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是裴明奕的地盘,掌柜见此情形,吩咐人搬了几把软椅出来给苏晚吟和郑氏坐,那两个官差都没份儿。
接着又是热茶点心,还支了太阳伞。
郑氏不知锦绣阁和裴明奕的关系,分外感激掌柜,随手就赏了一枚金戒指。
掌柜也没推辞,“刚来了两批软烟罗,就当是夫人的定金了。”
郑氏点头,喝了两口茶,探身问苏晚吟,“你可有把握?”
苏晚吟轻笑,“舅母放心。”
没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气喘吁吁进了人群,身后跟着的药童抱着个四岁小女孩,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样子确像是中毒。
大夫与那妇人对视了一眼,旋即对着两个官兵一拜,“大、大人···孩子的确是中毒了,老夫正在抢救,这会儿耽误了时间,也不知···”
话还没说完,苏晚吟便道,“芸萱,将马车上的雪莲丸取一颗给那孩子。”
雪莲?
旁人不知,大夫却是身子一颤,这东西千金难求,只要不是鹤顶红这类见血封喉的剧毒,都能从阎王手里把人抢回来。
“不必了!”他开口阻拦,“老夫再定几枚针就好,这么好的东西,贵人还是留着吧。”
“谁知道你安得什么心!”那妇人也是一脸警惕,“我不相信你们!”
苏晚吟挑眉,不疾不徐道,“大夫就在这儿,可以让他验,不过我车上就有一颗,若是浪费了,救不了你的女儿可别怪我。”
那妇人一把从药童怀里扯过自己女儿摁在怀里,“反正我不信你。”
苏晚吟又把目光转到大夫身上,“她不知道雪莲丸正常,想必这位大夫是知道的。眼下且不论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能救孩子的命才最要紧。”
大夫后背出了汗,想说自己有把握救这孩子的命,可事实是他那点本事如何能与雪莲丸相比?若是当众救人,万一这孩子没醒···
见他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苏晚吟只好闻讯官差的意见,“官爷,您说说是先救孩子的命还是先查出事情真相?”
这还用想吗?
就算苏晚吟没有晋王侧妃的身份在,不也应该是以人命为先?
这会儿,两个官兵也看出了端倪,两人对视一眼,“救人!出了问题,我们担着!”
“官爷,您不能信她!不能拿我女儿的命堵啊!”
妇人死死摁着女儿,咬牙切齿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官兵,惊慌道,“你、你们知道她是晋王的人,不敢得罪她,就勾结起来害我的女儿是不是!”
此言一出,两官兵的脸色更黑了,围观人群也再次掀起一波沸腾的议论。
此时坐在对面茶棚里的蒋蓉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笑得阴冷得意,“我看她这回怎么脱身。”
程时安日日买醉,连她的院子都不肯进,宿在书房还下了死令让家奴守着,不准自己靠近。
一想起这些,蒋蓉的一颗心就好像又被针线在伤口处缝了一回。
每次只会疼得更厉害,却再也无法真正愈合。
她早上和程时安吵了一通,一气之下出了侯府,程家到现在没派人来寻她。她又累又饿,连一顿像样的午饭都吃不起,却见苏晚吟在城门口给乞丐施舍,如何能不恨!
蒋蓉面目扭曲,生生捏碎了手边的茶盏,小二冷着脸过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告诉你,割破了手我们不管。但你弄坏了杯子要双倍赔偿!”
堂堂世子妃,穿戴还是一副穷酸样,连茶棚小二都看不起她。
蒋蓉抿唇将腕子上的银镯子脱下来,“滚!”
小二斜睨她一眼,“哼,一副破落没人要的样子耍什么横!”
她很想声嘶力竭告诉他自己是侯府世子妃,可憋的双颊涨红,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时安真的不来找她···
难道连她腹中的骨肉,他也不要吗!
出神间,锦绣阁门前的吵闹骤然被官兵的厉呵声制止,妇人的哭喊也戛然而止。
人
群中,苏晚吟的淡定十分引人注目,好像世间什么风雨都会绕过她,所以她总是那般从容不魄。
她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是这孩子的母亲!你拒绝孩子用雪莲丸解毒,丝毫不担心再迟一些,孩子就可能真的断气。”
“方才两位官差大哥想把孩子从你怀里抱出来,而你死死把孩子摁在怀里,半点都没想到这样做很可能令孩子窒息。”
“试问哪个母亲会如你这般!”
她的质问掷地有声,不但那妇人手忙脚乱,围观众人也在她的提醒下恍然大悟。
“你、我···你胡说八道!你们勾结一起害我女儿!”
“就是你!”
妇人红着眼嘶吼,看向苏晚吟的眼神比先前还更咬牙切齿,若不是芸萱挡在台阶下,她甚至可能冲上去动手。
苏晚吟靠着椅背,继续说道,“你说你女儿吃的是这块酥皮糕点,可这是梨花酥,不是栗子糕。”
“栗子糕是棕色的,而且城南那家铺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