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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妹,经年不见,真是想你想得心慌。”
“堂嫂。
林氏脚还未落地,梅长同之妻童氏就迎了上门,泪眼婆娑地上来牵林氏的手,林氏赶忙扶着她的手下马车。
渔娘见这位身穿一件朱色绣牡丹袄裙,头上戴金钗,耳坠是一对红玉镶金耳坠子,手腕上一对金丝飘红手镯。只是家中日常打扮,乍一看也富贵得很。
站在童氏身边穿着一身石青色袄裙的夫人,头上只两只玉钗,瞧着倒是素净得很。她身后站着两个年轻姑娘,这应该是三房的当家夫人连氏。
童氏一抹眼泪,拉着林氏的手大笑起来:“二嫂子,快去拜见咱们三婶子,你们也许多年没见了吧。”
林氏笑着对连氏行礼:“婶子,多年不见,您可好?”
连氏连忙扶起林氏:“劳你记挂,都好都好,你也好?”
林氏笑着点点头,伸手唤闺女来,渔娘连忙过去,林氏道:“婶子,大嫂,这是我女儿渔娘,这是我家二郎。”
渔娘屈身,微微低头:“渔娘见过叔祖母,见过堂婶。”
连氏、童氏扶起渔娘,连氏笑着对童氏、林氏说:“你家渔娘长得真好,仪态也好,家薇娘、贞娘远不及她。”
“堂婶哪里的话,我瞧着薇妹妹贞妹妹哪里都好。
林氏对渔娘道:“快去见过你两位姑姑。”
渔娘上前行礼,站在母亲连氏身后的薇娘和贞娘连忙道:“咱们年龄相仿,小侄女不用多礼。”
梅平江是梅长湖父亲梅平寿的堂弟,梅平江的年纪只比梅长湖这个侄子大几岁,两人小时候还曾一块儿读过书。
因此,梅平江的夫人连氏只比林氏大几岁,连氏的儿女们比渔娘也大不了几岁。
薇娘和贞娘年十六,只比渔娘大几个月,按照家中辈分,渔娘要叫她们一声姑姑。
童氏欢喜地拉着薇娘、渔娘的手:“哎呀,我只生了两个小子,做梦都想要个闺女,如今三个俏生生的小侄女站在跟前,真是叫人高兴。”
林氏笑道:“儿媳也是半女,你的小儿媳我虽没见过,你家大儿媳年前来南溪县,我瞧着是个极伶俐的人儿,跟你性子一模一样。你呀,就是再生个老来女,也不见得有你儿媳像你。”
童氏面露羞意,偏要撑着当家主母的架子:“堂婶,您快说说弟妹,当着家中小辈的面说这个,我还要不要脸了?”
连氏跟着笑了几声,才道:“难得见一面,你们就别闹了,赶紧去屋里坐下说,我看二郎都站累了。”
二郎悄悄靠着姐姐,拉着姐姐的手,他眨巴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贞娘拉着薇娘的手,小声道:“二郎可真乖巧。”
薇娘含笑点点头。
一群女眷厮见完请去屋里说话,于氏一路过来有些累,童氏连忙唤人请于氏去客房休息。
渔娘想送师娘过去,于氏摇摇头:“今儿才来,你去跟你叔祖母、堂婶、姑姑们说说话。
“好,您先去歇息,一会儿我来看您。”
目送师娘离开,渔娘这才对一直等着她的薇娘、贞娘道:“劳烦你们等我。”
薇娘笑着说不妨事,又说:“你跟你师娘感情真好。”
“师娘是我半母,从小宠爱我,感情好也是应当的。”
“我们进去吧,别叫叔祖母堂婶她们等咱们。”
三个年轻姑娘一起进门,童氏见了叫她们坐,又叫丫头上茶上点心。
童氏:“这几日族里来了许多人,我家两个儿媳去安顿族亲去了,等下午忙完了,傍晚归家再来拜见弟妹。”
“堂嫂客气了,也不着急着一会儿,咱们还要回安东祭拜先祖,见面的时候还多着。”
“弟妹预备什么时候回安东?”
