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抱歉，唐纳森先生，”索尔对埃格伯特笑了笑，“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对这个问题这么好奇，但是很遗憾我们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不知道真正的答案？”
索尔点头，“不过如果您有关注过暗网上面一个著名的悬赏榜的话，您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他的名字，我想您可能曾经看到过。”
“只是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他可以叫马丁，可以叫彼得，可以叫罗伯特，这都是他用过的名字。曾经我们只以为这都是几个根本没有关系的人，直到现在我们才为这个神秘人建立起了一个完整的档案。我们发现他和查尔斯居然保持着一个可以被叫做是友好的朋友关系，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甚至在我们接到了几起国际诈骗案子中都有所体现，只是一直被我们忽视了。”
埃格伯特若有所思，“这可真是一个重要的大发现。”
“是的，”索尔说，“而且事实证明他们两个人一旦联合起来的杀伤力比单单一个人能造成的破坏要大多了，要不是查尔斯的宣传在民众中也引起了反抗风波这次的事情不可能闹得这么大，这也是我们最忌惮的一点。”
索尔抬腕看了眼时间，“哦，唐纳森先生，我想我该走了，我接下来还有一个会要去开。”
“再见，索尔先生。”
“再见，唐纳森先生。”索尔起身对他挥了挥手，“希望我今天的到来有帮助到您。”
“当然，索尔先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会感激您的。”埃格伯特说，索尔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文森特来给埃格伯特送文件，刚巧碰到了离开的索尔。他和索尔在雅典娜研究室见过两面，还算是彼此认得出脸，于是抬手对他打了个招呼，“索尔先生再见。”
“文森特再见。”
文森特抬手在半掩着的门上敲了两声，“进来吧文森特。”
文森特进来把几份文件都放到埃格伯特的桌上，“先生，这是我们下一年的计划，需要您过目一下。除此之外，下周一下午需要开一个汇报会议，具体时间我会添加到您的行程表上，请注意正装出席。”
“好的。”
“那么还有什么我可以为您做的吗？”
“暂时没有，”埃格伯特改口，“不，你等一下，麻烦去把艾伦叫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事情要让他去做。”
“好的，先生。”
埃格伯特细细思索着刚才索尔说的每句话，明明他似乎离他越来越近了，手上知道的信息也更多了，但是越靠近却越发现前方是迷雾一团，真真假假混在其中分不明白。
新年将近，漂泊在远方的人们大多已经回到了他们原本的家和许久未见的亲人团聚在一起，避开屋外的寒冷和家人一起舒舒服服地待在温暖的室内谈天说笑，在时钟的滴答声中盼望着新一年的到来。
街道上很多小店都已经关了门，只有两家小饭馆还开着门，更多的店主都选择提早关门给自己放了一年中最长的一个假回家休息去了，少了那些便利店和卖各种稀奇古怪玩具的文具店之后孩子们也不喜欢往街上跑了，原本热热闹闹的街口迎来了它这一年中最安静的时候。
小区里的树上被安排着挂上了红灯笼，渲染出了一种独属于新年的喜庆，但是看了几天也不过就是那样。
因为越来越临近过年，也就愈显得无所事事，忙碌过年要用的物什是长辈的工作，小辈想插手也帮不上忙，只能被赶出家门和朋友去看电影或者找个没关门的地方逛逛。
而在家长都默认可以放纵的一段时间还没完全过去之前，出门玩也开始显得没有什么趣味了，更别说裴成周和年幼时就因家中长辈认识了的发小们一起出门连着看了一个星期的电影，直把这一段时间上新的电影都看了个遍，各个游戏城也都被他们打到厌烦，裴成周开始感觉到无趣了。
“好无聊啊。”裴成周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抬头对他哥抱怨，今天他们约他出来他问了一声，他们还是说去打电玩他就说不去了。
“书房有书。”裴成思看着电脑头也不回地抛给了裴成周一句话，“或者你来帮我处理点文件，先学起来。”
“不是都过年放假了吗，你怎么还有这么多事？”
裴成思往后一仰捏了捏鼻根，“一转过年裴氏就要和唐纳森谈合作了，我得再检查一遍有没有出差错的地方，已经让人家把时间推后一个月了，别的地方可不能出纰漏。”
“哥你就不无聊吗？”有时候裴成周真佩服他哥能够一坐就坐一下午。
“还好。”
“那可能是因为你平时就这么无聊，所以你就不觉得现在无聊了。”裴成周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说的还蛮有道理的。
裴成思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看是你上大学之后没有作业了皮痒得难受，孩子寒假老无聊，还是作业布置少了，要不我给你布置点作业，你就不觉得无聊了。”
裴成周喉咙里的笑声被卡在了当中，他咳了两声，“哥，你是我亲哥了。”
“本来就是。”裴成思还真起身准备去给裴成周拿点东西过来，裴成周连忙把人拦下了，“哥不是吧，我就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我都多少年没写过作业了，你再给我布置作业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不丢人，”裴成思坦然地说，“被自己哥哥管教有什么丢人的。”
裴成周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是在下输了。”
“你不用去拿作业了，我现在一点也不无聊了。”裴成周跑到另一个沙发上躺下，还把一边茶几上的杂志摊开放在脸上挡住灯光，一副他什么都不知道的赖皮模样。
