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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绒在他的眼神中第一次见到，褪去温柔伪装后的杀意。
“不过没关系，你死了，才更能激起沈崇麟的斗志，那样才更有趣，不是吗？”
姜绒怔怔仰面，眼中有畏惧，但却坚定，“我不会妥协，做你的棋子。”
“是吗？那你还有什么选择，告诉我。”傅涔垂眸，双手忽然颤抖起来，他控制不住地松开她，向后退了一步，
口中溢出一声低沉的笑，“我明白了，看来我低估了你对沈崇麟的付出。”
他皮肤上也沾了她的血，也中招了。
他伸手覆在自己的脉搏上，“我差点忘了，你体内原本就中了剧毒，它可以吞噬这世上所有的毒药，
所以你刚刚根本就没有用什么解药，因为这药对你来说是无效的。”
姜绒不动声色地后退，见他没有要上来阻止自己的动作，才开口说道，“你的医术不错，这点毒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她绕开他，“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另外，”
姜绒回过头，“我们并不是一类人，不过你的经历的确和我很像，我也理解你，为了自保做了刽子手。”
她看着傅涔向后仰倒，不得不坐在椅子上，“我还是想说，既然你现在已经有能力选择自己的命运，不如，就放下执念，做你想做的事，
你的手这么干净，不该用来杀人。”
姜绒说完，打开了门，走廊上已经站满了人，挡住了她的去路，个个正警惕地看着她。
在那眼神的逼迫下，姜绒不得不放下手，准备防御。
“这样的惊喜，姜姑娘又该如何？”
傅涔的声音极力忍耐着痛苦。
“没法子了。”姜绒摇摇头，无奈地看着他，“只能玩命了。”
“不是说不做我的棋子吗？你死了，正合我的意。”傅涔摇摇晃晃起身，“问你一件事，为什么我的症状这么厉害，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虫蚁啃噬过一样疼痛。”
“姜家也会制毒，她从小也训练过自己的抗药性。”姜绒侧头为他解答着。
“原来是这样。”傅涔平复着呼吸，走到她身边时，脸上豆大的汗珠下来。
他原本细腻白净的皮肤，此刻也变得透红。
“姜姑娘，我真心觉得，你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他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带了些重量，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骨头，
语气带着隐隐的不甘和恨意，还有些疑惑，“怎么不防备我？”
“你现在这么虚弱，不需要防备。”姜绒语气打趣道，微微提着肩膀，撑起他的重量。
傅涔苍白的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姜姑娘真是有趣，死到临头了都不害怕？”
“怕是没用的，”姜绒脸上的笑意浓重，“死到临头就是鱼死网破。”
“放心，你不会有鱼死网破的机会。”傅涔扫了一眼，“都让开吧，你们几个，不是她的对手，如果她想自尽，你们拦不住的。”
这话一出，手下才四散开。
“傅先生不打算试试？”姜绒收了手，转头看他，“我觉得，你们的胜算更大。”
“算了，这一局本来就是我输了，再挣扎，意义不大。”傅涔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怎么说？”姜绒有些不解，“我有这么大的威胁？”
“你的人啊，早就已经将这围住了，”傅涔的神色还算从容。
姜绒一时分不清他是真的，还是试探，“那你这是想亲自挟持我？”
“我现在中了毒，何况，你的身手我也不一定能赢，何必呢？”傅涔语气释然。
“那你想怎么办？”姜绒知道，现在的决定权不在她这，也不明白傅涔现在又要做什么。
“送你回去。”傅涔扶着额头站直了身子，也远离了她。
“姜姑娘，不介意的话，扶我出去吧。”
姜绒明显犹豫了一下，才上前搀扶住他的胳膊。
“扶人是这么扶的吗？”傅涔看着她的手，另一手向下精准捉住了她，“需要摸脉搏？”
姜绒的行为当即被拆穿，“当然啊，我是在关心你。”
“那我该谢谢你。”傅涔伸出手，任由她触碰，“这下放心了吗？”
姜绒这才停手，扶着他向外走，“想不通，你没道理这么做啊。”
傅涔只是笑，却没说话，任由她带路，乘电梯直接到了一楼。
“离这最近的出口是东门，”傅涔说着，指着另一侧，“门已经被封死了，走正门。”
姜绒谨慎起来，她记得来得时候路过二楼那些房间，里头埋伏的人可不少。
不过现在，她离傅涔最近，若是有人动手生变，她也能抓他作威胁，比硬碰硬还要多一份胜算。
“不用紧张，”傅涔垂眸安慰她，“我说了，我会送你回去。”
姜绒仰头，望着他看起来真诚又友善的眼睛，“我能相信你吗？”
“你以前，信过我吗？”傅涔走得很慢，药物的作用下，他的双手微微发抖。
“没信过。”姜绒摇头，抓紧了他的手臂。
“那这次呢？”傅涔眼睛弯了弯。
“也没相信。”姜绒又道，“但似乎，可以用你换一线生机。”
话音未落，大堂里埋伏的人纷纷从二楼的包间跳下，向他们围堵过来。
沿着楼梯缓缓而下的，不是姜媚卿，而是她那个本该痴傻的妹妹，姜绾。
“傅先生，我们的交易，不作数了吗？”她声音里还带着年龄的稚嫩，但一双眼睛已经流露出无穷无尽的野心。
“我也想遵守约定，但是不行啊。”傅涔反手握紧了姜绒的手，不顾她的挣扎，“你没看到吗？我已经被威胁了。”
姜绾轻声笑了笑，“可我怎么看到，你们之间这是很亲密的样子，就算要演戏，也要演得真一点吧？”
“我被下了毒啊，现在也是被胁迫不得已做的。”傅涔蛮横地将姜绒扣紧，“我说得对吗？姜姑娘？”
姜绒也不好有太大的反抗动作，假笑着看他，咬紧了牙关问，“现在又是唱的哪出戏啊？”
“差不多就行了，你不会是真想送她回去吧？”姜绾打了个响指，她的手下也随着她徐徐向前，“我可还没同意呢。”
“没有商量的余地吗？”傅涔态度认真。
姜绾笑了笑，却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
姜绒扫了一圈来势汹汹的众人，虽然不知道傅涔的目的，但眼下，她必须要想法子送出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