“明儿歇息一日,后日去安东吧。
“后日......”童氏语气一顿,又笑道:“苏家那边弟妹不去了?”
“不去了,我这些年在南溪县住惯了,最喜清静,宴会嘈杂闹腾,我心中不喜。”
童氏亲热地拉着林氏的手:“出远门肯定累,后日你若是不想去,不如叫渔娘一块儿去?渔娘跟着薇娘贞娘,她们姑侄三个也有个照应。”
今日刚来,到底要给童氏这个当家主母几分面子,林氏不好一而再地拒了她,就模棱两可道:“后日再瞧吧,也不急。”
“行,下午等堂叔访友家来,弟妹拜见过堂叔,晚上接风宴后就早些歇息,咱们明日再议。”
渔娘跟薇娘、贞娘坐一块儿,薇娘小声道:“后日要去苏家赴宴,府中叫绣娘早早给咱们准备好了首饰衣裳。你没到,府中绣娘也按照你的身量做了两身让你挑选,你真不去?”
渔娘也没否认也没答应,她只道:“我听我娘安排。”
薇娘和贞娘姐妹俩对视一眼,她们两人来了淮安梅家半个月了,也不是傻的,知道主支这边最是看重渔娘,渔娘不去,这该如何是好?
在林氏那儿,一码归一码,虽拒了苏家的事,她对童氏照样有说有笑。
童氏也是如此,纵使被林氏拒了,她这个当家主母也稳得住,准备今日先缓一缓,等晚上她问过易妈妈后,再跟当家的商量这事。
傍晚,梅平江访友归家,梅羡谨、梅羡竹的媳妇儿忙完家来,一群人又是一番拜见行礼。
晚上的接风宴上,大家言笑晏晏,用了晚食后就各自回房休息。
主院内。
梅长同眉心皱成川字,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你一开口弟妹就拒了?”
童氏亲手捏了张热帕子递给他擦脸,冷着脸道:“拒了,弟妹直接说后日苏家的宴会她们家不去。”
年前羡谨夫妻二人从南溪县回来说了两件事,头一件是渔娘确实不凡,二房把她教养得很出色;第二件事是二房那边没有把渔娘高嫁的打算。
毕竟是一家人,二房不愿,童氏也不能逼着人嫁女。所以这回二房的人过来,童氏把她身边的陪嫁妈妈叫去接人,路上把事情里外都说透了,也说明白是陈家选儿媳,心想二房或许会心动。
攀上陈家,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要知道在前朝时,陈家这样的大世家,嫁娶的人家要么是崔谢王薛这样排在世家谱前面的人家,要么就是王公贵族之后,哪里得上梅家这样的小门小户。
可林氏还是拒了。
梅长同擦了把热脸,把帕子丢到一旁:“下午我跟长湖叙旧,长湖说了许多世家和寒门之事,他觉得咱们家跟苏家来往也就罢了,但牵扯上陈家这就不太好,长湖怕哪日陈家被抄家灭族,牵连到咱们梅家。”
童氏心头一跳:“不会吧,陈家乃是开国功臣,皇帝亲口御封的侯爷,况且......陈家这样的有功之臣都被抄家灭族了,这天下大族,谁还肯信皇帝?”
只怕在史书上,也会记皇帝一笔刻薄寡恩。
“噤声,这种话是能说的?”梅长同厉声呵斥。
童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她下意识捂住嘴,过了半晌才道:“老爷,你信他的话?”
