如此平静地面对着这样的场景。
岑景很想在此时此刻不顾一切地吻她。
但他的动作被越舒避开,她再一次跟他强调:“你越界了,小叔叔。’
越界?什么算越界?
岑景点了支烟,咬在齿间,比起这支烟咬在嘴里的感受,他此时此刻更想把越清舒彻底咬碎。
想把她含在口中。
他情绪复杂且不明,爱恨交织。
爱欲让人扭曲,让人分不清原本。
“越清舒,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
可她的语气和态度依旧是明朗的冷静,岑景觉得自己跟她比起来,他现在的确像个疯子。
他如此纠缠不休。
如此理智之外。
但越清舒只是疏离又清晰地告诉他。
“没有。’
“我只是不再喜欢你了。
“仅此而已。”
这是越舒对这段感情的回答。
仅此而已。
别无其他。
九月的夜晚不算太冷。
晚饭后,他们之间的对话依旧不算愉快。
一个默认继续,一个默认离开。
“结束了。”
“岑景,别再找我了。”
“你知道应该跟我保持距离才对。”
越清舒穿着一件薄款的针织衫外套,转身从岑景的身边走开。
她隐约听到身后有打火机响动的点火声,越清舒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岑景不是一个经常抽烟的人。
他没有烟瘾。
通常只会在情绪极致烦躁的时候抽上一只,越舒对岑景抽烟的印象不多。
最深刻的那一件不太光彩。
毕竟那时候她躺在他身下,被他狠狠贯穿,被他恶劣地抖落烟灰烫她。
岑景在她身上有种微妙的施虐欲,他喜欢她因为他而感觉到痛楚的感觉,对于恋痛的人来说,什么感觉都可以遗忘。
爱可以忘,温暖也可以忘记。
甚至连怨恨和报复都会忘。
唯独不会忘记对方给自己带来的痛。
不是不能忘,是不想忘。
那疯狂又扭曲的受虐欲,那心脏不断被刺痛的感觉,越清舒时至今日都还记得清晰。
她记得岑景带给她的所有痛和不安。
并且,没有打算遗忘。
跟岑景分开的那段时间,她又用上了尘封已久的那些小玩具来满足自己。
毕竟只真实地睡过岑景一个人。
她的性里充斥着有关岑景的一切。
所以那些时刻,她还是经常会想到他,越舒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难堪或者丢人的事。
脑海中出现谁都可以。
性幻想只是幻想。
只要她自己舒服,是他也无妨。
只是越舒发现,她经常想起来的,就是岑景把烟灰抖落在她胸口的时候,她喜欢他把她弄痛、弄脏,也喜欢他把她搞得凌乱不堪。
反正谁弄的谁负责。
岑景很会处理。
这么看来。
她其实不适合太过于温和的交往对象。
越清舒继续往外面走,就着九月的风,还记得两年前的九月,她还跟岑景??歪歪的。
当然,那也是她给岑景营造的假象之一。
她很爱,也一定不会离开的假象。
时过境迁,相似的季节,同样的一条路,也还是同样的人,却又是什么都变了。
越清舒一路走到家门口的便利店,从头到尾没有回过头。
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想买,毕竟刚才借口出来买东西,只是为了跟岑景简单谈话。
越清舒本来只想在收银台附近买个口香糖敷衍一下这段行程,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发现这里依旧是把口香糖和避孕套放在一起售卖。
片刻思考。
越清舒顺手拿了一盒避孕套,001极薄的。
她比较喜欢这款。
最近倒是没什么想法,但其实也可以备上,万一她哪天转角遇到爱了呢?
毕竟人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跟别人上床。
就像她和岑景。
越清舒现在都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下楼买套的时候的迷茫,还有接吻到激烈的部分时要下楼买作案工具。
成熟的猎手应该备好随时可以做坏事的工具。
只是她的薄开衫没有口袋,越舒只能买了个小购物袋拎着走,出来的时候突然自己都觉得有点好笑。
等会儿到家被妈妈查岗怎么办?
她从便利店出来,还没想好回家后如何辩解,越舒抬眸,一眼看到站在路边安静等待的男人。
他的手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越清舒突然心跳一快,她有考虑过岑景可能会跟上来,但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慌张。
毕竟。
越舒也不知道岑景到底会做什么。
他们之间,现在太平静了,平静才是最可怕的,好像只有激烈的争吵和爆发才符合他们俩的相处之道。
但越清舒最终只看了他一眼,眼神寡淡,随后擦肩而过。
刚走过他身侧,下一瞬。
越清舒的肩膀被人紧紧握住,跟上午他握住她房间门框那样,手指不断用力、收紧。
她做好了迎接狂风骤雨的准备。
却只是听到他问。
“越清舒。”
“这两年,你有没有想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