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辩率领众将士俘虏一万多黄巾精锐之后,终于在一处尸堆里找到了胸口插着一口环首刀的甘宁。
众将士神情复杂,这一战过后,以一百破五万的甘宁想必要名扬天下了,主公的识人之明又得让那些个世家望族家主们骂娘了。
想到这里,众将士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太史慈,在这之前武曲星君榜排名仅次于关羽的太史慈,隐隐成为军伍的二号人物。
但从今天开始,水贼出身一直在末尾打转的甘宁,平步青云,必定一跃成为主公麾下的二号人物,没有含糊不清的隐隐,而是实打实的武将二号人物。
一号人物当之无愧的是关羽,武道修为不必多说,月旦楼上那几个红的发紫的隶书,只要没有眼瞎都能看见。
战功更加的毋庸置疑,黄河一战,一刀劈了大逆不道的黄祖,破解了一场濒临绝境的危机,胭脂楼一战拼死断后,为主公争夺了一线生机。
前几日更是一刀砍翻了程远志,破解了二皇子刘协的步步为营战术,可以说现在的关羽是定鼎局势的存在。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一锤定音的买卖。
论资历,关羽是第一个效忠刘辩的武将,就在不久前,又披上了一层外戚的身份,谁能有他的恩宠一时无两。
既然未来的武官魁首争不了,那么未来庙堂中的武官二号人物、三号人物还是可以争一争的。
其中以长安县尉陈武、南疆斩将夺旗第一人兀突骨、武曲第十实际上第二的太史慈势头最盛。
没想到竟被只配看戏的甘宁,异军突起,夺了彩头,着实让这帮准备看好戏的大小将校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检查过甘宁伤势的刘辩,亲力亲为的做了一副担架,准备叫上胡车儿一起抬走,这时,一位怎么也想不到的大将主动站了出来。
关羽把掌中产生一丝莫名灵韵的青龙偃月刀,交给了双臂有千斤之力的周仓,主动站到了担架后方,抬起了担架。
众将士看到这一幕眼珠子真的瞪出来了,他们二人是谁?一位太子,一位将甲,能够得到这份殊荣,甘宁死而无憾了。
震惊之余,更多的则是诧异,主公亲手抬走甘宁有情可原,厚待壮士嘛,傲骨无双的关羽竟然主动去做这种有着谄媚意味事情,太不合常理了。
这其中的三昧也就深知关羽脾性的刘辩了解,关羽确实很是倨傲,但他更加的敬重忠肝义胆的壮士。
以甘宁的胆识、心性、敢去牺牲自身性命护卫主公的忠义,值得关羽不惜落下趋炎附势名声,亲自去抬担架,免得冒冒失失的胡车儿一个不小心,加重了甘宁的伤势。
解释?关羽做了便是做了,趋炎附势也好,卑躬屈膝也罢,随便外人去非议,关某人自有一身正气。
刘辩关羽二人运转气机,踏着遍地的血水泥泞迅速离开了这里,大夏游骑游弋在左右,一万多敌军俘虏则交给麾下的武将押往水师大营。
城关上。
二皇子刘协翘首以望,听到‘咚咚’作响的大军奔腾的声音,先是一喜,紧接着面沉如水。
进入城门的关闇,没有第一时间去禀明军情,而是耍了一个小心思,先去安顿仓皇而逃的三万披甲士卒。
毕竟要留给眼线们一些时间,他们还没告密,二皇子刘协还不了解当时的情形。
磨蹭了有半个时辰,关闇这才满脸愧疚的登上了城楼,单膝跪地道:“恳请殿下责罚,末将没能完成殿下交代的大事。”
二皇子刘协站在城头,眺望远方天际露出的一线白光,暴雨渐渐停歇了,怒火却是高涨,竭力弹压住太阿剑喷吐的剑气,转身扶起了关闇,温和的笑道:“我感谢关将军还来不及,怎么会责罚你。”
“如果不是关将军当机立断,说不定这五万大军一起覆灭了,现在还能保留三万士卒,哪里有罪,分明是立下了大功。”
“这一战辛苦了,关将军随我去城楼中喝几碗黄酷酒。”
二皇子的反应早在关闇的意料之内,眼底升起一抹莫名意味,神色自若的跟随二皇子进了城楼。
张颜文高四人一脸的讶异,之前只是听说太子胸襟恢宏,没想到二皇子的气量也是非比寻常,皇室子弟的底蕴到底不是一般世家望族所能媲美的。
进了城楼,早先朴素的城门楼,铺上了一层名贵的丝绸毛毡,普通的朱漆案几换成了大螭檀木案几,空落落的墙壁也挂上了七八幅出自名家之手的字画。
张颜文高四人的眼前,理所当然的出现了一位世家公子的影子,喜好奢靡的袁氏长子袁绍:“拜见主公。”
袁绍‘啪’的一声收起绫罗腰扇,风度翩翩,丰神俊朗,一股子积攒数十代酝酿出来的贵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令在场的七名花魁妙目中尽是爱慕之意。
当世第一权贵子弟袁绍,有一个特殊癖好,喜爱收集花魁,这个倒也正常,天下男人十人九色,有了滔天权势哪个男人不是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美人,都纳入房中。
特殊在于袁绍花费重金购来这些花魁,从来不享用,而是当作婢女使用。
更怪异的是,这些花魁个个心甘情愿的去做卑贱的婢女。
平日里这些花魁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脾气如同难以驯服的野马,正是这样才有了被当作花魁的资格,太容易得到,世家子弟们反而不会去珍惜。
如今个个愿意听从袁绍的安排,只愿能够长久留在他身边,可见袁绍的风流气度对于这些花魁,有多大的诱惑力。
袁绍虽说性格上有些缺陷,但他能够凭借自身实力鲸吞幽青并三州,打败公孙瓒,压制曹操,坐拥半个天下成为中原第一诸侯,他的才干着实非同凡响。
如果只是凭借四世三公的荫庇,不过又是一个冢中枯骨袁术。
张颜文高四人依次落坐,几名花魁捧着最上等的新丰酒,各种珍馐美味,依次摆放在大螭檀木案几上。
袁绍对四名门客摆摆手也就算了,竟然有失大体的没有对二皇子刘协施礼,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一个男人身上。
一位白甲白袍白枪,俊美的如同一位谪仙人的少年。
清明一过,很快便到了立夏,白袍少年茕茕孑立在窗前,却是一幅山水皆静的深冬画卷。
小寒冬风吹拂,大雪纷飞,千娇百媚的花中魁首全部凋零。
半云半雪的溪桥畔,唯有一支寒梅凌寒独自开放。
独自盛开,一枝独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