梅长同在脑中仔细盘算堂弟说的话,陈家、田知府、土地,京城的林家,首辅......还有年前京城传来的消息。
他道:“眼下瞧着陈家还很稳当,以后就不知了。”
“既然眼下稳当咱们就办眼下的事,桃源那块地咱们先拿到手再说。
淮安桃源那片万亩良田原是崔家的地,崔家没了之后,这块地被新起来的官宦之家,并本地几个大地主分了。
去年年底传出消息,有几家想把桃源那块地出手。
梅长同和童氏清楚,这种好事儿肯定轮不到梅家,若无意外,桃源的地应会流到陈家、苏家这样的大家族手中。
可如今形势比人强,陈家不是淮安府本地人,加之要避嫌,桃源那块地陈家不好伸手,陈家的姻亲故旧们就动了起来。
比如苏家,苏家靠着他们家大娘子嫁进陈家的关系,听说能分到几千亩地。
梅家跟陈家没有牵扯,原来也只能眼红旁观,可陈家传出消息要给小儿子选儿媳,他们梅家的姑娘若是被选上,眼前的好处就能拿到手里。
梅长同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好处不好拿。
梅长同想要田要银子不假,可他心头到底也怕,怕裙带关系变成上吊的三尺白绫,怕梅家败在他手里。
“长湖夫妻俩不乐意,陈家的事你别想了。”
想到桃源那片良田童氏忍不住心疼,改口道:“渔娘不嫁陈家也就罢了,总不能胡乱找个小门小户嫁了吧,你可听到其他消息了?”
“这个长湖倒是没说起,明儿我问问。”
“你好生问清楚,渔娘若是想嫁其他官宦家庭,在淮安咱们也能帮着牵线搭桥。”
他们梅家到底曾经是世家,底蕴还是有一些的。在外人看来,他们梅家女儿教养好,又有大笔嫁妆陪嫁,这样的条件想选个四品五品的官宦之家,也使得。
童氏:“今儿一见面我就瞧出渔娘的好来,一看就是做当家主母的好料子。若不是我娘家侄子没多大出息,我真想把渔娘说给我娘家。
前朝时,童氏的父亲原是前朝淮安府同知,改朝换代后童氏父亲去世,家中没有立得起来的兄弟,童家所有儿女中,过得最好的竟是童氏这位外嫁女。
“行了,别说这个了,早些睡吧,明儿起来我再去探一探长湖的口风。”
梅长同夫妻夜话到此为止,梅长湖夫妻两人还没睡,林氏从丈夫口中听到还有桃源良田的事,顿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皇帝要清查丈量天下田亩的事他不知?桃源那么好的田地人家都不敢拿在手里,他竟敢伸手?”
“渔娘真没说错,梅长同如今贪得都不顾自己死活了。”
“梅长湖我告诉你,你该劝就劝,劝不动也就罢了,咱们家肯定不能掺和到里头。”
“等清明节祭祖完了咱们就走,也不用等日子了。”
“咱们有儿有女,你可不能把我的渔娘二郎葬送到里头。”
林氏后悔了,就不该带儿女来淮安。
趟这趟浑水做什么,他们一家四口在南溪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梅长湖连忙道:“你担心渔娘二郎,难道我就不担心?你别气,苏家办他的宴,咱们后日去安东,什么都不掺和。”
林氏心中怒气未消:“梅长同这个族长当得真是好,自己找死,把我们二房三房都叫过来,生怕我们家不能给他陪葬是不是?”
“别气了,大晚上的,你把自己气得睡不着,伤身。
林氏冷哼,要不是在别人家作客,她骂得更加大声。
渔娘住在隔壁耳房,就跟爹娘卧房隔着一道墙,屋里安静,她找着被子偶尔能听到一两声她娘怒气冲冲的声音。
唉,大家族烂事儿多,往下走的大家族烂事儿更是格外多。
阿青进来熄灯:“主子,您该睡了。”
屋里漆黑一片,渔娘也就不想了,睡吧,家中事还有爹娘在。
出门在外渔娘十分守规矩,拜见住在淮安的梅家族人,和姊妹们一块儿说话,她都不多言多语,偶有人问到她,她才开口说一两句。
到了长辈跟前,梅平江问她写的书,渔娘的话就稍微多些,还说等到入秋,师父和师娘要带她去云南府走一走。
梅平江知她学过四书五经,又考她经义,问她策论,喝了几盏茶后,梅平江看了三个儿子一眼。
梅长东、梅长南、梅长北三兄弟都低下了头。他们的学识,比渔娘这个侄女来说,不如许多。
“堂叔,弟弟们还小,您多教一教他们,待他们厚积薄发,定会给您考个功名回来。”梅长湖心里得意,却还要安抚三个年纪比他小的兄弟们。
“哼,指望他们,不如指望我还未出生的孙儿们。”
梅平江十分喜欢会读书的孩子,他道:“长湖,你家一双儿女都像你爹,会读书,也聪慧,你可要好好教他们。”
“堂叔您放心吧,我读书不行教不了他们,还有我师兄师嫂在,有他们言传身教,还能不好?”
