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么？”游亦微抬了一下下颏，脸侧刚硬的线条一闪而过。
方宴有些受宠若惊：“我、我都可以。”
游亦探寻的视线又望过来，打量着方宴，似乎是在从他卷曲的栗色发梢、琥珀色的眼睛和瓷白的皮肤摸索他的口味：“蛋糕可以吗？”
方宴呆站了几秒，嘴角忽然翘了一下，很快抿住，但没过一秒，翘起的弧度更大，嘴唇像是被过重的欣喜坠住，忍不住地弯出了弧度。余光瞥见了从旁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陶淼，方宴垂眸清了一下嗓子，未免笑容太过明显，用力地点了点头。
游亦将方宴窃喜的样子尽收眼底，移开视线，对陶淼说：“蛋糕和牛奶。”
“保证完成任务！”陶淼左脚鞋帮贴在右脚的鞋帮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嬉皮笑脸地敬了个礼，然后腰一弯，两手往前推：“你们聊，你们聊。”倒退着退出了训练室，还贴心地帮忙关上了门。
陶淼离开，整个训练室里就剩下两个人。
方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游亦问他的来意。少了个看戏的陶淼，他自在许多，沿着墙壁绕着训练室走，仔仔细细看那些训练器材，除了刀鞘通用的器材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只在教科书上看过，实打实地看到实体还是第一次。
游亦问过之前的问题，就再没有开口的意思，把毛巾扔到一边的扶手上，转身去调试机器上的异能场压。
方宴的余光一直瞄着游亦，见他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过去，站在黑漆皮长椅的另一边，安静地看着游亦将异能场压的数值调到了2000！
“最近五年Guardians基地刀的场压训练均值是1000。”不愧是S级的基因！
游亦的手一顿，转头打量了两下方宴单薄的肩膀，手掌在数值板上按了一会儿，说了一句“过来”，带着不明所以的方宴走到了另一架场压训练器旁。
在一堆凸起按钮中按下了一个红色按钮，主控面板开启，游亦再度看了方宴一遭，将中心LED屏上的数值调到了500，正是最近五年鞘的场压训练均值。
然而游亦眉目稍凝，想了想，又按了几下，将场压下调到400，才说道：“试一试。”
方宴：“……”在游亦心里他有那么弱吗？
鞘的外形和体质会受到精神体的影响，大部分的鞘确实比较柔弱，这份柔弱到了刀的眼里，就变成了脆弱易折。
但他不一样。
他从没有幼稚地觉得单凭一份喜欢就可以留在游亦身边，这十来年他从来没有松懈过，他要让其他打游亦主意的人知道，为什么只有他能留在游亦身边。
方宴靠近主控面板，与游亦的身体贴近，他飞快地瞥了游亦一眼，很不客气地把自己的重量依在游亦身上。
游亦面无表情地托住他的肩膀以免他靠空摔倒，这细微的动作又招来方宴一阵心生荡漾，想要证明自己的念头愈加强烈，白皙修长的手指在主控面板上快速了点了几次，直接将场压调到了1200，比他自己平时训练时还要高出200。
“不要勉强。”游亦一向平静的眼眸中总算起了些波澜。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方宴的心随之颤了一下，他露出一个自信的笑：“一点也不勉强，我说过，我和别人不一样的。”
方宴小幅度地吸了口气，在长椅上躺下，刚要伸手去拉长椅两侧的固定绑带，就见游亦俯身，伸手扣住他的腰，很轻松地向上提了一下，然后将卷在长椅侧面的绑带拉出，圈过他的腰，卡进了长椅另一侧的卡槽里。
感应到有人躺上来，拟造的异能场在距离胸口上方的二十厘米处形成。
异能场无形，单单伸手去摸是摸不到的，必须是异能者，且只有在使用异能的情况下才能触碰得到。这种场压训练器类似于普通健身房里的举重机，只不过普通人举的是杠铃，而异能者举的是场压。
方宴有些忐忑，他太想在游亦面前表现才挑战了自己的最高纪录，万一失手，就太丢脸了。
他屏住呼吸，一双反掌向上推进，触到某一水平线上贴实，快速呼吸了几次，双手继续向上，无形的异能场被推开，细腻的手背上青筋隐现，手臂被压得微微颤抖。游亦正要抬手帮他，却见他咬紧了牙关，克制住了手臂的颤抖，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向上托举，好在有惊无险，手掌超过基准线后缓缓回落。
“怎么样！”方宴大口呼吸了几次，眼角眉梢都有神采飞扬，立即邀功似的看向一旁的游亦，眼睛里一片亮晶晶，像是星星碎进了晚湖之中。
大概是眼前这个鞘有着与柔顺的皮相完全不符的倔强性格，游亦竟然觉得方宴的笑容格外可爱，冷凝倦怠的神情便缓了几分，说道：“很厉害。”
方宴没想到能得游亦这样一句夸奖，顺杆儿爬地张开手臂，狡黠道：“那是不是要奖励我？”
更出乎意料的事还在后头，游亦竟然真的俯身下来！
待到游亦快要贴近举着的手臂时，方宴的心怦怦跳着，他正要迎上去，游亦堪堪停住，手从他的腰侧滑过，接着听得“咔哒”一声，压住方宴的绑带抽回到另一侧的圆壳之中。
正在这时，陶淼提着一堆盒子推门进来：“亦哥，我回——”他看清门里的场景，目瞪口呆，几秒之后反应过来，低眉顺眼地退了回去，说了一声：“打扰了。”乖巧地把门带上了。
方宴：“……”
游亦：“……”
游亦直起身，抓住方宴的手把人拉起来。
身后的门忽然又被打开了，陶淼低着头，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不好意思，我马上走。”说着把手里的一堆餐盒和游亦的副卡放到了地上，然后噔噔噔推出门外，“啪”地一声重新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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