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裴氏的董事长里奇先生想约您明天晚上共进晚餐。”
“嗯，知道了。”
埃格伯特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应该挺好解决的，他看过裴氏拿出来的合作方案，对方让出了很大一块利益，可以看出裴氏是诚心想和他们合作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这么一件好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裴成周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道歉之后问他能不能等过年之后再来谈论合作这件事，这让他升起了点好奇。
“里奇先生你应该知道机会从不等待。”
里奇是裴成思的英文名，面对埃格伯特的诘难他显得很平静，“我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如果唐纳森先生认为不可以的话当然也可以拒绝，我们仍旧可以现在就把事情确定下来。只是我们公司的研究员都已经被我放假回外地老家了，可能在年假结束之前都赶不回来，没有办法向你们直观展现我们公司的研究成果。”
裴氏从事的是科技行业，产品深受大众好评，甚至技术也有一些被国外企业高价收购。在埃格伯特还没有上位之前他并没有想过要把裴氏和唐纳森搭上关系，毕竟那个时候唐纳森还是以金融服务业为主，双方涉及的行业实在相差太大，裴氏除了去求投资就没有别的可能了。
但是埃格伯特上位以强势的姿态将唐纳森家族的一部分资源投入科技研究上让裴成思生出了一个主意。
裴成思现在就是在赌埃格伯特对于这次的合作对于他们裴氏的新技术有多看重，也借此试探他之后该采用什么样的态度。
“里奇先生应该知道，就你们公司在材料里展现出来的来说，你们现在手中的这项技术还十分地浅显，甚至说是根本没有投入市场的可能性。”埃格伯特侧头盯着裴成思，“唐纳森和你们进行合作之后会对你们提供资金的支持和人力的帮助，这些可以让你们的研究提前三年的时间完成。”
“是的，唐纳森家族的帮助确实会让我们的研究进行得更顺利，但是如果没有帮助我也相信我们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劳伦特之前也有来找我们谈过一项技术的研发，他们的研究目的和你们很像，都是快速检测身体疾病，并且已经见到初步成果了。”埃格伯特忽然说起了另一件事。
裴成思眼神一凛，埃格伯特又说，“只是他们的合作意向比你们的晚了两个月送过来，因为文森特已经和你们在讨论具体合作内容并且最后确定了下来，我们就只能遗憾地回绝了劳伦斯那边。”
艾伦适时地补上一句，“先生，听说劳伦斯还没有找到下一个投资伙伴。”
“唐纳森先生，我相信我们的研究肯定有劳伦斯比不上的优势。”
“但是一个只要十亿美金的投入就能收获回报，一个却还需要五十亿美金的投入并且直到现在还看不见成功的雏形，里奇先生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会怎么选择呢？”
裴成思已经在怀疑是不是埃格伯特想要回绝他们才找了这个机会发作，但是和劳伦斯比起来他们的优势确实不够大，如果埃格伯特更想要和劳伦斯合作他作为一个同样的商人确实理解这种行为。
“不过我还是更看好里奇先生这边的，”埃格伯特的话缓和了僵硬的氛围，似乎刚才的为难都没有发生一样，他对裴成思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劳伦斯那边的金钱意味实在是太重了，所采用的的手段对人体的伤害也很大，我还是更喜欢里奇先生你们的研究方向。”
“那么等到你们中国过完年，”埃格伯特想了一下，“一个月后我们再来谈怎么样？”
“当然可以，很抱歉浪费了你们的时间。”
“只要你们的技术值得，我的时间就不算浪费。”埃格伯特说，“希望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我也是。”
裴成思将两人带去了他提前预定好的饭店，“我也希望你们可以喜欢我们中国的美食。”
“艾伦之前大学的时候来中国做过一年的交换生，回来之后对我们说中国的食物实在是太美味了，要不是他女朋友还在美国他甚至都不想回国了。”
“事实上先生，在一年后我和我女朋友分手的时候我就想到中国找份工作定居，只是您给的工资太高了，又把我诱惑着留在了美国。”艾伦说。
埃格伯特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那还是我的错了？不如你就一直留在中国吧，我会让文森特安排好工作调动。”
艾伦瞬间改口，“当然不是了，我很感激您可以赏识到我的才华，我也十分乐意为唐纳森工作，我愿意留在美国为您服务。”
“你一定要说实话，如果我给你的工资比不上中国的美食带给你的愉悦的话，我觉得你应该去追求能带你更大快乐的事情。”
“我说的当然是实话，”艾伦一脸认真，“我爱美国，我爱唐纳森。”
埃格伯特耸肩，“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本来还想着如果因为唐纳森阻挡了你寻找中国美食的脚步我们需要给予你更高的工资补贴做补偿呢。”
艾伦：我后悔了，我再说一次行不行？
用完餐之后裴成思带着埃格伯特和艾伦在上海聊表地主之谊逛了一会，不过埃格伯特和艾伦也不是第一次来上海了，其实并不用他带着他们熟悉环境，因此当埃格伯特表示他们之后还有事的时候裴成思就也说他还有事情要先走。
“期待一个月后再次与您见面。”裴成思说。
“我也是。”埃格伯特同样礼貌地回应。
“先生，您为什么选择和他们合作而不是劳伦斯？”裴成思把两人送到了他们预订的酒店才走，艾伦跟着埃格伯特进入房间站立在他身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裴氏的研究在劳伦斯面前并不占优势，说到底唐纳森作为一个企业还是要以利益为先。
