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N沈茉轻的穿着是普通农妇的装扮,一头的秀发用粗布包了起来。
白皙的脸颊此刻也是抹的黄黄的。
徐老夫人跟齐嬷嬷开始还以为看到了希望,没想到这荒山野岭的居然有人。
待到人走近了,不由得面面相觑大惊失色,可徐老夫人要强了一辈子的人,这会子即便是心里再震惊再恐惧,她也不想表现出来。
扶着车的一侧扶手,忍着疼痛,强自镇定的问:“怎么是你?没想到沈大姑娘居然出现在这里。”
“老夫人与夫人一次次的置奴婢于死地,奴婢也得有来有往么。”沈茉轻语气平淡。
可是徐老夫人却不淡定了,什么奴婢?什么一次次的置于死地?
“你在说什么?”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道:“沈大姑娘若是能帮忙叫人来,老身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等回去了定然帮你寻一户好人家,给你厚礼添箱,让我家老爷帮你弟弟谋划前程。”
她想着沈茉轻名声不好,又没有银子,父亲官职平平,又没有得力的外祖帮衬,试着开出了自以为诱人的条件。
沈茉轻忽然笑了笑,露出洁白的贝齿,开始一个一个说着徐府妾室的名字还有死掉的那些孩子。
每念一个,两个人的面色便惨白一分,每念一个便有一副凄惨的画面展现在脑海里。
到了如此境地,徐老夫人怎么可能还不害怕,她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齐嬷嬷搀扶她的手,关节发白。
有些疯狂的抖着声音道:“别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就是她们,我还是碧草,更是萧麟。”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
挂在崖边的车又晃了晃。
死亡的恐惧笼罩着车厢内的主仆两个。
她们无比惊恐,为什么沈茉轻知道这些,这都是极其隐秘的事情。
好些陈年旧事也只有齐嬷嬷还有她的女儿知道了。
女儿。
她眼珠子一瞪:“你将玉茹怎么了?”
血流的越来越多了,她非常虚弱,可是心里又很急切。
沈茉轻很平静的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害死我麟儿的时候就没想到你的女儿会遭报应吗?现在还担心什么?”
徐老夫人简直要疯了,眼前的女人说的都是什么?一会儿说自己是妾室一会说自己是碧草,她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疯了还是只是知道了一些秘密还是说她真的被什么附身了?
她的脑子已经有些不清醒。
齐嬷嬷祈求的道:“姑娘便让我们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吧,您究竟为何知道这些?”
她想拖延时间,希望能有人来。又想问出她到底为何知道这些,她们的家人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浑身疼,可是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车子会掉下去。
沈茉轻手搭在倒地的车厢上道:“哪里来的那样多要求?再见了老夫人。”
她用力一推,崖边的马车残骸往崖下滚了下去。
伴随着惊恐的呼救声。
沈茉轻不能跟她们多啰嗦,这毕竟是白日,万一有人来了就不好了。
她并没有走,而是掩着山坡往崖下走去。
山崖很高,约莫几十丈。
下面是一堆乱石与杂草。
她远远的看了看摔的稀烂的车辕,车窗,还有......断肢。
她并没有多高兴,反而有些害怕,急急忙忙的下了山。
她的身后闪出了一个人影,飞掠上了树枝。
山脚下一辆马车等在哪里,莲儿驾车,为了防止别人的怀疑,她们这几天找了个由头住在永安寺祈福,今天天不亮两个人翻墙出了寺院,下了山,在山脚下雇了辆马车便过来了。
沈茉轻坐在回寺庙的车厢里,呆呆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第一次杀人,她心里害怕,又有些报仇后的畅快。
杀害她儿子的人,被她杀了。
她报仇了。
麟儿,娘替你报仇了。
泪水再也止不住,滴滴答答的落在衣襟。
哭了一路,快到车马行的时候莲儿钻进了马车,手里拿着一个帕子,包着一团雪,给她用雪水敷红肿的眼睛。
莲儿动作轻柔:“好姑娘,大仇已报,麟少爷也该去投胎了,以后您就不会再做那梦了吧?以后好好过咱们的日子,您还有姑太太,有初少爷,有老爷,您可别哭坏了身子。您还要给莲儿找个好姑爷呢。”
莲儿看着姑娘哭的那样伤心,自己也忍不住落了泪。
是呀,麟儿该去投胎了,以后愿你投生在一户平安喜乐的人家,一辈子顺顺利利,家人和睦,健康如意。
她点点头道:“回寺里吧,给麟儿燃一盏灯。”
沈茉轻跟莲儿回了永安寺,两个人在寺里住了十来日。
期间听到了很多香客议论,说是徐尚书的夫人去上香的路上不知怎么的惊了马,许是驾车的是个嬷嬷,不太擅长。
马车掉下山崖,主仆二人掉在了乱石堆里,死的很惨。
仁远伯府的萧夫人晕了几次,直嚷嚷着要彻查。
可是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那匹惊了的马也是几天后在几十里之外的山路上找到了,没有什么大碍。
沈茉轻心里暗暗疑惑,按说那匹马被她扎了好几针应该不会无碍。
多多少少的也能查出点有人做了手脚的迹象。
她这也是没别的好办法了。只期望不要查到自己身上,毕竟那些针只是普通的绣花针。
可是如今马没有什么异样是怎么回事呢?
清和郡王府。
阿七将手里的的帕子放在顾晋的书桌上,帕子绽开,里面躺了七八跟绣花针。
他道:“幸好扎得不深,好不容易弄了出来,那马儿也是遭了罪的,休养好几日,如今牵到野地里了。”
阿七不等顾晋讲话,他又摸着下巴道:“这个沈大姑娘下手挺黑呀,有仇必报。上回徐老夫人想算计她,她直接将人弄死了?啧啧,柔柔弱弱的大姑娘,杀人不眨眼。”
“世子爷,这样的姑娘,您真的喜欢么?”
“世子爷,她的武艺可是您教的。”
“世子爷,最毒妇人心呐。”
顾晋被他絮叨的有些烦。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