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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身手如何，献音能不能对付。
“别怕。”傅涔转头安抚她，“我说了，会送你回去，有我护着你，放心走。”
姜绒看着他眼中亦真亦假的温柔，一时忘记了抽回手，就被他的力带着向前走了一步。
“傅先生，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手吗？”姜绾扫了一眼他们的紧握的手上。
傅涔眼里浮起一丝轻蔑的笑，很淡很淡，拉着姜绒继续向前，这次，轮到他沉默。
刚走了几步，从后门涌入一批人马，个个穿着墨色的军装，很快将百乐门包围，姜绾和她的手下也被围在中央。
她正隔着人群望着她们，眼中有几分不甘，实力的绝对压制，她还能看着他们远去。
“姜绒。”对着姜绒的背影，她终于开口，“你还真是好命啊，这么多人疼你。”
姜绒自顾不暇中，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是她们姐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冷漠。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她们都是可怜人，该不该比较哪个更心酸。
出了门口，傅涔便停了下来，一直禁锢姜绒的手也松开。
姜绒有些不可思议，但敏锐地察觉，正门前站着的，确实是易舍的人，有几个，还是她熟悉的面孔。
她似乎，真的可以离开了。
“你……”姜绒看着他，阳光肆无忌惮地洒在他身上。
傅涔还是和第一面一样，眼神温润，很配这明媚的阳光。
“不用谢。”他率先开口，“姜姑娘，这次算不算英雄救美？”
姜绒犹豫中点了下头，并不理解他的做法。
“那算上这次，我一共救了你三次。”他眼底释然的笑意，虽然脸色还是苍白，但很有精神。
“以后，就不能再护着你了。”
姜绒动了动唇，还是说了一句，“那你多保重。”
傅涔笑意更深，却没有应承，“再见，姜姑娘。”
“再见。”姜绒走到了人群中，和他们一起离开了百乐门。
走到街角的时候，姜绒狐疑回头，她见到傅涔还在门口站着，正望着自己。
她伸手朝他摆了摆，见到他眼睛又弯了弯，唇色有些苍白，无声地说着些什么。
人影晃动，姜绒没看清，被陈献音拉着走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傅涔的笑，也是见他的最后一面。
当晚，沈崇麟伙同路家向傅家开战，而已在沈霄麒麾下的大将纷纷倒戈，支持沈崇麟。
他彻底不顾父亲的安危率兵攻陷南城。
有人说，那是沈崇麟埋在沈霄麒身边的眼线，也有人说，是沈霄麒的令牌被偷了。
总之，那个沈参谋长死在了傅家的大狱中，背负着两方势力的万千骂名。
而一向和平的海城被一方不知名的女子军队控制，洋人四散，但又卷土重来。
那晚的天下大乱，烽烟四起，各路势力混战。
姜绒站在火炉前，听着远处的炮弹轰鸣声。
“海城那确定没什么问题？”她看向旁边的献音，“我听说，那群洋人挺厉害的，能对付得了？”
献音摇摇头，“打是打不过的，不过啊，我们都是以钟将军的旗号和他们开战，不用赢，
我们把水搅浑了就跑，洋人现在根本不可能和钟家合作，这就够了。”
姜绒将手里的信件扔进火炉，上头写着的是关于南城最新的战况，
“这样一来，钟家就只能窝在海城养兵蓄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了。”
她脸上却没有一点笑意，任凭火苗跃动，“他最好别轻易死了，我的父亲，长什么样子我还没见过呢。”
献音侧头看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便将怀中的令牌递给她，转移了注意力。
“这个，是林妩姑娘让我交给你的。”
姜绒接在手中，上头刻着的小鱼栩栩如生，“这是我给她的令牌，可以让易舍的人听一次命令。”
“今天，就是她拿着令牌让我们过去的，有她的掩护，我们才成功潜入。”陈献音眼中的情绪复杂，“她这算害了你，还是，救了你。”
“我不知道，但我该感谢她，”姜绒叹了一口气，“人心难测，不过我猜，她应该不是为了我吧。”
陈献音听得有些糊涂，只盯着火苗不说话。
“对了，前些天清点易舍物品的时候，有一张存单，上头写着的是以你的名义在汇丰开的保险柜里存了东西，我怕有诈，就把东西已经拿回来了。”
陈献音从旁边的大箱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木盒子。
“汇丰银行？”姜绒仔细回想着，“我没有存过任何东西。”
“只有一封信。”献音说着打开了盒子，“我已经检查过了，信也拿给洛芊闻了，她说没有下毒的痕迹，只是一封普通的信。”
姜绒拿着薄薄的信封，上头写着：姜绒亲启。
“我们没有打开看，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从外面检查过，从手感上看，应该只有纸，也不可能藏有什么利器。”
献音又道，“要不，还是我替你打开。”
姜绒将信封举起，对着灯看了看，确定里头只是几张纸，这才摇头，将信拆开。
她没料到里头这么多张，随着她动作，信纸纷纷扬扬落下来，她摊开其中一张看了看，是已经破译过的矿脉图。
“这东西！”陈献音捡起其中的一张，还没看清全貌就连忙折上。
“矿脉图？”姜绒也睁大了眼睛，其中一条是她已经描摹过，只是沈崇麟也只有半张。
“算上你手里那张，这四张全部都是。”献音将东西放在她膝盖上，“还有谁能知道完整的矿脉图呢？”
姜绒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另外半张的矿脉图是什么样子。
另外几张纸，记录的都是药方，上头药材的名字后，详细写着用法用量，如何煎服，何时何处采摘。
就连存放的方法，也都写得清清楚楚。
“这药方又是做什么用的？”陈献音看着另外的几张，“写得挺详细，但没写治什么病啊。”
姜绒仔细看着，不发一言，最后一张纸也被她捡起，上头清晰写着一行小字：
第三次英雄救美，下辈子，能不能再遇见你？
这时候，陈副官敲门而入，汇报道，“姜小姐，傅家败了，傅督军仔在大火里被烧成了灰烬，他几个兄弟也都战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