“我刚才不是对里奇解释过了吗？”
“但是我并不相信您的胡扯。”艾伦说。
埃格伯特不禁笑了起来，“你可真了解我。”
“那你知道其实劳伦斯递上来合作案的时候文森特其实还没有答应下来裴氏这边的合作吗？”
艾伦摇头，“抱歉，那边的事情不在我的职务之内，我并不清楚。”文森特一般是帮助埃格伯特处理唐纳森生意中的事情，而他主要负责埃格伯特对外的人际关系，两人的职务有时会略有交集需要相互交换信息，但是一般来说他们都不会向对方透露自己手上的事情，虽然他们私交不错。
“文森特最后把两份文件都递上来让我做决定。”
如果文森特不是已经对劳伦斯在心里存在了偏见的话，就凭裴氏现在的技术和进度根本就递不到埃格伯特的眼前，艾伦了解他这个老伙计的做事风格，文森特喜欢用最高的效率最省事的方法去办事，“是劳伦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劳伦斯他们从和我们合作以来心越来越大，拨给他们的资金里有十分之一都被他们暗地里用于他们的其他研究项目了，我可没有替别人赚钱的习惯，是时候让他们认识到唐纳森不缺他们这一家研究所，但是他们再也找不到比唐纳森更大方的合作伙伴了。”
“而且他们的研究确实对人体的伤害有些大，短期内也许可以牟取巨大的利润，但是做不长久，甚至有被市场排斥的可能，严重了还可能牵连到唐纳森的其他生意，我要做的不是这样的生意。”只能赚一次钱可没有用，埃格伯特没有留下黑历史让对手做文章的坏习惯。
不遵循协议内容办事是埃格伯特的大忌，他最厌恶那些不诚信的人，艾伦知道劳伦斯算是上了埃格伯特的黑名单了，以后是否还能继续合作就看劳伦斯能不能遇到一个改变埃格伯特主意的契机了。也许裴氏的条件确实比不上劳伦斯他们，但是有了唐纳森的帮助他们完全可以弥补那些差距，而且现在中国市场蓬勃发展的速度让所有人都不能忽视这一片土地上的商机。
“既然裴氏的生意要等一个月后再来谈，艾伦你现在去安排一下我们回去的飞机吧，回去之后我有些事要找索尔。”
“好的，需要为您提前联系一下索尔先生吗？”
“就说雅典娜有些事情需要他提供帮助，让他找个时间过来一趟。”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办。”
艾伦的效率很高，索尔很快给予了回复，在埃格伯特回到美国的第二天就上门拜访了。
“索尔先生，请坐。”
索尔是个和蔼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悠闲的书店老板，闻言笑得和善地在埃格伯特对面坐下，“谢谢，不知道唐纳森先生今天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总统一直都对雅典娜很是关注，听到您的邀请命令我立即过来。”
“事情是这样的，”埃格伯特说，“我们之前为了测试雅典娜系统的稳定性和安全性，技术部门专门找了十个全球顶尖的黑客来尝试入侵和攻击雅典娜系统，其中有一个是暗网上赫赫有名的查尔斯。我最近听说他有个留后门的习惯，担心我们的雅典娜中是不是也被他留下了这样的隐患，因此想请索尔先生过来问问。”
“哦，唐纳森先生不用担心这件事。”索尔恍然地说，“您考虑的真是细心极了。不过大概是底下人忘记跟您汇报了，在前一段时间各国组成的技术组确实有传来消息说发现了两个后门，不过我们已经全部堵上了，并且重新全面检查了一遍系统，您的雅典娜现在是绝对安全的。”
“那真是太好了，有索尔先生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埃格伯特当然知道这件事，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引出查尔斯的话题，“我听说这个查尔斯可是令索尔先生头疼了很久呢，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索尔顺势抱怨，“可不是吗，我们差点就可以抓到他了，却又被他从手心溜走了。”
“这种人放任他们在外面不受约束就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索尔的笑容变得有些遗憾，“只可惜这次我们错过了到目前为止最好的一次机会。”
“我在中国似乎听到了一些传言，说查尔斯这次是有人帮助才能够从缅甸逃脱出来的，如果这是真的就太令人气愤了，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帮助这种人。”
“事实上，查尔斯的那个伙伴的能力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大，而且手中还有着那么危险的东西，”索尔无奈地说，他们的行动中政治的考虑实在是太多了，他困身其中不敢轻易动作，“在我们的人手撤回来之后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可以证明查尔斯就藏身在缅甸，但是我无法再次去将他带回美国。”
“缅甸的形势太过复杂，而且为了救查尔斯出来他的那个伙伴曝出来的那些事情确实将我们的手脚绊住了，总统勒令我暂时放下抓捕查尔斯的行动。”
埃格伯特知道那段差点引发两党之间公开宣战的窃听录音，出现的时机和地点都完美极了。
“那索尔先生您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在帮助查尔斯吗？”
索尔忽然盯着埃格伯特露出一个狐狸般狡黠的笑容，“唐纳森先生什么时候对我们的工作这么感兴趣了？”
“我一直都很支持索尔先生你们的工作。”埃格伯特说。
“哦，”索尔拉长了音调，“原来是这样吗？那我以前可能对唐纳森先生存在一点误解，我现在觉得如果每个美国公民都像唐纳森先生一样那就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