“孙师兄有大才,你万万不可轻待了他。”梅平江叹道:“可惜孙师兄今儿回孙家村了,要不今日我们还能畅谈一番。”
梅平江给渔娘一块玉:“好孩子,昨儿叔祖外出才回来就见你,身上没带东西,今儿把见面礼给你补上。”
“渔娘多谢叔祖。”
“拘了你这么久,渔娘出去跟姐妹们玩吧,下午有空再来叔祖跟前坐坐。’
渔娘行礼后,这才退下。
渔娘走后,梅长东三兄弟也退下了。
梅长同陪坐了许久,也见识了渔娘的学识,故意笑着问:“长湖,渔娘是咱们家最聪慧的小娘子,你若是把她嫁进小门小户里,我可不依。”
梅长同一张口梅长湖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梅长湖说话毫不客气:“堂兄,渔娘的婚事我和她娘自有打算,这话您以后就别提了。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说多了伤感情。堂兄,您说是不是?”
“真不能......”
“THE!“
梅长同缓缓叹了口气:“好吧,你既无意,那就罢了。”
梅长湖不接话,气氛有些冷。
梅平江道:“长同,昨晚上我仔细想了想,昨日长湖说的话在理,如今世家和皇上形同水火,咱们梅家需得明哲保身才好。比起银子,还是命更重要。”
“知道了。”
堂叔和堂弟既然都不同意,那就商量商量其他法子吧,薇娘和贞娘并其他几个族里到年纪的孩子,给她们选的夫家也要收着些。
梅长同列了个单子,上面是淮安府的大家族及官宦人家适龄的郎君,三人坐一块儿商议商议,该和哪些人家联姻才对梅家有好处。
梅长湖先把单子上的陈家、苏家等大家族划掉,梅长同略想了想,提笔把淮安府以外的家族划掉。
“堂叔,剩下的这几家,您觉得哪家好?”
梅平江仔细看过各家公子郎君的签子,他指出安东县县丞家的二子,今年十九岁已得秀才功名的付寻。随后,又指出了个淮安府正七品推官张荣。
“堂叔,您挑的人家是不是太低了些。”
梅平江放下笔:“我是嫁女儿,不是卖女儿。我只是万安县的教谕,我的女儿配这两家合适。”
梅长同觉得梅平江选的人家有些低,梅长湖也觉得可以稍微往高选一选。
“堂叔,我觉得这个姓齐的从五品副千户不错。”
梅平江摇摇头:“这个叫齐雷的出身不好,但才及冠就已是从五品副千户,说明这人本事为人都差不了,他的前途远大,不见得能看得上我的女儿。”
梅长同仔细思量,觉得可以一试,他看向梅长湖:“不过,得借一借林家的名号。”
梅长湖的舅兄,如今一个是兵部正五品郎中,一个在山东威海卫任正四品指挥佥事。齐家这小子若是聪明,就该知道朝中有人好办事,他娶了梅家的女儿,他不吃亏。
“他大小是个千户,也不止咱们家,淮安府其他不缺女儿的人家也会拉找他。”
梅长湖道:“不着急,明儿苏家宴会上人多,你们都去瞧瞧,兴许看上其他家也不好说。”
梅平江点点头,两个女儿他都宠爱,肯定要当面看看人,人若是不行,他肯定不会答应嫁女儿。
族里还有几个年纪到了的姑娘,三人又从名单中选了几户年貌家庭都合适的人家,明儿一起看看。
梅家的丫头带着渔娘去后院,苗氏今日也在,渔娘刚走到门口,苗氏就笑着起身:“渔娘快来坐。”
苗氏叫出声,屋里众位梅家的小姐们都朝她看过来。
“大嫂子好。”
渔娘刚跟苗氏问好,薇娘就朝她招手:“渔娘可会下棋?”
