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顺天府尹一职,他精心养出来的人被本王弄进诏狱,他要能忍就是个乌龟王八。”
裴明奕看了眼小几上的茶水,突然想喝苏晚吟煮的茶。要不是胭脂突然过来,说不定这会儿已经满室飘香了。
“宫里怎么说?”
“圣上大怒,下令彻查,撤了巡防营统领一职,让御林军副统领暂管巡防营。”
一切都在裴明奕预料中,先前严、贾两家栽在他手里,东宫伴读只剩程时安一个,眼下顺天府又被他拿下,太子不动手才怪。
巡防营统领五年前和苏晟在边关联手退敌,私交不错,也是程家积极拉拢的对象,他这一刀挨得也算值。
“王爷,明日早朝要安排咱们的人举荐巡防营统领吗?”
“不必。太明显了反而被父皇看穿,他一旦反应过来就会东家一棒子,西家一榔头,先前做得就白费了。”
裴明奕抿了口茶,不自觉蹙眉,“苏家纳妾的帖子送过来没?”
徐行一怔,“还、没。”
“不是六月十八么,就差两天了还不发帖子?”
徐行咽了口唾沫,稍微退后一步,“帖子是发了,只是没给王府送。”
什么!
她不给他送请帖?他上次还特意提了一嘴!
裴明奕杀气毕露,开口却是,“苏晟那窝囊废是铁了心要跟东宫表忠心了。”
*
晋王遇刺,刑部主司蔡筌和其子蔡明涛连夜上书请罪,圣上迁怒巡防营,搞得人心惶惶,这个节骨眼儿上,安南将军苏晟还要大办纳妾宴。
六月十八这日,柳氏和苏晟早早就在府前迎宾。
林氏和苏晚吟从内院过来,一眼就看到苏晟的靛蓝色长衫,和柳氏的压襟流苏用得是同一块料子,看上去俨然是一对恩爱夫妻。
林氏想起当初给苏晟做了靛蓝色荷包,他冷着脸说素不喜蓝色。原来并非是不喜欢蓝色,而是不喜欢她做的。
虽早已不抱希望,可伤痕累累的心还是一抽一抽地疼。
苏晚吟道,“银晖园准备了点心,母亲带几位夫人去看看新开的月季。”
“也好。”林氏眼不见为净。
送了林氏和几位夫人,苏晚吟从银晖园出来,在拱月桥边见着董氏和老太太,显然也是才从前院回来,脸上有些失望。
董氏想借机认识显贵,以后给佑哥儿谋出路,没想到来得都是品级比苏晟低的。
两人正郁闷呢,见到苏晚吟同时挂上幸灾乐祸的笑。
“晚儿脸色不大好。”董氏扶了扶髻,故意显露手上的宝石戒指,“听说你这阵子布置宴席十分用心,早日今日何必当初。”
“哼,也就伊儿不计较,若她学你们处处刁难,有的你忙。”老太太既想挤兑两句,又忍不住想起晋王告诫。
“可不是。端什么架子,真以为苏府没了林家不行。以后有点眼力见儿,大哥心里有谁,谁才是这府里的主子。”
苏晚吟讥讽一笑,“这话说得好,我也送给祖母和二婶。穷不怕,怕的是看走眼。”
“母亲您瞧,她现在连礼都不行了,像什么话!”
老太太见人走远才敢咬牙切齿,“柳氏如今做了姨娘,往后有的是给她们添堵,还用得着你与她置气!”
董氏一想往后少不了看戏,心气儿也顺了,“母亲教训的是。柳氏没家世,眼巴巴讨好母亲,比那林氏强多了。”
“走吧,歇一会儿。待会儿开席叫佑哥儿也来吃。”
苏晚吟回到前院,正想找星临问问那人什么时候来,结果又被苏照意堵了路。
“意儿给长姐请安。”
苏照意一身梅红蝴蝶裙,配着对称的四只蝴蝶金衩,宛若花间飞舞的彩蝶,将她衬得越发秀气精神。
这已是最接近的正红的一个色,虽比不上苏晚吟那件红袄,但今日笑不出来的苏晚吟让苏照意看得极度痛快。
“长姐,我这身裙赏好看吗?虽说料子比不上散花绫,可绣娘手艺好,蝴蝶绣得比月季好看。”
苏晚吟道,“妹妹穿这身衣裳正好。不过蝴蝶不像月季,养好些就能多开两日。”
苏照意笑容瞬间消失,当着来来往往的女客,“大喜的日子,长姐咒我吗?”
苏晚吟拿扇子抵在鼻尖,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好端端说花儿和蝴蝶,庶妹非要往自个儿身上套,与我有什么干系。”
“早听闻苏家嫡女不待见庶妹,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假。”
说话的是大理寺丞蒋天峰之女蒋蓉。
此人与程听澜是闺中密友,前世有程听澜的地方就有她,虽未主动与苏晚吟发生矛盾,但她看过来的眼神像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单单因为程听澜就对她这般,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苏小姐芳名在外,怎的端庄大方一点不顾,事事与庶妹过不去?人家出身再不好,今日也是正经将军府小姐了。”蒋蓉提着裙摆走上台阶,路过苏照意时,颇为亲和的拍了拍她肩膀。
“你总不能还以奴婢作践她吧。”蒋蓉斜睨苏晚吟一眼,态度十分轻蔑。
苏晚吟道:“蒋小姐家里庶妹那么多,这是疼妹妹没疼够,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