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哥哥!”裴纾眼里口中全部都是因为见到他而开心的欢喜。
“嘘!”
估计是清楚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顾珩抬手示意了下她,随后带着她走远了一些。
裴纾瞧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的身形就算是此刻一身道袍穿在身上,那也难以压制他那不同于常人的气派。
因为顾珩突然的出现,含香也被吓了一跳。
但等她看清来人后迅速的冷静下来,在两人走远后,她也找了个适合放风的位置帮两人守着。
顾珩拉着她躲进一个假山中间,观察四周确定安全后,这才彻底将目光全都投到她的身上。
“纾儿......”
他抬起手,轻轻地帮她顺了顺鬓角,声音柔和中带着强力的压制。
“这几天,你过得可还好?”
他不问还好,如今一问,那天在闹市街,他为了给自己传递消息差点被那群侍卫打了的记忆就猛地一下被翻了出来。
一下子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见她哭的伤心,顾珩心疼的拧起眉,想都没想的就将人给拥进了怀里轻声询问:
“怎么了,可是那一家子给你什么委屈受了?”
裴纾在他怀里轻摇了摇头,随后直起身子,抬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喉间微微染着哽意:
“他们家现在有把柄抓在我手里,那一群妾室通房对我也都恭敬的很,我哪能受什么委屈。”
顾珩勾唇笑了笑,抬手替她将脸上的泪珠拂去,疑问道:
“那你这是哭什么呢?”
裴纾一下子绷起脸,略挂着些湿意的眼睫动了动,语气痛切:
“那日你那样冒险,倘若我不在马车上,你当真出了什么事,可有想过我以后该如何?”
顾珩对上她婆娑的泪眼,眉心微动,随后心头闪过些许悔意,不由得开始责怪自己的莽撞。
可自从那天偷偷溜进侯府见过她之后,他心中那原本的理智也早已像是随着河水流走了一般。
这几日更是每天都去到畅春园,站在那高高的望台上朝着不远处那镇远侯府的内院里观察,终于才在昨日摸清了侯府守卫的换岗时间以及出入安全的路线。
“前几日的确是我鲁莽了,不过这些日子我已经探清了侯府的动向,府里守卫每隔十日换班,换班这天的夜里大部分守卫会喝酒,而这个时候属东面最边上的那个大院子人员最稀疏,到时我可从那个院子溜进去看你!”
得知他又要冒险,裴纾拼了命的摇头不同意,眼眶中也再次蓄满了泪水。
“不行,这件事情你万不可再做了,你当侯府是什么戏园子吗,想进就进、想走就走。”
“纾儿......”
“珩哥哥!我在里面不会有事的!”
顾珩不愿,他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摸清楚,这会儿她却又不同意自己去了,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忍住不去见她的。
“珩哥哥,我不是不想见你,我恨不得以后的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可就为了我们能有以后,我才更加希望你能够保全自己,我如今是姜念婉,比你更有能力自保。”
顾珩给她擦着泪,他虽明白裴纾的话不会有假,可她毕竟不是真的姜念婉,而周远山也不会真的一直让自己的把柄捏在别人手里!
虽然此刻他还不知道那个把柄是什么,但他知道,光是以她一人的能力肯定是斗不过三代侯爵世袭的周家的!
如今他回来了,即使加上他,两人可能也会失败......
但至少,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
“四年前,你说薛大哥他们异想天开,不许我跟着一起去,可我却报仇心切并未听你的,此后的几年里我也是在痛苦跟悔恨中度过,这次你依旧不许,但我也同样不会听。
你是姜念婉没错,但你更是裴纾,姜念婉身后有安国公府,可你却只有我,今日我若因顾忌个人安危而撇下你,倒还不如在四年前就死在那崖下。
纾儿,那崖下的水好冷,可我就是因为念着你还在等我回家,这才一步一步的爬出去从而捡了条命回来,我定是要去侯府见你的,死也要见!”
这些话,是自两人重逢后顾珩第一次说与自己听。
裴纾心头狠狠的一颤,从心底散发出来的痛意也迅速传遍四肢百骇。
“珩哥哥......”
“好纾儿,为了你,我一定会小心谨慎,所以,让我去见你好不好?”
裴纾没说话,她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她之前在安国公府住了快四年,这些年里也不是没有那些胆子大的想要入府行窃,虽说他们下场活该,但最后也都很惨。
倘若那个偷溜进府被抓到后当场处死的人是顾珩,那她怕是会当场疯掉。
一直没有她的应允,顾珩也有些着急,但又担心自己问多了会惹她伤心,良久之后他才敢再次询问道:
“行吗?”
裴纾看着他执着的神情,拗不过的她只能点头答应,但还是叮嘱了他要注意安全。
见她同意,顾珩的脸上也终于重新展出笑容,整个人开心的就像是个得了糖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