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雁放在他面前总是理亏,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任凭拍打。
他扁着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但是你要讲点力度,我的玻璃心很容易碎掉,小心扎到你。”
叶阮轻哼一声,知道他在卖乖。雁放俯身黏糊地搂着他,肩膀抵着胸膛,久违的温暖感压过了肢体接触带来的不爽。
“我都知道了。”雁放哼唧着发表怨气:“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
高跟鞋踩在寂静的大理石面上,发出清脆又冷淡的声响。
“别人的看法有丝毫的意义吗?”
被划分到“别人”的区间里,雁放更难过了,捂住心口控诉:“我现在真的要碎掉了!”
“那麻烦你碎路边,车里不好打扫。”叶阮说着挣脱了他,划清界限似的。
“靠。”雁放紧走两步跟上,找补道:“那也不能给英国的环卫工人增加负担啊。”
路口停着的依旧是辆加长宾利,但车牌号有所不同,上了车发现司机也替换了,是叶阮手下的人,向他们颔首以示尊敬。
“那辆车去送波佩了。”叶阮钻进车厢。
雁放点了点头,“我懂,做戏做全套。”
后座上放着一个花里胡哨的购物纸袋,被亮光的笔电挡了一半,屏幕画面正暂停在雁放从猥琐男手中救下波佩的那一秒,清晰的画质并不是出自监控录像,更像是身临现场的第三视角录制。
雁放留了个心,甫一抬头,对上后视镜里那双有些眼熟的眼睛,他才认出来,司机是方才casino中乔装打扮了的酒保。
叶阮把笔电放在膝盖上,鼠标乱动,无意间点开了视频,casino火热的吵嚷声传来。
视频不到十秒,只有雁放英雄救美的这段,不过拍摄者特意没有拍到他俩的脸,画面很绅士,重点在于波佩明显是女性的曼妙身姿。
雁放被迫跟着看了一遍,还有些羞耻。
视频播完,叶阮拖到邮件页面,添加附件给一串英文用户,按下发送键前,他偏过头象征性地问了下当事人意见:“视频待会儿会传到网上,不过放心,不会进行大范围传播。”
“噢。”雁放心想你这是通知,不是商量,他吐槽:“哥把你放心上,你把哥挂网上呗。”
叶阮显然不是个合格的捧哏,不会像宁远一样接他的梗,还会觉得他无聊。
雁放自觉没趣,大坨身躯平移过去,在人耳边小声问:“那个u盘呢?”
“已经销毁了。”邮件发送成功,叶阮睨他一眼,“啪”地合上了电脑屏幕。
雁放又问:“监控有备份吗?回去我帮你过一遍,别穿帮了。”
叶阮狐疑地看向他,眼神里包含着浓浓的不信任:“你怎么这么殷勤?”
一晚上被两位美人说殷勤,雁放躺直心寒道:“好人没好报就算了,好人还到处被质疑。”
车缓停在酒店门外,酒保兼司机的下属看向后视镜,隐约能看到boss头顶竖起无语的黑线。
“闭上你的嘴,下车。”叶阮抱着笔电提着购物袋,冷酷地命令道。
雁放夹着尾巴下车了。
酒店的温泉是特色,冬季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旅客入住一层的私汤小院。叶阮大手笔,住在高层观景套房,又在一楼单独订了个院落。
露天的小院,翠意绿植环绕,木地板上摆了两张休闲躺椅,仿日式的石板路和鹅卵石环绕一方深蓝温泉池,天顶搭着乳白色轻纱的纱幔,有一片旖旎地垂在了温泉池里。
雁放穿过房间的大床房,推开玻璃门,扑面浓浓的硫磺气味。
工作人员已经打开了水池边照明的暖色射灯,葡萄酒盛在醒酒器中、两个高脚杯,特色温泉蛋摆在专门的精致容器上,一盘四季水果。酒店的女服务员小臂挎着一个竹篮,临走还往水里撒了一把绛紫色的干花花瓣。
雁放:……感觉泡完就能被抬上龙床了。
寒风恼人,热腾腾的水雾从脚下飘来,雁放脱了浴袍扔躺椅上,撑着池边利索地下了水,水温正好,暖意迅速蔓延,好不惬意。
他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半个胸膛浮上来,偾张的胸肌上沾了两片花瓣,他嫌弃地摘下,拍着池水将花瓣聚到对面,趴在岸边自认贴心地剥起了温泉蛋。
剥完一颗,电子门卡的开锁声传来。雁放反应过激,心竟没来由跳了一下,手臂从水里迅速捞起,打翻了一叠果盘,几秒钟的时间预设了三种姿势,最终手臂呈大字型撑靠在池岸上,摆出一副惬意悠闲的姿态。
肢体语言大概是我可没有在等你,瞧见没,你不来我也很会享受。
可惜,如此精湛的演技被唯一观众毫不意外的无视了。
水汽氤氲里,叶阮的神情看不真切,却胧上一层愈发仙气的清冷,浴袍下的两条腿笔直纤白。
他来迟了一些,是在房间里别扭地挑选泳衣。这种作难的情况其实不多见,唯独今晚,共处对象发生了变化,才令他有些为难。
浴袍被脱下,叠好,放在另一张躺椅上。
雁放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往上爬,黑色的三角泳衣勾勒在身上,长袖束脖、该遮的都遮了,比起传统的比基尼可见保守,心机在于锁骨侧腰镂空,乍现两抹白,腰脐位置一改纯黑,做的是半透的黑纱,令人产生一种作孽的破坏欲,想做个登徒子,一探风光。
有一瞬间雁放怀疑自己是不是感冒了,嗓子愈发紧。
正出神,叶阮下了水,冷白色的皮肤在水波中荡漾,缎面似的长发铺在水面上,像一条蜿蜒的水蛇,朝他这边走来。
叶阮走到岸边,膝盖在水下踢到了雁放的大腿,这姿势并没有被调整。他扶着雁放一侧肩膀,从岸上打翻的果盘里拿了一把扎水果用的银质细叉,单手揽过黑发,垂首用叉子的长柄挽了起来。
雁放这才回过神,将打翻的果盘救了起来,心不在焉地摆成卖不出去的样子。
叶阮没走,似乎觉得好玩,在他身旁坐下了,眉依旧低着,柳叶眼挑起来看他。
缭绕水雾,雁放自觉魂要给他勾去了。
倏地,叶阮指尖抬起来,淋漓水珠甩了雁放一脸。
“倒酒。”
张口还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场。
雁放抹了把脸,这戏弄不加任何的力道,却像在心脏某处挠了一把,泛起绵密的痒。
他把剥好的那颗温泉蛋推到叶阮面前,转到另一边倒酒,暗红色的液体在酒杯中均匀摇晃,像这夜被蒙上绮丽的模样。
他谈不上心甘情愿,回来时把花瓣也一股脑拍了回来,将叶阮团团围起,还要调侃一句:“你的小花瓣。”
叶阮没搭理他,接过酒杯放在唇间抿了一口。
酒精是攀谈的最佳时机,喝前没氛围开口,喝之后要做些什么也不受大脑控制。
既然参与进来,有些话雁放还是想问清楚,只是他还没想好说辞,便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