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宴和陶淼走了一路,也被行了一路的注目礼。
举凡经过他们身边看到冰原狼上驮着一个人,都会和陶淼开玩笑:“呦,陶喵喵,换刀鞘了?”
陶淼的鞘名叫花语,是一个精神体是霸王花的御姐,气场超强,不管和谁对上,都是一副“我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你是垃圾”的模样。
花语管陶淼管得很紧,上到起床时间下到睡觉时间,都被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一直在鞘学院当特邀讲师,方宴还上过她的课,所以参加志愿活动时遇上失控的陶淼,他才会过去博一博。
陶淼很听花语的话,这段时间又是鞘学院的期末,花语不在基地,陶淼依旧严格遵守她定下的作息时间,如今听人这样调侃,便要上去与人练上几招,才道:“别瞎说,我是帮亦哥送人。”然后在那人惊诧的目光之中,扬长而去。
方宴没想到陶淼居直接把皮球踢到了他这里。
他倒是没意见,毕竟他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他和游亦不一般,省得有那么多的鞘打游亦的主意。就怕游亦不乐意啊,万一游亦觉得他太麻烦怎么办?
“你才是别瞎说吧。”方宴很违心地制止了陶淼的招摇之举。
陶淼双手托着后脑迈着四方步与冰原狼的脖子并排,闻言转头道:“哪是瞎说,这几年能进亦哥训练室的鞘,你是第一个。”
陶淼几次三番说游亦对他不一样,方宴真有些动摇,但他又怕是自己想多,独吞下这点欣喜,谦虚道:“可能只有我脸皮这样厚吧。”
“唔……”陶淼仰头想了想:“这倒是,换做别的鞘,第一天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拒绝就该知难而退了。”
方宴:“……”
陶淼毫无自己把天聊死的自觉,路上天南海北地扯,方宴报以礼貌微笑,交替使用“嗯”、“是吗?”、“真的吗?”应付,实则早就没在听他说什么,而是分神去想等下见到游亦要怎么办。
好在有冰原狼代步,比方宴一瘸一拐地自己走快上很多,没等陶淼反应过来自己跟自己聊了半天,两人已经到了训练室门口,训练室的门虚掩着,好像是专门留来迎接他们的。
方宴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见见游亦,此时和游亦只有一门之隔,他却很古怪地不知道怎么突破这短短的距离了。只怕他来得容易,被赶走更容易。
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按在门上,陶淼奇怪道:“怎么不走了啊?”他一边说着,直接把门推开,冲着门里的人招手,脸不怀好意地笑嘻嘻:“亦哥早!我把人给你带来了!”
金属门被推开,整个训练室的布局跃入眼中——整个屋子大概有一百来平,内部的墙壁一半是银色,另一边是和外部同样的深蓝色,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把整个训练室割裂称两半。
这两种金属的属性方宴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异能者的中,尤其是刀,感觉极其灵敏,他们通常能最早注意到周围的精神波动,但也很容易受到一些白噪音的干扰,而遍布整个基地的深蓝色金属,可以将白噪音隔离;而银色金属可以削弱异能,通常出现在异能者的训练室,专用于异能隔离之后的体术训练。
陶淼招呼没打一声直接推开门,方宴一眼看到游亦身穿着黑色运动背心在非隔离区训练的身影。
宽平的臂膀压在黑色漆皮长椅上,健硕的肌肉将黑色的背心撑满,尤其是裸露在外的肩膀和手臂,随着主人的动作,崩出了有力的弧度,腰部的腰带被长椅两侧的绑带扣住,一双裹在黑色筒裤里的长腿曲着,一双脚踏着黑色军靴稳固地蹬在地上。
他应该训练有一会儿了,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湿了些,肩膀和手臂上似乎也浮了一层细密的汗,强烈的雄性荷尔蒙伴随着肉眼可见的力量感,压迫着周遭的空气从那一处涌动而来。
游亦听到推门声,手指在长椅侧面的某处按了一下,箍住腰的绑带抽回。他坐起来,接着一条长腿抬过长椅,另一腿稍一使力,稳稳地站起来,拽过旁边的白色毛巾擦着脸侧滑落的汗。
浓黑如夜色一样的眼眸漫不经心地扫过方宴,与方宴对视了片刻,方宴不由自主地站直了,却也没有回避,目光灼灼地回望着游亦。
陶淼在两人中间来回看了两圈,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儿有门儿,难得挺有眼力见儿,悄悄摸摸地往外挪,忽听得游亦说道:“吃早饭了吗?”
陶淼以为是问自己,一拍胸脯:“吃啦,你不用担心我,亦哥,我按照花姐的——”
“吃了吗?”游亦又重复了一次,这下擦汗的动作也停下来了。
陶淼一愣,后知后觉游亦的目光自打他们进来,就不偏不倚地落在方宴身上,这句话自然也是问方宴的,倒是他自作多情了。
方宴下意识地摇摇头。
“去食堂吃还是带过来吃。”游亦道。
这是想把他支走吗?
方宴握紧了手,目光有些犟:“我不走。”
游亦点了点头,这才把视线投到了陶淼身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卡扔给他,说道:“带点吃的过来。”
陶淼没能及时撤离,稀里糊涂接了这张副卡。
副卡和他们手腕上的手表一样,在Guardians基地就相当于身份证,通用的还是手表,一旦本人不能到场,就可以将副卡交给别人,而本人能在手表终端确定授权。
但……不就是买个饭吗?用得着动用副卡?
“不用不用,用我的吧。”陶淼作势就要把副卡往回扔,却见游亦侧过身,又重新擦起汗来,平平淡淡地说了一句:“用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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