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做戏,也得做到位。”江箬将玉佩放到女儿手上,又替女儿整理了下衣襟,“不可叫人小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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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媣与谢小郎话别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姜氏也看出女儿的魂不守舍:“今日谢夫人回绝了我,但这路还长着,我总有办法叫她点头。”
刘媣是瞒着姜氏去找的谢小郎,现下听到阿娘的安慰,也喂姜氏喝了水:“阿娘莫要替我操心,是我的姻缘,哪怕阿娘不去求,也终归是我的。”
“说的什么傻话。”
姜氏可不信天上会掉下一门好亲事:“明日晚间我亲自去寻谢夫人,只要她肯应下这门亲事,不论想要什么,我都应允她。”
看着在父亲面前都不让一言的阿娘为自己这般低声下气,刘媣眼眶微红。
姜氏又道:“待我故去,你与谢小郎若不喜北海郡,可回陈郡,我会给你堂舅父修书,让谢小郎入姜氏家学读书,待他年过二十,便可举孝廉入仕,你堂舅父与我打小亲厚,定不会不看顾你。”
马车外的天色,逐渐黑去。
除了走动的姜氏部曲,再无旁人靠近马车。
刘媣听着阿娘絮絮的叮嘱,一颗心又往下坠,正当她以为自己再也等不到谢小郎的回信,车窗前,传来阿二的禀报:“夫人,谢夫人带着谢小郎君来了。”
刘媣一掀帘布,果真瞧见那个长相清俊的少年郎。
姜氏才撑着病体半起身,马车外,也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先前多有失礼,我特带大郎来赔礼。”
少年郎清越的嗓音紧随其后:“谢蕴求刘夫人一见。”
姜氏心中一喜,自然猜到谢家母子改了主意,立即吩咐女儿:“快,请他们上来。”
谢蕴跟着江主任再登马车。
这一次,才跪坐好,她就将双手叠于额前,朝着姜氏虚虚一拜:“刘娘子秀外慧中、窈窕淑女,小子心之向往,欲聘其为妇,还望夫人成全。”
一桩双方都有意的亲事,定下来是很快的。
当姜氏提出希望在路上就给俩孩子完婚,江箬略有迟疑,身旁的讨债鬼已接话:“我都可以。”
这会儿,姜氏对谢家小郎是愈发满意。
她算看出来,这少年郎是个自己心里有主意的人。
想来谢夫人改变主意,少年没少在旁劝说。
再看少年在她面前应付自如,不谄媚,也不露怯,是个沉得住气的,即使比杳杳小了几岁,不见得就不能担事。
谢蕴又道:“只是这样仓促成婚,要委屈姐姐了。”
听到少年喊杳杳‘姐姐’,姜氏倒没觉得逾矩,面上笑意反而更真切了一些:“如今是便宜行事,待回到北海郡,再补办一场便是。”
姜氏又询问亲家:“妹妹你觉得呢?”
“就这么办吧。”鸭子都已经被赶上架,没必要再去干给人添堵的事。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讨儿媳妇,江箬尽量学着古人来议亲:“荒山野外,三书六礼是来不及准备了,现下拿得出手的,唯有一祖传白玉,愿作为信物交予刘娘子。”
虽然不知那块玉佩怎么就成了谢氏的传家宝,谢蕴也乐得配合江主任,从怀中取出玉佩,双手递给她新鲜出炉的‘未婚妻’。
待谢蕴‘母子’离去,刘媣也将手中玉佩拿给母亲:“阿娘你看。”
姜氏原以为只是一块寻常的杂玉,不成想,入手温凉,竟真是上乘的白玉,“这谢家,怎会有琢磨雕刻如此精美的螭虎玉佩?”
“许真是祖上传下来的。”刘媣在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