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绝望葬身火海,她真怕这一回还要活生生见证自己断气。
那种绝望让她从骨髓里透着畏惧。
她其实并不指望晋王这两个字能让对方收手,不过是想让自己觉得会有人找她,会有人为她报仇。
即便是妄想也算。
所以当裴明奕真的出现在眼前,她真的闻到他身上的龙涎香时,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边颤抖一边喘息着,“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裴明奕本就被她浑身是伤的破碎弄得像炸毛狮子,听她这般哀求,又恼又怒,只冷着脸给她裹衣裳,什么回应也没给。
苏晚吟慌了,用染血的手使劲儿拉住他衣裳,迫不及待吻了吻他的下颚,干涩而带着血气的双唇彻底让裴明奕这两天的烦躁蔫了。
他以为她戏弄自己,故意和程时安出来,甚至同乘一匹马打猎游玩。却不想她发着烧落入两个流民手中,若他再晚来一步···
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很冷,苏晚吟不敢抬眼看人,心急解释,“我一直烧着,不知母亲会同意他带我出来,我醒后第一件事就是下了程家的马车。”
“我没跟他去庄子上。”
“你、你别生气,行吗?”
裴明奕又看到她手里染血的簪子,目光一凝,下一秒把人抱起来,手在她屁股上“重重”打了两下,“再敢和别的男人乱跑,你知道下场。”
苏晚吟蹙着眉,他怎么跟吓唬小孩儿似的打屁股?
然而她惊恐不安的心却软了,乖乖枕着他肩膀,嘴里呼出的气又烫又猩甜,“你怎么才来···”
但是幸好你来了。
还敢怪他?
她抓着他胸口的衣裳像救命稻草一样紧,脸上的泪还没干透就又濡湿。
浅浅的缀泣就跟火星子溅在心头软肉上,裴明奕一点儿脾气都没了,“赶得及为你杀人就够了。”
苏晚吟想暖暖自己死而复生的心,但怎么想都觉得情话不是这么说的吧?大概裴明奕和她一样没有过两情相悦的经历。
她也许···没选错人。
裴明奕抱着她走的艰难,但没一个锦衣卫敢过来帮他抱人。
正要上马车,如烟找过来了,“小姐!”
如烟看到裴明奕喜出望外,崩了许久的心总算得到释放,一把鼻涕一把泪往过跑,结果被徐行不客气拦下。
调侃道,“一身的草屑,哪儿来的猢狲敢冲撞王爷。”
如烟现在看徐行都感觉是前所未有的顺眼,“苏府不是有王爷安排保护小姐的人吗?”“怎么没跟着出来!你不知道,程时安那个坏人···”
“放下她!”
一道因不满而发冷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截断了如烟。
程时安远远就看到被裴明奕抱在怀里的苏晚吟,身上还裹着晋王的蟠龙外袍。
听到他的声音,苏晚吟越发抱紧了裴明奕的脖子,纤细的手腕绕过肩膀,虽带着血口子,但那青葱手指,程时安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险些握不住手里的剑。
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
一定是他弄错了,女人的手指都差不多,绝不会是苏晚吟。
“多谢晋王殿下救了晚儿,请把人还给微臣。”他走出林子,欠身行礼,“晚儿乃微臣未婚妻,请王爷自重。”
不等裴明奕开口,苏晚吟的声音从他怀间闷闷传出,“我不要跟他走。”
“我要王爷。”
裴明奕身子一僵,她不是很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前几日吵架也是因为他随口说了一句跟苏晟要了她。
他本不想和程时安多做纠缠,也怕她劫后余生没心力应付这些,正盘算怎么打发人呢,就听她软软糯糯说了这四个字。
一瞬间仿佛坏死的左脚脚踝都有温度了,没人看见他眼尾勾起了笑。
不过最意外的还是程时安,苏晚吟居然在别的男人怀里轻声软语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指节捏得咯咯响,“不可对晋王殿下无礼,你过来,我送你回去。”
“我不相信你。”
苏晚吟没有过多赘述,只这一句足够逼疯程时安。
他脸色苍白,言语也很生硬,“我和晚儿闹了些别扭,她还在生我的气。但请您放手,她是微臣的人,不方便与您同行。”
让他极度不安的并非苏晚吟的态度,而是她身上裹着的那件裴明奕外衫。
他都从未和苏晚吟那样亲密过!
从裴明奕侧脸隐约可以看见唇畔浮起的嘲讽,他直接无视程时安存在,下令道,“回府,让大夫提前过去候着。”
程时安震惊,“你不能带她走!”
“程少傅留步。”
两把绣春刀交叉横在他身前,强烈的内力压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裴明奕抱人上车,而苏晚吟在他怀里乖顺的闭着眼歇息。
进车厢时,她甚至主动低了头。
程时安胸口被如烈火包裹,眼里充斥着愤怒,“你这是要毁了她的清白!”
“她是我程时安的女人!”
裴明奕在车里轻哼一声,冰冷吐出几个字,“本王还真没看出来她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