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第73章番外十一
宁家小少爷的身体总不大好,因此便很少人记得他曾经有一手漂亮的防身功夫。
十二岁开始,他跟老师学过散打,自由搏击,甚至练过几招真正狠路子的泰拳。他瘦得很,在基础性的力量训练之后,硬邦邦的骨头更适用于这种灵巧凶悍的攻击,他做不到像沈家老三一样借助先天优势将力量级远高于自己的对手轻易背摔,但在他身体最好的那几年,一记横扫踢便能将大意的陪练收拾得龇牙咧嘴,有时就连打拳打得比他久的沈铎都要吃亏。
只不过这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时间久远到宁家小少爷都觉得那些练拳的日子不过是自己的幻觉。在二十三岁之后,他每天都要定时服用一些带有强烈副作用的药片,别说打拳,就连钢琴都不再碰了,母亲过寿辰这理由都没能说动他。
他的兄长在他拒绝之后立刻皱起了眉头,沉默良久,说,你的手已经好了。
宁家小少爷正在厨房里给母亲做蛋糕,他花了大概两年的时间学会用左手来替代右手的一切功能,但裱花这种精细的活计少不得要两手配合。
他弯腰屏气小心翼翼挤着奶油,直到确定最后一朵也完美落下了,才直起腰来,笑嘻嘻对兄长说:我变笨了,记不住谱子,不过都是心意,妈妈也不会嫌弃这块蛋糕吧?
我这几天尝试做了不同的口味,他又说,你要留下来尝尝吗?不过沈铎等一下就回来了,你们俩见了面不可以再吵架啦,我听久了会头疼的。
他的兄长环胸倚着厨房的门站着,看他将那块甜香四溢的蛋糕收进冰箱里,还没等到他回头再问,自己便先冷哼着甩手离开了。
再陈三愿:
很久很久之后的一个段子。
第74章番外十二
蒙彼利埃的晚秋,雨水尚且留有痕迹。
阴云密布,尽管还不到五点钟,这座临海而筑的城镇却因此早早亮起了灯光。宁予桐推开窗户的时候,狭窄的石板路上正飘荡着零零散散的脚步声,行人稀少,两个游客正在楼下餐馆前用生疏的法语同服务生交流。他伏在窗棂上听着,南法湿润的空气灌进肺里,不经意嗅见的一丝花香总算叫他慢慢清醒了起来。
午睡大概是一点钟开始的,雨季里,他的睡眠状态一直不见好,噩梦缠绕,惊醒时总是一身汗湿。也就这几天那噼里啪啦的雨声少了一些,才使他一入眠便睡到了现在。
他掀开毯子下床,捞过一件挂在椅背上的羊绒外套穿了,一边折袖口一边往杯子里倒热水。玻璃杯盛了一半的量,他又返身去摸床头柜上的一盒药片。
就这样赤着脚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几趟,他才把药吃完,趿拉着毛绒绒的拖鞋下了楼。
旅居的房子两层高,面积不大,有些年头了,夹在街道旁一列相同的建筑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经过楼梯拐角,抬手打开了一楼的顶灯——虽说是门面,但楼下的摆设并不多:客厅放置着两张长条软沙发,中间是厚实的大地毯;再往里一些是开放式厨房,吧台前有两张高脚凳。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比较大型的家具了。
此时一切都被收拾得很好,沙发绒面平滑,旁边整齐堆叠着一摞书,地毯干净,就连早餐时他随手乱放的一袋麦片也回到了柜子里。
他弯腰挑拣出一本画册,蹬掉拖鞋,窝在沙发里胡乱翻了几页,然后才把视线投向了厨房——想要完全忽略那些动静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并非真正静心在看书——统共六平米的厨房,炉上烧着一锅咕噜噜冒泡的奶油蘑菇汤,意面已经浇好了肉酱,他的恋人正往上头放芝士,随后,这个男人将盘子端到餐桌上,一边系着袖口一边朝他走来。
在餐点浓郁的香气里,他们接了吻,唇齿缠绵,他像猫一样慵懒伸腰,露出黑色毛衣下小半截雪白的皮肤。
“醒得有些早,”恋人亲他的额头:“但刚好可以吃饭了,吃完我们就去逛集市,买水果,顺便给你的花圃找些新种子。”
他咕哝:“我记不得我之前打算种什么了。”
“金钩吻,鸢尾的花期已经过去了。”恋人提醒他。
倦意未褪,他揉着眼睛点头,好半晌,才懒散地打着呵欠站起身。
“那我们吃饭吧,”他说:“你有多给我放点芝士吗?”
“不能再多了。”
“我牙不疼了——要不然你下回直接做奶油意面行不行?我不想喝蘑菇汤。”
“不喝完我不帮你摘杂草。”
“……沈铎!你几岁了?!”他怒视。
牵着他的恋人只当没听见。
小镇的夜幕逐渐合拢,星点闪烁,寒冷的秋夜因食物热气而变得温暖朦胧。
这是他们在蒙彼利埃的第三个年头。
再陈三愿
最近在忙的事情有了不错的结果,所以悄咪咪发一个很久很久之后的小番外。祝各位小宝贝儿520快乐,心有所爱,也永远被爱。
第75章番外十三
倒也不是没动过手。上高中时,沈家老三曾经一拳将不靠谱的发小揍了个人仰马翻。
没有旁的理由,对方在他多次警告甚至已经极度不悦的情况下带他的外家弟弟进了夜场,蒋家少公子的包厢,大手笔,酒水烟草一应俱全,男男女女调笑嬉闹,等他杀进去的时候,那漂亮的小东西不知道被灌了有多少了,旁边的人正摸他的脸颊,止不住夸他可爱。
他那外家弟弟倒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乖,安静,音响声跟鬼哭狼嚎一样的包厢里,他穿着一身校服坐得笔直,眼珠子又亮得跟星星似的,倘若不是被陌生人碰了还不躲避,沈家老三都以为他其实没喝醉。
可桌上那些七倒八歪的酒瓶子是真的,他过去抱人的时候,鼻息间那股鸡尾酒的甜腻也是真的。大概是被他阎王罗刹一般的脸色和酒桌旁痛得直不起身的蒋锐吓到了,一屋子的人,大气不喘,只有他外家弟弟敢伸手来搂他的脖子,叫他不得不俯身托住了他。
两人一靠近,强烈的酒气沈家老三脸色更差了,想骂,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小醉鬼,胆大包天,笑嘻嘻的,抬头就拿滚烫的脸颊蹭他脖子,气息灼热,似乎还想索吻。
沈家老三黑着脸,可也不自觉咽了一口唾沫。
交待过千八百遍还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他身上盯着他,防来防去的,不就是为了防有这么一遭么。不会喝酒就算了,偏生还要穿着校服出来风花雪月,简直就是怕别人不知道他青涩得有多经不起碰。自己要是晚到一些,他可不得叫周围这群人精吃了去么。
沈家老三想着,只恨不得往一旁的罪魁祸首身上再踹两脚。发小还哎哟哎哟捂着脸起不来,正是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