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早起的高云与辛弃疾将师父卜算结果分发给等候客栈外的众人。
遇到不识字的人便给他们讲解。
大多数纸笺的后面都只写了吉或是凶,虽说歪歪扭扭,倒不至于认不出来。
只有极少所求之事复杂,才写了批注。
等人群散的差不多了,一旁的高云拽了拽辛弃疾的衣袖,指向路口行来的一群人。
为首眼熟的身影正是昨日那行为怪异的中年,这个人师父并未留有纸笺。
说起来,当时这人连名字都没留。
辛弃疾示意高云进去叫师父,自己则是继续将纸笺发完。
刘管家来了之后未见到星师身影,便寻了处座位静静等着。
渐渐的,脸色稍微难看。
作为秦府的管家,就算一些朝廷官员遇上,都得笑脸相迎,不敢懈怠。
如今那位星师让他等着就罢了,连这孩子都敢忽视他。
一点礼数都没有,等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心中是这样想的,不过他昨日见过辛弃疾和那位星师的身手,非必要尽量避免惹人家不快。
秦府的人嚣张跋扈惯了,骨子里都透出那种高人几等的感觉。
若非星溪昨日震撼到几人,不然他们以行事的风格,应该都是别人担心有没有惹到他们。
正如那几位商人,即使无罪也能让他们尝尝牢狱之灾。
在临安,天子脚下,秦家都快接近一手遮天的程度了。
客栈内,星溪睡意朦胧地跟着高云走出来。
这几日的占卜费心劳神,只要一睡着,疲惫便汹涌般袭遍全身,当真早起不得了。
抬头看了眼阴沉的天空,星溪对着高云说道:“和你弃疾哥哥说,今日无论何人占卜皆是不接,让他们改日再来。”
高云点了点头,朝辛弃疾跑去。
星溪环顾一圈,目光落在远处桌椅前坐着的中年身上,心想:“这一贯钱可真不好赚!”
那人找她明显不是小事,为此还事先花一贯钱试探她,就是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刘管家此刻同样看向星溪,穿着黑衣戴着斗笠,朝自己走来,让人捉摸不透。
“不知先生占出了什么?”
他仰着头,心中颇为期待。
星溪不慌不忙坐下,隔着黑纱,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我便直接了当的说了,您此前有位与你关系亲密的人过世,应是在十年前了。”
刘管家轻笑,这事只要调查一下他的身份,应该就能知道,对此他语气不冷不热道:“十年前家父过世,但这点临安城中有不少人知晓,怎么证明这是你卜卦所得?”
“那位年纪尚幼,想来应该不是令堂。”
一语过后,刘管家脸色瞬间僵硬,该是牵扯到什么痛心疾首的往事,迟迟不作言语。
良久之后,看向星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阴翳。
“这事你从何得知?”
被这般一问,星溪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紧不慢回道:“自然是占卜所得。”
刘管家陷入沉思,脸上多了紧张之色,问道:“你还能占出什么?”
“你最近有血光之灾,最好远离京城”星溪语气严肃了几分,完全没了刚刚那副慵懒。
“还有……”
“一派胡言,休要混淆视听,我让你占卜过往,这时怎得冒出最近之事?”
见星溪答非所问,刘管家愤然打断,怒火中烧。
星溪心中却也郁闷,自己实话实说,总是有人不听,非要受挫,再来找她。
“占卜运势只是顺手之事,你若是不信,便当我没说过!”
她自认为没那种悲天悯人的高尚,加之这人的态度变化无端,要不是因为那一贯钱,她早转身离开了。
冷哼一声,刘管家携怒而去。
星溪叹着气,她刚刚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呢!
只是这时那人根本听不进去,也不好将他拦下。
看着灰暗的天空,星溪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当日下午,官府之人便赶来客栈,那番场景着实将小二吓得不轻。
将近四五十号人,上来就将客栈门前围住。
正在给孩子们上课的星溪眉头紧蹙,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些人是冲着她来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领头的人体姿壮硕,腰跨长刀,走上前大声喊道。
“客栈私藏重犯,来人,进去搜!”
而刚下完令,领头那人目光一转,好似刻意般看向青布伞下的星溪,嘴角露出一丝戏谑。
“来人,重犯于此,将其押走。”
突然的转变让所有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徐石小跑上前,笑着说道:“官爷,是不是弄错了,星师就是一位教书的先生,平时给人算算卦,怎么会是重犯?”
那人没有理会,将小二推开,大手一挥,数十人奔向星溪,欲要拿下她。
一群孩子将星溪护在身后,想要阻止那些兵士前进。
辛弃疾同样靠了过来,环视一圈,问道:“师父?”
星溪揉着额头,她知道和那个找她占卜的人有关,却是不知为何。
“都让开吧!”
这事蹊跷,她觉得能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师父!”
辛弃疾有些犹豫,来者不善,若是被抓走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那些士兵纷纷拔刀,想要吓退这些孩子,只是效果并不显著,一时间他们也踌躇不前。
“呼,行了,你们都让开!”
星溪拨开拦在前面的孩子,遥遥望着几位领头之人。
能出动这么多人抓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深仇大恨呢。
总不能是她说了那人几句有血光之灾,便让其怀恨在心了吧?
“先生!”
一群孩子抓着星溪的衣服,脸上充斥着担忧。
“好了,会回来给你们上课的!”她安抚着一众孩子,最后目光落在高云身上。
出乎意料的,高云并未拦在她的前面,相反好像是盯着那群士兵发呆。
“来人,将此人绑起,押走!”
领头的喝声如雷,一群士兵拎着三指粗的麻绳欲要上前将星溪捆绑。
只是刚要伸手抓向星溪,便被撂倒在地。
“我是说和你们走,希望你们莫要弄错了!”
星溪声音冷冽,缓缓走上前,一众士兵皆是不敢靠近,纷纷让开路。
刚刚一个照面,他们都未曾看清此人怎么出手,靠近他的三个士兵便尽数倒下。
“大胆,还敢行凶……”
领头之人暴怒,只是感受到斗笠中目光朝他瞧来的时候,气焰便消去了大半,战栗感涌上心头。
说到一半的话却是强行咽了回去。
这其实是占星术师对常人的压迫,其中有一术就能威慑旁人,在占星术中只是算是旁枝末节了。
占星术师对命星有着独特的羁绊,一般不会造杀孽,因此大多数时候都只是靠威慑吓退旁人。
不过所谓的威慑对于身上染血的人倒是起不了太大作用,那位领头的想来也是安逸太久了。
星溪移开目光,领头才如蒙大赦。
她目光扫过一众人,风轻云淡道。
“你们所作所为自己心中清楚,那几人皆是无恙,我和你们走,但休要再咄咄逼人。”
无人敢言语,星溪所过之处噤若寒蝉,领头都没敢说话,他们还能如何。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