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了废品厂的金属上,只能看着二人扬长而去。
吴越坐在地上喘了两口粗气便紧接着起身,走到蒋磬身边查看起他的情况。蒋磬闭紧双眼,脑中不可抑制地回响起刚刚男人的那句话——
沈逾之和他认识。
但他没提过一言半语。
不对,其实也有一些微不可查的痕迹。
蒋磬睁开眼,由着吴越将他扶起,看向了门边的信报箱,回忆起来当时看录像时沈逾之那不经意抽动的小指。
吴越看向心事重重的蒋磬,有些担心地问道:“他刚刚和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蒋磬没有多余的表情,捡起了刚刚搏斗时掉落的手机,揉了揉脖子,一深一浅地走到了报箱前,“用那个钥匙打开报箱试试。”
他看着吴越拿着钥匙,毫无阻碍地打开了报箱,握紧了一直在震动地手机。
半晌,他才拿起手机,点了两下才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沈逾之夹杂着电流,略有失真的声音——
“蒋磬,我推断谢致君有重大作案嫌疑,上午的绑架不过是他为了洗清嫌疑而自导自演的戏码罢了。”
“可惜他太过自大,竟然将主动权交予苏棠,现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沈逾之一顿,又出声问道:“你们找到苏棠留下的线索了吗?”
蒋磬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换到左手,右手从口袋中掏出了烟盒和火机,颤抖地点着了火。
“蒋磬,这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叠照片……还有几段录像带。”
蒋磬握住手机,看向吴越。
“这人是……谢致君!照片上是谢致君的强奸证据!”
蒋磬闻言点了点头,又有些恍惚地摸了把仍旧火辣辣发烫的脖子。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那个男人打起架来的狠劲儿,似乎同沈逾之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
附苏棠的一封信:
深深: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有些话我很久之前就想和你说,但没想到他日一别竟然是阴阳两隔,永生不见了。如今修书一封,希望你仍旧还能看得见吧。
每次叫你深深的时候,我脑中都不可抑制的浮现出王尔德的《自深深处》。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是因为这本书的寓意并不是很好,我不愿再将这份压抑再次加予我们的身上。
虽然你在生命最后的那段时光里,总是以泪洗面,被迫做着自己不爱做的事,被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诋毁,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也曾经拯救过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了解我的家庭,从小父母离异,母亲改嫁父亲再婚,他们总是嘴上说着仍旧爱我、把我当做宝贝,但我每次看到母亲抱着继父家的小妹,父亲也有弟弟在他膝下承欢之时,我难免会有些失落和孤独。
千里之堤也会溃于蚁穴,失望积攒多了,就变成了绝望,再进一步便是麻木。
我比你先认识谢致君,刚刚认识他的时候,他风度翩翩,善于言辞。他是那么的光鲜亮丽,他在全校师生面前致辞,他的绩点永远是最高的,就连他的家庭看起来也那么无懈可击——他就像是被上帝眷顾偏爱的那个人,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我们触不可及的一切。
接下来的故事你也知道了,我毫无悬念地爱上了他,为了得到他的爱,我什么都愿意去做。我本是一个强势的人,我却愿意为了他甘愿自断双足,甘愿顶礼接受那一副金镣铐。和他在一起的那半年,应该是我人生为数不多快乐的回忆了。
后来?后来他就慢慢变了。
他开始喜怒无常,开始不断反复指责我的一些小毛病,似乎和他在一起的我如此不堪,我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他将曾经给予我的一切慢慢收回——深深,你见过魔术表演里的抽桌布吗?其实要是将桌布飞快地抽走的话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他偏要一寸一寸,缓慢而深刻地将桌布抽走,直到桌面上的那些器皿被尽数打碎。
那是我生日的晚上,他在我的酒里下了药。而我,愚蠢的我,为了他的一个眼神,为了证明我对他的感情,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
我好像一直没怎么和你提过我的这段故事,不提也罢,徒增烦恼而已。
总之,那晚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如果说我的前半生只是孤独与寂寞而已,那么在那道分水岭后我的人生只剩下了一个字。
烂。
而且烂透了。
我开始被他威胁着做些我根本不愿做的勾当,当我一次次看到那些陌生女孩哭着骂我、打我的时候,我真的……真的已经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深深,你之前问我我手腕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我没有说实话。但在你轻轻抚住那道狰狞的疤痕的时候,我知道,你都明白。
我每天都犹如行尸走肉,机械的执行着他对我的所有命令。我每天都很痛苦,每次想要和谢致君那个王八蛋同归于尽鱼死网破的时候,他就会拿出那些照片和录像,还有那一叠叠账本——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里面已经不只有我了,还有那些被我拉进深渊的女孩们。
每到此刻,我从未如此痛恨过我自己,如果当初……算了,深深,我们都知道人生没有如果。
那些过去的我不想过多赘言,太压抑、太痛苦。深深,遇到你这半年是我后半生最快乐的时光。
我不止一次说你太过单纯。第一次在蓝岛会所见到你的时候,蒋文看着我,我看向你,你却紧盯着蒋文。
这么看来你的运气也许真是比我好一点,蒋文虽然坏,可他更蠢,愚不可及。我玩弄他甚至根本不需要动脑子,勾勾手指他便像个哈巴狗一样贴了上来,被我卖了还能帮我数钱。
其实我当时对他,还是存有些私心的。你后来总和我说你识人不准,我当时也有意让你认清蒋文,希望你不要再重蹈我的覆辙。
只可惜世事难料,造化弄人,九曲百转后你还是趟下了这摊浑水。
那天谢致君把你带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愣住了,紧接着就是冲天的愤怒——我从未对他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杀意。
谢致君就是个变态,他似乎早就知道我对你的那份恻隐之心,他故意在我面前深吻住了你,又挑衅地看向了我。
是我害了你。
可我也没能救下你。
在你面前,我总能表现出最真实的我自己,有七情六欲,已经被我遗忘的那个苏棠。
我出于愧疚,也出于感谢,送了你许多东西——包括那副珊瑚耳坠。你似乎很喜欢她们,听他们说,你死的时候都悄悄将他们收藏在了口袋中,不愿意让他们沾染上鲜血。
说起来,我似乎比你大几个月,你却从来直呼我名,总是和我说:苏棠,我们再坚持一下,我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学长。只要我们再多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