裴成思摇摇头重新坐下来重新审视电脑里的计划案。
裴成周扮了几秒钟的沉睡者后就不安分地重新坐了起来，他拿下盖在脸上的杂志，这是一本旅游杂志，他实在没事可干连这个也能看的津津有味的。
看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了，对啊，他还有一个玩得很开心的小伙伴呢。
“哥，你知道宁宁现在怎么样了吗？”
裴成思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我以为你和小宁的联系会比我和他的多。”
“我只知道他是去欧洲了，还说要欧洲游，但是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了。”裴成周拿出手机，“我问问他，不知道他有没有玩到什么有趣的东西。”
裴成周一边念叨着一边找出陆则宁的电话就想打过去，在按下拨号键的前一刻他忽然聪明了一回，想到他可能该查一下现在欧洲那边的时间，免得打过去把陆则宁给吵醒了。
虽然不清楚陆则宁去的到底是哪个国家，但是裴成周觉得反正都在欧洲应该时间也差不了多少，都是一片的嘛。他查了一下手机中自带的世界时钟，发现法国现在是在中午，大概不会打扰到陆则宁，也可能他在吃饭，于是他才按下了拨号键。
裴成思不知道为什么他要盯着裴成周打电话，好像要见证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他可以听见裴成周手机中传来的嘟嘟的连接声，和他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电话一直没人接起，裴成周嘟囔，“宁宁吃饭去了没带手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
裴成周挂了电话，抬头发现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老哥讪讪地笑了两声，“你做什么这个姿势看着我？”
“没接通？”裴成思自己也没发现他皱起了眉。
“啊，没接通，”裴成周看起来不太在意，他也经常漏接电话，陆则宁之前也有因为碰见熟人忘记接他的电话的历史，“可能是手机忘带了或者没有听见吧，等他看见了会回过来的。”
裴成思点头，“等宁宁来电话的时候你告诉我一声，我也有几句话想跟他说。”
“Ok.”
只是一直到裴家结束了夜宵时间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睡觉裴成周都没有接到陆则宁回过来的电话。
“没关系的啦，肯定是宁宁看昨天晚上我们这边的时间晚了怕打扰到我们睡觉就没有回过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宁宁一向很细心的。”第二天早上裴成周嘴里咬着面包口齿不清地对裴成思说。
“成周，吃饭的时候讲什么话，食不言寝不语，爷爷以前怎么教你的？”裴老爷子看见裴成周不得体的样子训了他两句，裴成周对裴成思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但是如果真的觉得打电话会打扰的话为什么不发个信息，裴成思呼出一口气，应该是他想多了，陆则宁不会想这么多的，只是单纯看见来电的时间晚了而已不方便回拨过来。只是当初签下那份合同时被压下的内心深藏的不安和焦虑一股脑地都涌上来了，让裴成思觉得有点头晕，心跳快得有些不同往常的频率。
吃完早饭之后裴爷爷和裴奶奶要去拜访几个老朋友，裴父裴母临时有他们的事情要出门，于是家里又只剩下了裴成周和裴成思。
“哥，我今天去看看崽子他们啊，中午饭就不回来吃了。”裴成周对裴成思说。
在裴成周出门之后裴成思打了个电话给他在美国的同学。
等裴成周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裴成思的脸色烂得惊奇，连裴爸爸都偷偷把他拉到一边问他知不知道他哥出什么事了，他还从来没看见过他大儿子这么难看的脸色，就算上次裴氏研究室里有人带着资料跳槽使得裴氏在裴成周接手以来迎来了最大的一场危机，那时候裴成周看起来也没有这么糟啊，独自一人把事情都处理得干干净净。
“我不知道啊，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我哥还好好的呢，这一天在家里他能受什么刺激，”裴成周一头雾水，“你没去问问我哥？”
“我哪里敢问，”裴爸爸躲在角落里小声对裴成周说，“我就说了一句话，都还没问到正题呢，成思就来了句爸你别问了，明摆着不想让我知道嘛。”
“那行，我去问问。”
趁着还没到晚饭时间，裴成周悄摸摸地找到了裴成思，“哥你怎么了？爸都来问我出什么事了到底。”
裴成思揉了揉裴成周的脑袋，“没什么，我今天才发现我做了个很错误的决策而已。”
“嗨，这有什么大不了的，”虚惊一场，裴成周放下心来，“决策失误爸不是也犯过吗，这次裴氏损失了很多钱吗？不能再弥补一下了吗？”
“不是裴氏，是我自己的事。”
裴成思今天忽然想到他大学时一个同学现在在美国玛丽·安总部工作，于是把那份总是让他觉得不安的合同拍照发过去让他同学帮忙看一下，他同学说那份合同没有任何问题，除了最后盖的一个章。
他同学告诉他，那个章确实是玛丽·安董事长斯帕克的私人印章，但是不久前被不小心弄丢了，斯帕克没有张扬，似乎是丢失的原因有点见不得人，那之后斯帕克就重新做了一个私人印章。因此如果裴成思是今年才签的这份合同的话，合同上绝对不可能出现那个已经丢失了的印章。
这份合同是无效的，但是他为此做出的努力和四处欠下的债都是真的。
这个决定是他自己为自己的公司做下的，这个窟窿对于他的公司来说已经很大了，本来想着这份合同能够帮着自己再进一步没想到却是一个骗局。
“什么你自己的事，是哥你自己的公司出了岔子？”
“嗯，欠了债，要是还不上资金漏子就大了。”裴成思说。
“这有什么，裴氏的流动资金够你就先拿去还上好了啊，反正都是自己家的，互相帮一下有什么。”
裴成思摇摇头，“裴氏的资金不能动。好了，你别担心了，我会想办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