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桐被苏晚吟说中痛楚,脸色煞白,“放肆!”
酒渍浸湿袖口一截衣裳,隐约可见手腕往上一片青紫,她仓皇从苏晚吟手中挣脱,声音沙哑而颤抖,“来人!苏姑娘敬酒不吃,本宫只能请她喝罚酒了。”
苏晚吟双手被两个小太监反剪到背后,膝窝又被踹了一脚跪在湿淋淋的地毯上。嬷嬷阴笑着上前,手指如铁钳般托起她双颊,青梅酒顺着壶嘴灌下来,浇在脸上,呛得她睁不开眼。
周静桐见她痛苦不堪,心头才顺畅,低低笑起来,“苏家没教好你的规矩,本宫会慢慢跟你讲。”
“这第一条便是你讨晋王欢心能喝酒,怎么到了时安这儿就端起来了?你别忘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被晋王玩儿过,还装什么高傲干净的闺阁小姐。”
见苏晚吟因喘过气脸色通红,她才吩咐嬷嬷住手。
“咳咳咳。”
苏晚吟双手撑着地,鼻腔和喉咙呛了酒,眼睛也睁不开,难受得几乎把肺咳出来。
周静桐居高临下看着她,“啧啧,这就受不了了?进了侯府可怎么办。”
苏晚吟喘了几口气才停止猛咳,喉咙疼得说话都费劲,“圣上并未下旨命我和程时安完婚,太子妃这么做会不会操之过急了。”
“还盼着晋王救你呢?”周静桐冷冷挑眉,浑身涌动着可怕又痛快的报复感,“别做梦了。父皇没杀你,你该对程家感恩戴德,这辈子就好好在侯府赎罪吧。”
闻言,程夫人脸上的厌恶更加浓烈了。
原以为让苏晚吟嫁过来可以好好替听澜报仇,可她忽略了一点,时安娶了她等于戴了绿帽子,就是折磨她至死,也难掩这个污点。
时安是太子左膀右臂,圣上这是打压啊!
“让苏小姐跪在这儿冷静冷静,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准离开!”
周静桐趾高气扬拂袖离开。
苏晚吟瞥了眼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程夫人,淡淡道,“太子妃教过喝酒了,不知夫人想教我什么规矩?”
“不知廉耻!”程夫人终是忍不了,狠狠将酒盏摔过来,碎片从苏晚吟侧脸划过,一道细细的血痕瞬间浮现。
“你与晋王厮混这么久,又回头嫁时安来祸害他?你怎么这么恶毒!”
苏晚吟抿唇,笑容竟有三分像裴明奕的不羁轻狂,“不是程时安痛哭流涕求我给他一次机会重新来过吗?”
“你背叛时安在先,又蛊惑他为你茶饭不思。你毁我一双儿女,还敢与我叫嚣!”
“夫人冲我撒气有什么用?您教不好自己的儿女,反倒怪我恶毒。这又是什么道理?”
苏晚吟脸上闪过轻蔑,嘲讽程夫人愚蠢。
程夫人想起儿子跪在自己面前没出息地说要补偿苏晚吟,恨得牙根快咬碎了!
“苏晚吟!你别得意,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气走程夫人,花厅终于安静下来了。苏晚吟松了口气,捂着胸口又难受地咳了起来。
就在她气息不畅眼前发黑时,一盏热茶递了过来。
程时安凝在她身上的目光很复杂,有心疼怜惜,也有不满和憎恨。
苏晚吟侧首婉拒了他的茶水。
程时安瞳仁微颤,冷声道,“我带你来行宫是想让你避暑,也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有我护着你,谁都不许乱说。”
“我求你原谅,求你回头,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能拿我的卑微胁迫我母亲?”
程时安觉得心好痛,好像被人用刀子一遍遍的剖开又合上。
原来他都听见了。
他看着周静桐和他母亲羞辱自己,这会儿却只质问她为什么要气程夫人?
苏晚吟明亮的眸子像带刺的花,摄人心魂的同时又令人不寒而栗,“谁让她们叫我不痛快呢?”
程时安一怔,下意识便是,“你有错在先,她们自然要撒气,就不能忍忍吗?”
“不能。”
她斩钉截铁的两个字如重锤击着他灵魂,怒意直冲头顶,又被他强行压下,“乖,先喝水。”
他像磨牙的猛兽,看着越冷静,撕咬起来越害怕。
她躲,他就自己喝了茶水吻上来,被迫灌喉的感觉再次席卷苏晚吟,下一秒她狠狠咬了他的唇。
血腥气混在两人口腔,程时安摁着她挣扎的双手,死命吮吸,苏晚吟有种他要把自己活活吞噬的错觉。
程时安心跳沉重的厉害,汹涌的醋意和委屈的埋怨一齐要从这个吻里宣泄。
她什么时候能像从前那么乖?
苏晚吟闷闷咳起来,眼睛也有些充血,拳头缓慢而沉重的砸在他胸口,程时安才猛地惊醒赶紧放开了她。
忍着想安抚的愧疚,冰冷看着她大口大口喘息,“别再惹我生气。到了程家,你依仗我才能体面活下去。”
“惹我不快,你没好处。”
苏晚吟根本没力气回答,红着眼用袖子擦嘴唇,又气又想念裴明奕。
想着想着,眼泪不争气地落在了衣服上。
她吸了吸鼻子,“我要跪到什么时候?”
程时安皱眉,“再等等吧,母亲陪太子妃去赏花了,一会儿我求情看看。”
言毕又还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