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又从床上坐起来,一会儿觉得被子不舒服,一会儿又觉得寝衣没穿好,折腾半晌最后拿过半凉的安神茶一饮而尽。
“把门窗拉紧些,别吵我睡觉。”
“哦。”
如烟隔着帐子都感觉她烦躁难安,睡不着应该和外头吵闹也没多大关系。
果然守夜的侍婢在窗前都能听见苏晚吟翻身的动静,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吵着大小姐。
苏晚吟一闭上眼就想到给裴明奕搓药油的画面,主要是他把裤子撩到膝盖上面这件事。他见别的女人也这么随意?
她伸手抚额,一再告诉自己晋王见谁跟自己都没关系!
他是风流老手,也说了只是图新鲜,谁当真谁就输了。
为这点事睡不着,不值当、不值当···
后来她也不记得自己究竟睡着没有,总之脑子里全是裴明奕,狠辣的、邪魅的、温情的、还有骂她滚的样子。
*
雪园。
顺子还没把酒温热就被裴明奕夺走,“王爷,温大夫叮嘱您不能喝冷酒。”
裴明奕手长脚长,顺子哪敢近身冒犯,见他往嘴里灌,急得直拍大腿,“快叫温大夫过来!快啊!”
裴明奕打了个酒嗝儿,浑身都被酒劲儿涌得热,唯独左脚脚踝还是凉的。
“人让她给本王跳个舞,怎么还不过来?”
顺子欲哭无泪,先俯首跪地,才道,“王爷息怒,明儿姑娘要上吊···”
裴明奕眯眼,“让她别怕,就跳个舞,跳完本王重赏。”
“回王爷,奴才就是这么说的。可明儿姑娘从舞馆出来哭了一路,在偏房不肯出来,还拿绸带要上吊。”
“要不您开恩放她回去吧?”
王爷名声本来就不好,万一再出个什么事,不是正好给东宫送把柄。
苏小姐也是,跟她说了顺着王爷一切都好!王爷怎么也总跟个小姑娘过不去?
顺子操心操得头发都要白了。
裴明奕漆黑的眸子如寒潭沉星,“本王今日还非要让她跳一回,把人带过来!”
“王爷···”顺子声音颤得不像话。
“别让本王说第二遍。”
裴明奕把酒壶摔出去,酒意夹杂着怒意,令人不寒而栗。
没多久,两个会拳脚的内侍就把人押过来了。
叫明儿的姑娘发髻微乱,眼睛通红,妆都哭花了还在抽噎,一身轻薄的绯红舞衣将身段衬得苗条又紧致。
裴明奕凉凉扫了一眼,“上前让本王看个清楚。”
明儿姑娘一听他叫自己,绷紧的神经开始痉挛,脸色极其难看,“求王爷开恩!奴婢家里还有母亲要养,王爷开恩。”
“混账!”裴明奕低呵一声,“本王能吃了你?”
明儿姑娘一颤,何止是吃?前些年从王府抬出去的那个女子,浑身没一块儿好皮,血都流干了。
她可不想做第二个。
于是眼神一狠,咬唇就往柱子上撞,被身后两个内侍拦住,又疯了一般去咬内侍的手,还不停哭喊。
“我宁愿死也不会满足他的变态欲。”
“让我撞死,死了由着你们折腾,也不必受那屈辱。”
“放开我!”
顺子一脑门汗,这姑奶奶快别说了,王爷发起火来可不是闹的,“快把人架出去,别冲撞了王爷!”
裴明奕呼着酒气,后知后觉想起自己风流残暴的名声,也怪他这段时间习惯了苏晚吟安安静静的进出,本想证明自己随便找个女人都比她长得熟,结果···
他脸上笼着一层阴云,“大鹅似的,吵得本王耳朵疼。”
“拖出去,烦死了。”
直至人出了雪园,他才觉耳根清净。
然而不出一刻功夫,宫里传话,陛下要见晋王。
暖心阁。
“伤还没好就喝酒?你园子里伺候的都是死人不成。”
德庸帝批完折子,心情本就不大痛快,见裴明奕一身酒气,当即就发作了。
“就喝了两口。伤得也不厉害。”
德庸帝紧接着又问,“叫人找舞女去园子里了?”
“谁没事总盯着儿臣那一亩三分地,专门给您告状。”裴明奕还算乖巧,“那舞女不肯跳,儿臣把人赶出去了。”
德庸帝使了个眼神,姜公公带着内侍系数退下。
德庸帝拧着眉,手指在御案上一个劲儿敲打,“闲来无事你让锦衣卫抓什么蛮夷奸细?那两人还偏偏认得安南将军那妾室,现在闹得全京城都知道朕刚封赏的武官养了个妓子!”
“你管他纳舞女还是妓女,有你什么事儿?”
德庸帝压着声音,最多算是嗔怒。
裴明奕低垂着眉眼,“父皇明鉴,真不是儿臣与他过不去。锦衣卫盯着那两人好几日了,言行奇怪才拿下。”
“您生气也该生苏将军的气,他自己不干好事,怎么能怪别人揭发。”
“哼。”德庸帝轻哼一声,睨着他,“你说实话,是不是看上苏家嫡女了?”
裴明奕桃花眼一弯,摸了摸鼻尖,“苏将军非说儿臣不安好心,儿臣没办法只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