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饶是周忱反应最快也是被险险擦着躯干而过。沈逾之被那两声枪响惊起回神,手上一松便放开了那M6手枪。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蒋磬,脱口而出便是:“你怎么在这的?”
说完,他便发觉这话似乎是有着几分歧义,于是重新更正道:“怎么是你来的?”
蒋磬听了这话顾不上委屈,先一步将沈逾之拉到了自己的身边,确保他安全后才得空说道:“很不想见到我吗?”
“……不是。”沈逾之有些无奈,似乎先前的一场病让他的语言组织能力也消失殆尽了:“我的意思是……他们怎么会让你一个编外人员参加这次的行动……之前我以为你只是作为热心市民配合的。”
“破格录取了!”蒋磬随口扯了一句,压低声音和沈逾之说道:“我和任恺是走得小路来一路狂飙过来的……差点没把我们颠死。特警得有一小时左右才能到,走,咱们先出去。”
然而翻倒在地上的周忱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捡起来了被沈逾之摔在地上的M6,头也不会地冲着周青临躺着的位置开了一枪。紧接着,他随手将手枪扔在了地上,一脸阴鸷地瞪着蒋磬。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周忱冷笑一声:“哪里都有你,和苍蝇一样。”
“你也不赖。”蒋磬回敬道:“很久之前我就看你不顺眼了,怎么哪里都有你。”
“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多少?”周忱伸出手腕将自己胳膊上的血迹蹭掉,又将自己染了血的黑色风衣整件脱下扔在地上:“怎么找到这里的?和我讲讲?”
“你们说了什么我不关心。”蒋磬回答道:“我的目的就是将沈逾之带走,其他的与我无关。”
周忱闻言竟然愣了一下,随即毫不顾忌形象地大笑了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就是为了带沈逾之走的?其他你不管?”
“问题是你走得掉吗?你带得走吗?”
“你只有一个人,凭什么能挑衅我们?”
“快走。”沈逾之见蒋磬面露犹豫,便小声催促他:“我熟悉这里的路。一会你可以冲右上角那边开一枪,那是一个烟雾报警器。”
蒋磬点了点头,在周忱想要掏出他衣服后面别的另一把枪的时候飞速打向了沈逾之所说的右上角——果不其然,下一秒屋内便被水雾所淹没,两人也撤了出来。
沈逾之在见到蒋磬后心中的那块石头也几乎是放了下来。他甚至连最一开始对于这里的抵触心理也几近消失。他凭借着记忆带着蒋磬七拐八拐,终于顺着楼梯爬到了屋外。
“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小时候被绑架过。”沈逾之发觉蒋磬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于是便主动解释了起来:“嗯……当时我被绑去的就是这里。”
“我在这生活了接近三个月……当初的这个地方是被人封死的。”
蒋磬清了清嗓子,故作姿态般点了点头:
“此地不宜久留,特警还在路上。我们首先要做的是保证我们自己的安全。”
沈逾之应了一声,却仍旧很是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我记得门口应该有钟霁还有好几个他们的人……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提及此事,蒋磬看上去似乎有些别扭,踌躇半天才和他说了实情:“应该是……叶迟。”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发现那些人都被人给敲晕了,上面还特意摆了片叶子。”
“我能先一步找过来也是叶迟给的信息,她将一条小纸条塞进了小黎的衣服里。”
蒋磬说着还有些担心:“他们应该没有发现小黎已经逃走了吧?”
沈逾之摇了摇头:“发现了,不过没什么影响……应该说周忱应该根本就不在乎吴黎到底是死还是活。”
“他只能记得住对他有意义的人。”
蒋磬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勾了勾手指牵住了沈逾之的小指:“别担心,我不会再让你经受这种事了。”
“其实……”沈逾之犹豫一下说道:“刚刚要不是你进来的话,我可能真的会向周老师开枪。”
谁知蒋磬却并不意外:“我进去的时候就觉得你表情不太对劲……不过那个人竟然真的是周青临?”
沈逾之轻轻“嗯”了一声:“我也没想到,周忱真的把他也绑了过去……之前我收到的所有周老师的信息和电话估计都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他顿了顿:“我自从……林雨深案之后,就没再和周青临见过面了。”
“可能从那时候,他就……”
“但是他的的确确便是十年前绑架案的元凶。”蒋磬的声音低沉:“也是杀害我父母的元凶。”
“在你……出事后,我又去过几次我父亲的书房。”
“我在里面找到了一些之前被我忽视掉了的东西……那是一本账本。”
“在那上面详细记录了他给不同账户汇过去的钱。每一笔的数目、时间全部记录得十分清晰。”
“……而那些账户,我到最后只查到了同一个人——周青临。”
蒋磬敛下目光,乘着月色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害怕吗?”
沈逾之一愣,今天似乎也有人问了他无数遍这个问题。
“不害怕。”沈逾之斟酌几分后,重新回答道:“有一点吧,倒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心里有些……没底。”
蒋磬停住了向前脚步,牵起沈逾之的手背吻了上去。
“是我来得太晚了。”蒋磬的嘴唇微微离开了沈逾之的皮肤,又仿佛还在蹭着他的手背说话一样,沈逾之感觉有些痒痒的。
“我很想再快一点……我甚至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
“但是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想起了你的那张字条……你叫我不用担心。”
蒋磬闭了闭眼睛:“……怎么可能不担心啊,那可是犯下了那么多命案的……周忱。”
“他中间来警局找过我们一次,为了向我们举报周青临的旧案。”
“后来他装都懒得装了,直接没有处理死者指甲缝里残存的DNA组织……那时候我才真的害怕了。”
“他就是一个疯子。他隐忍了那么多年,他就是为了让……你多看他一眼。”
“他真的在你面前完成了弑父……他甚至是想让你也参与进他的弑父之中——我不敢想如果我稍微晚来一刻,你会是怎么样的!”
夜色之下,沈逾之的手被蒋磬抓得生疼,然而他此刻却像是失去了五感一般,无法感受到本应剧烈的疼痛。他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蒋磬之间的距离,同样吻在了他的脸侧——
“一直以来……我便信奉着一句话,人类的恐惧大多是源自于未知。”
“未知的人、未知的事、未知的物……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人们除了恐惧未知,还存在着几分虔诚的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