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救命之恩,因着两人派系不同,前世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今生他不打算再走老路,有机会偿还这份恩情。
“没什么,都是本官该做的!”佰霆云不想再提起少年的伤心事,转移话题。
看着他手里鼓捣的木头,好奇问:“这是在做什么?”
陆云锦不动声色看了洛曦一眼,落落大方回答:“脱粒机。”
洛曦笑着接话:“稻谷亩产百斤,玉米更多,五百斤上下,每年两茬,收货时,扒玉米粒子能把人手扒废。”
“我俩就想,有没有什么农具能够替代人力,研究了脱粒机。”
佰霆云本是转移话题的随口一问,没想到会得到让他大为意外的回答,蹭一下从石凳站起——
眼睛发光看着陆云锦手里的半成品,迫不及待问:“结果呢?成功了吗?”
陆云锦语气含笑:“理论上没问题,我们正在实践。”
接下来,佰霆云完全忘了自己来干什么,围着洛曦和陆云锦不停发问。
洛曦捡着能回答的原理答了,至于核心技术,一个字没说。
饶是如此,佰霆云已经大为感叹,心中的好奇再也压不住:
“据本官查到的,无论染发剂用到的药理,还是脱粒机这种农具,你过去从未接触,能解释下是从何学到的?”
洛曦心想:来了!
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意味深长道:“大人既然查了我,就应该知道我师从何处。”
耸了耸肩不以为然,“会这些也就不奇怪了吧!”
佰霆云想起,洛曦儿时便被家中卖给一位老道,这些年跟在老道身边学艺。
传说老道有呼风唤雨,断定吉凶之能,可据他查到,那道士就是个骗子。
不然三月前也不会被个屠夫砍死。
莫非是自己查到的消息有误?
他试探道:“本官从未听闻那位道长还精通卜卦算相以外之事。”
洛曦特别骄傲地扬起下巴:“这算什么——”
“我师父懂得可多了,他老人家一心向道,俗世都传于我和师妹二人。”
话音忽而一转,语气低落:“只可惜,师妹伴着师父……先登极乐。”
看着绘声绘色,把精明如佰霆云都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洛曦,陆云锦指尖摩挲,隐去眸中笑意。
小骗子!
想想染发剂,再看看眼前半成品脱粒机,佰霆云对洛曦的话,信了三分。
若非有人相授,这样的技艺,普通人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出来。
他有些期待问:“那你的师父,可留下文献记载?”
洛曦故作高深的摇了摇头,“师门文化绝非寻常,代代口口相传,不能以文字记载也。”
佰霆云一想还真是,真正不得了的传承,不都是口口相传吗,不然也不会有重要传承遗失的遗憾了。
张口还想问什么……
洛曦却有些绷不住了:“大人!能说的我都说了!到是您,来了一下午,还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想起此行目的,佰霆云一扶额头,语气忽然严肃下来:
“太平镇镇长,昨夜家中失窃,有人状告此事乃你所为,本官今日带人下乡来调查取证。”
“洛曦,可有此事?”
洛曦满脸无辜:“冤枉啊大人!我图财盗窃,不去偷县里的大家族,去一个区区镇长家里偷什么?”
“据本官查到的,昨日在保和堂外,唐守仁之子唐宗,带人与你发生冲突——”
“夜晚唐府失窃,唐宗被……”似想到什么,佰霆云咳了一声,语气愈发严肃,“你敢说不是你的报复?”
说完,锐利的双眼一瞬不瞬盯着洛曦的脸,想从这张昳丽张扬的脸上找到心虚和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