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手脚被绑,扑鼻的灰尘呛得口鼻又干又难受。
此处应是被舍弃的一间农屋,墙角堆着破旧农具,门背后还挂着一顶落灰的草帽,唯一一个四方桌上点着根蜡烛。
两个脸上带疤、衣衫破旧的流民正用匕首分割一只被烤熟的兔子,见苏晚吟看过来,其中高个子猥琐一笑,“别急,等老子吃饱了再喂你。”
“小是小了点,但细皮嫩弱,长得也好。比边境那些糙女人软多了。哈哈哈。”
“大哥!怕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小姐,咱们还是谨慎点好。”矮个子眼角有一道长疤,刚掉了痂,发粉的新肉和黝黑的脸色形成强烈对比。
“这么久了都没人找过来。”高个子松了松腰带,“待会儿她要是配合,老子就让她在这儿自生自灭,她要是不配合,老子先杀后奸一样爽。”
苏晚吟不害怕是假的,但害怕又解决不了问题,她得想办法拖时间,拖到如烟找来救兵。
白天她一直烧,如烟只能背着她找水,好不容易看到有冒烟的人家,到了之后才发现农户被杀,这两个流民正在大肆翻腾值钱物品。
她们两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正主动送上门了。
苏晚吟烧得四肢发软,便让如烟赶紧跑,为此还挨了高个子两巴掌,到现在脸颊还肿得疼。
“大哥,那侍女跑了,万一她···”矮个子见苏晚吟一直不哭不闹,心里不踏实。
他说的高个子烦了,目露凶光,匕首往桌面上一插,“你少磨叽!给老子滚出去!”
矮个子担忧地看了眼苏晚吟,咬牙离开。
高个子油腻的手指挑起苏晚吟下巴,见她五官精致,肤色白皙,因为生病还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憔悴,要是身板再丰满些,堪称仙品。
他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小丫头,身上冷是不是?哥哥给你暖暖。”
苏晚吟忍不住发抖,她不敢自报家门,万一这两人并非大庸子民,而是蛮夷,说苏晟的名字只会更凶险。
“我是晋王的女人,你现在放了我,我可以让王爷留你一条性命,你若敢动我,只会死得更惨。”
高个子听到晋王二字确实顿了一顿,苏晚吟见此又道,“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北镇抚司的诏狱比死难多了。”
她还是小看了亡命之徒的胆子,高个子咧嘴一笑,手在她脖子上沿着细腻的肌肤摩挲,“能尝尝你的滋味,就是凌迟也值了。”
苏晚吟这下彻底慌了,眼看高个子压上来,她终于磨开了手腕上的细绳,将簪子狠狠捅进高个子侧颈。
当时知道跑不了,她事先拔下根发簪藏在袖子里以防万一,用来自保或自尽都很方便。
鲜血和高个子的惨叫一起喷出来,此刻房门一开,矮个子一脸紧张冲进来,“大哥,下头来人了!”
“这···”
矮个子被苏晚吟撞开,这才看见高个子目眦欲裂,歪着脖子扶着颈上的血窟窿,“追!老子要扒了她的皮!”
*
“程公子,那边坡上有灯光。”
如烟一开始为躲避那矮个子的追捕,跑得早分不清东南西北,幸好遇见带人来找她们的程时安。
程时安一听苏晚吟被流民带走,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可能,尤其找到天黑都没消息,要不是如烟坚持,他又没想好跟苏府怎么交代,早放弃了。
如烟望眼欲穿,程时安却吩咐手下,“你们在这等。”
如烟着急,“公子,那是两个亡命之徒,您一个人怎么行?”
她没看懂程时安晦暗的目光,见他往过走也紧紧跟上。
到达坡顶时,只见房门大开,桌子和地上的血迹还未干透,而苏晚吟的薄衫也落在血迹上。
“是小姐的衣裳,他们就在附近!”
“小姐!”如烟声音都哑了。
程时安盯着那件染了血的薄衫,眼底涌起浓烈的厌弃,转身出来制止如烟,“别喊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两个流民染指过?”
像一道惊雷击穿如烟脑海,她愤然盯着程时安,“要不是你狠心丢下小姐,我们会出事吗?”
“锦衣卫叫小姐回去问话,你才带人来寻,小姐无论遇到什么,你就是罪魁祸首。”
程时安怒目圆瞪,无言以对。
如烟又急又恨,红着眼往南边树林继续找。
程府家卫上来请示程时安,“公子,血还没干,应该没走远。”
“我自己去,都不许跟来!”
他从前不喜欢苏晚吟追着自己跑,现在又讨厌她对自己无礼,纵然苏家都快臭了,他也没想过和苏晚吟退婚。
要是她真的被那两个人玷污了···他就有理由弃了她,旁人也不会说什么。
若她不堪受辱自尽而亡,这份贞烈又不足以让他提退亲,难不成抱着她的灵位进府?一辈子让个牌位占着正妻之名?
不,绝对不行。
程时安眸光沉如深渊,无论如何得是苏晚吟自觉对不住他,他没办法才答应退婚。
*
苏晚吟的裙赏都被荆棘刮破,小腿多了几处血印,加上天黑看不清路,在高个子追上来的瞬间滚下草坡。
腰背多处撞到石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