“会下,不过不精。”
薇娘笑道:“再不精那也比贞娘好,贞娘呀,一盘棋下不到一半就开始耍赖了。”
贞娘笑哼一声:“姐姐怎不和我比写字?爹爹夸我的字写得又快又好。”
旁边一个梅家旁支的姑娘打趣道:“那还是比算账吧,咱们梅家的姑娘最擅长算账管家了,比这个,我们大伙儿都可参与。”
一个身穿鸭青袄衣的小媳妇儿道:“这个好,你们都是要说亲的人,等嫁人了你们就知道了,什么琴棋书画,都不比手中握着的钱财来得要紧。”
“渔娘,你说是不是?”
在场众人都听说过渔娘的名声,也知道主支当家夫人对渔娘的看重,给她准备的吃穿用度都比她们这些旁支好出太多,难免有人嫉妒,有个旁支的小娘子故意拿这话问渔娘。
渔娘嘴角微翘:“这位嫂子说得对,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件不用钱。”
薇娘拉鱼娘坐下:“别说旁的,赶紧来陪我下棋。“
渔娘大方坐下,丝毫没受这点挤兑影响,专心跟娘下棋,好几个喜欢下棋的小娘子围过来瞧。
一盘棋下到中局,懂棋的人也看明白了,薇娘的棋风稳健保守,渔娘的棋风锐气千里偏偏又挑不出她的错处来,颇有大杀四方的劲儿。
渔娘落子毫不犹豫,好像不用思考一般。
啧啧,瞧着倒是游刃有余,下得这般好,还说不精?
一盘棋下完,薇娘被气笑了:“我哪儿得罪你了?叫你在棋盘上欺负我?”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
“那你下棋是谁教你的?你跟谁下棋?”
“师娘教会我下棋,我在家也就跟我师父和师娘对弈,也没其他人跟我下。”
渔娘古意大声叹气:“你不知道,跟他们下棋,我赢一回要输十回。”
贞娘安慰姐姐:“不怪你下得不好,孙先生于夫人那是什么人呢,他们教出来的弟子肯定厉害。
苗氏笑着过来:“下棋下完了?管家从外头采买了一箱新做的绸花,都是京城时兴的新花样,你们喜欢什么,自己来选两只。”
“我来我来!”
“我要黄色。
“大嫂子,可有茄紫的?“
一群小娘子凑过去选花样,棋盘跟前的人都散开了,薇娘和渔娘俩人各自捡棋子儿。
薇娘突然说:“我娘告诉我,你跟我们姐妹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都是一样爱吃爱玩爱过好日子。
“你读的书多。”
“读书跟过日子不一样,会读书不一定会过日子。”
“那你会嫁那等人家吗?”
“看我爹娘如何想。”
薇娘淡淡笑道:“是了,你爹娘十分宠爱你,什么都替你打算好了,必舍不得你看别人一点脸色。”
“你爹娘对你们也不差,听说你们家来淮安,带了两艘船的箱笼,都是给你们提前备下的嫁妆吧。”
三房的家底儿比不上大房和二房,还能给女儿准备这么多嫁妆,已经算不错了。
何况,三房还有两个儿子没有成婚呢。
薇娘笑了起来,心底那股较劲儿的念头都散了。
三月二十九,淮安苏家办宴会,梅家的小娘子们一早起来打扮齐全,乘坐马车去苏家赴宴。
他们走后,梅长湖一家四口坐马车去码头,他们今日要去安东县梅家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