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下雨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呢!”
一声暗叹,星溪抹去手背上的雨滴,看着天空阴云翻涌。
士兵围着她浩浩荡荡离开了客栈。
高云依旧愣愣望着尘土飞扬的路口,那里依稀可见士兵的背影。
某一时刻,其中几人扭头看向高云。
阴暗之下,犹如恶毒的豺狼,深深映在高云的脑海中。
高云的手紧紧攥着衣角,不自觉的颤抖起来。
清凉的雨滴浸润在稚嫩的脸庞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瞳孔遥遥映出天边的灰暗。
“高云,高云……”
辛弃疾的呼唤让高云一惊,仰着头看向一旁说话的少年。
“你在客栈待着,这件事过于蹊跷,我得想办法查明,救师父出来。”
男孩刚想开口,辛弃疾却只是冒出几句安慰的话。
“别担心,师父手段通天,一定没事的。”
言罢,便急匆匆离去。
高云低下了眸子,他终是没有将刚刚的所见说出,因为辛弃疾是去救师父的。
一旁的徐石遣散了孩子,让他们各自回家等着消息。
注意到高云孤单的站在雨中,他走了过去,说了几句安抚的话,将他带回客栈。
临安城数里外的小道上,一位女子迈步赶路,细雨在她的红裙上留下莹莹水珠,长发辫起,搭在身前。
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风姿飒爽。
腰间挎着长剑,身后背着的长枪沾上细雨,洗的雪亮。
随意擦去脸上的雨水,她嘴中鼓起一丝怨气。
“破天气,回来就下雨,也不知道徐石那小子把客栈经营的怎么样了?”
想到自己当了这么久甩手掌柜,就算见到萧条景象,倒也不好责怪他了。
摇了摇脑袋,抛开杂乱思绪,女子拎高裙摆,步伐轻盈,快速朝临安赶去。
临安大狱。
潮湿空气弥漫腐烂与恶臭,镣链清脆的响声回荡狭小黑暗的空间内。
烛火明亮处有着犯人的惨叫,鞭抽和叫喊声随着深入愈发清晰。
“别磨磨蹭蹭,走快点!”星溪身后的狱官催促道。
到了尽头,几人拿着镣链走来。
“搜身,带上手镣和脚镣,把他斗笠拿走。”狱卒的头目威声喝道。
那小吏伸手想要去摘,只是在手指离斗笠半尺处,被星溪紧紧扣住,未能再进一毫。
小吏疯狂扯着自己的手,却无法撼动半分。
狱官见此就要动手,却听到有人喊了一句。
“住手!”
几位狱卒见到出声之人,连忙退开,恭敬道。
“田大人!”
星溪松开那狱卒,转身瞟了眼走来的田大人。
身材矮小,其貌不扬,若不是留出的胡子,她都以为是哪里来的孩子。
田复点了点头,颇有礼貌的问候道:“想必这位就是星师先生,久仰大名,如今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星溪忽视这些客套话,直接问道:“不知田大人抓我所为何事?”
“非也非也,田某怎能叫动那么多人去抓先生,先生可是误会田某了。”
人的确不是他抓的,而是秦府调了军巡。
只是他收了秦府的钱财,于是人就关押在这里了。
星溪目光微垂,听这语气,那人的官似乎比这田大人还大。
田复让身后几人将牢房收拾一下,增加了桌椅和席子,笑着说道:“田某也是无奈之举,仅此表达歉意,希望先生莫要责怪。”
星溪皱着眉:“你这样,不怕那人怪罪?”
田复摇摇头,轻笑离开。
“口风真紧!”
星溪不由感慨,整件事都莫名其妙,她也有些看不明白。
牢房内点起烛火,将阴森驱散了大半,星溪坐在桌前,思索着这一切。
抓她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位找她占卜的中年,原因却是不明不白,这田大人的态度微妙,更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按理来说,这两人应该是一伙的。
星溪倒是不担心这些人怎么处置她,这种牢房,她想逃随时都能做到。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得知晓为何抓她,源头在此。
她总觉得与之前占卜有关,应该是她不小心说中了中年的某些隐秘。
“呼~”
牵扯上这种不明不白的事当真令人心烦。
出了监狱的田复唉声叹气,在大堂中来回踱步。
身边的士卒十分不解,他们已经好久没见到自家大人如此焦急了。
“大人,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田复停下了脚步,气愤道:“还不是因为那刘河,哪根筋错了,将这人抓给我。”
中午时,刘河让他帮忙处理个人,要将其弄死,说这人没什么背景。
本来想着也就是一件顺手的事,谁知道他说的是这位星师。
士卒一头雾水,小心翼翼问道:“大人,这人与以往有何不同吗?”
田复深吸一口气,说道:“临安城中关注他的官人不少,尤其是现在,此人卜卦未有一次不中,被人传的出神入化,短短十几日,临安大半人都知晓了。”
“问题他卜卦准也就算了,还只要一百文,我动了他以后,临安还有我生存的一席之地吗?”
“说起来,我都想找他帮我卜一卦,谁知道那刘河犯什么混。”
“那大人为何不将他放了,也好做个顺水人情。”那几位士卒建议道。
田复叹着气,这才是他犯难之处。
刘河将人送来时也没告诉他,这是秦相要动的人,还是他自己的私人恩怨。
若是前者,那是万万不能放的,但若是后者,这刘河想借刀杀人,祸水东引也断不能顺他的意。
他之前还亲自去找刘河,却是没见到他人,听下人说是出城去了。
现在这烂摊子到他手上,他是怎么做都不行,只能好好伺候这位爷,免得以后记恨他。
屋外闷雷不断,云层愈发厚重。
街上店铺基本上都关了门。
辛弃疾埋头往回走了,地面的水洼中偶尔闪烁几道雷影。
他刚刚贿赂了抓人的士兵,便得到一个消息,是秦府抓的他师父,至于原因,却是无人知晓。
可原因还重要吗?
来临安的两个月,秦府所作所为他亦有了解,怕只能用无法无天来形容了。
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若是能将师父赎出,该是最好的结果,否则就只能想方设法劫狱了。
临安城中,雨雾缭绕,远有西湖,近有宫楼,影影绰绰,宛若仙境。
当黑夜来临之时,浓稠的雨水将整个世界蒙上一层黑纱,污泥溅起,刀剑的寒在混乱脚步中临近客栈。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