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掐的,待会儿就消了。”
“什么……”雁放彻底木然。
“是不是很逼真?”波佩得意地wink了一下,“他门外的保镖都没看出来不对劲~”
“什么?!”雁放的语气已经转为一种带着不甘的质问,仿佛垂死挣扎之人发出最后的颤音,“那药不是叶……boss给你的吗?”
“是啊。”波佩点头,俏皮道:“高效麻醉剂,搭配酒精,一口喝下去包准神不知鬼不觉睡到明天太阳晒屁股。”
事实如此清晰地摆在眼前,饶是辛巴在这也听懂了,说不定还能比雁放先想明白。
这乌龙可闹大了!
雁放脸上的肌肉僵硬着,笑拉出来够苦涩的,他祈祷波佩千万别想清楚,谁料叶阮身边除了自己全是人精,脑子百倍灵光,除了激动的时候说话都得带口音。
波佩一拍桌面,贼兮兮地把那张美艳的脸移过来:“Igotit!Oh~来的时候看到你和boss吵架,居然是因为我吗?”
雁放的心里升起一丝误会叶阮的尴尬,同时伴随着整晚被蒙在鼓里的不满。
“你以为他让我去献身?Nonono~”波佩笑够了,抹去眼尾艳丽的水渍。
“帅哥,你可以误会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是他。Boss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不止是我,team里都这样认为。”
如果刚才的雁放先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认为他们整个团队都被叶阮洗脑了,毕竟他今晚刚刚经历过,并且险些头脑一热就掉入他的陷阱。
但此刻他发现自己丝毫不了解叶阮,仅靠肉.体维系着最不牢靠的关系,还盲目地认为这就是无间亲密,才会根据只言片语放肆的去揣度、猜测,这使雁放被一种奇异的挫败感所弥漫了。
波佩张扬的笑容冷却在脸上,嘴角抽动成微起的弧度,像虔诚的教徒在礼拜日感念时会浮现的神情。“如果不是boss,我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我早就死在那个冬天了。”
雁放倏地抬眼。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片刻,打断了她这句苍凉的话,却像一场回忆等待拉开帷幕。
波佩关掉铃声,不再释放那种魅人的妖媚感,拿起手包欲起身,“跟你用餐很愉快,我得快些回去了,孩子独自在家。”
“等等……”雁放出自本能地叫住波佩,直觉告诉他,这机会稍纵即逝,“给我一个了解他的机会。”
波佩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那眼神里包含着一种年长女性审视打量的意味,最终她收回手,端起那盘点心慵懒地倚回了座椅里。
雁放出来时,十几层台阶下远远飘着一抹笔直的白烟,寒风一吹,四散成雾。
他踩着台阶下行,目视巨幅的涂鸦墙,叶阮披上了车里的大衣靠墙站着。
花灰色的大衣,在光影下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唯有指尖夹着那只燃了一半的烟,猩红的光点忽明忽暗。他屈起一侧腿,酒杯型的鞋跟后踩在水泥墙面上,单薄的身形看上去格外孤独。
又吐出一口烟,叶阮的手垂下来。烟灰散落,波佩的往事在雁放脑海里盘旋。
——“打从记事起我就混迹在唐人街,收养我的人教我中文,代价是白天用这双手刷盘子,晚上用这具身体满足他的欲.望。后来他死了,没有留给我任何东西,我跟着他唯一学会的本事,就是在床上如何取悦男人,因为这样可以少挨几下打。”
她出卖.身体,躺在唐人街的流水席上,轮转到每个男人的嘴里。
“她们说你不能抱怨,苦命人比比皆是,起码你还有健全的四肢,丰满的身体。我也麻木了,猥亵的手,和往我腿袜里塞钱的手没什么两样。”
波佩咬了下唇,嘴唇似伤口,口红似血迹,她啼血地笑着,用尽伤痛来骄傲似的:“16岁时,我是那条街区最有名的whore。”
“后来就比较俗套了,我为我的无知付出了代价,带着孩子,没有人肯再登我的门。记不清哪一天,终于来了一个,趁我梳洗的时候,他却把手伸向了我的孩子。”
“我惹了他,他发誓要杀了我,我不接受这样的命运,于是我想到自杀……”她平淡地复述着,“那天孩子一直在哭,她在怨我,我逃不出这里,却要把她留在这里变成另一个我。”
波佩耸了下肩,表情很是戏谑:“我知道我上不了天堂了,我买了消毒剂,决心为我和女儿做最后一次晚饭,穿上我最漂亮的裙子出门去。”
“买菜回来的路上,我遇到了boss。”波佩的眼睛亮亮的,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希冀,“你知道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波佩回想起那天,那是个明媚的午后,冬天里少有的阳光普照着大地,连最落魄的贫民窟也分到一缕垂怜。
不同于往常猥琐万分的男人,一位看上去优雅美丽的“女人”站在积着臭水沟的巷子里,拦住匆匆奔赴死亡的她。
“Ms,Youlookbeautiful,butitmakesyouvulnerable.”叶阮对她说,“Ithinkyoucandosomethingforme.”
“……Begyourpardon?”波佩微微蹙眉,“I'mjustawhore.”
“Everyone’sawhore,wejustselldifferentpartsofourselves.”叶阮一哂,念出这座城市人人皆知的影视剧台词。
“美貌是你的优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把它变成你的武器。你不需要再出卖它,而是学着利用它。”
后来,叶阮这样说道。
“我永远记得那一刻,我们都站在阴影里,但好像只要我向他伸出手,就能到光明里去。”
波佩抓住了那天的阳光。
“boss给我取了这个名字,‘波佩’,意思是危险华丽的罂粟花。”
她也活成了一朵罂粟,矗立在混沌的年少堆积而成的废土上。
“说起来好笑,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对我说‘把腿张大点’,而是‘保护好自己’的男人。”
“没有人教过我这个。”
说这句话时,波佩吃完了最后一口甜点,满目依旧苦涩。
雁放走下最后一层台阶。
叶阮听到动静偏过头,眼神交错,雁放扑了上来,结结实实地抱住了他。
在伯明翰寒冬的深夜。
第18章
稍纵即逝的拥抱,四目相对,雁放先一步举旗投降。
“你怎么不去车里等我?”他又喜又心疼,刚才抱那一下好似抱着冰疙瘩,沾染一身的寒气。
“谁等你了?”叶阮更加莫名地说,丢掉烟蒂,还不忘嘲讽一句,“你不是要自己回去吗,怎么?找不到路又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