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邦看出了陈靖的心思，豪爽地笑笑：“咱们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不要这么尴尬行不？”
陈靖也跟着笑了笑。
王安邦看了眼楼梯方向，咳嗽一声：“咱们去你房间聊？”
陈靖点点头，打开门把王安邦让进门。
王安邦搓了搓手，陈靖把行李箱放好，道：“王队你随便坐就好。”
王安邦手在椅子上一抹，笑道：“你这得打扫打扫了。”
陈靖也没遮掩：“很久没住了。”
王安邦简单擦了擦，坐下后开门见山：“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和霍乔认识这么多年，很了解他的个性。他跟我说想和你好好过，我呢，也没什么立场反对。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们还打了一架。”
陈靖惊讶，打了一架？霍乔可没告诉过他。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是认准了你了。”王安邦挠挠头，“我呢，毕竟也不太了解你们俩.....那经过，我这人性格也比较直。如果说错了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随便听听就好。”
陈靖等着王安邦的下文。
王安邦道：“你要是跟霍乔抱着一样的决心，那挺好。但是如果你是因为怕得罪霍乔，或者怕霍乔给你穿小鞋，耽误你的前程，那你大可跟霍乔挑明了，尽早断。霍乔不是那么分不清是非的人。但是如果下定决定了，霍家那边还真的挺棘手。霍乔也一直为你们两个打算，下半年你们一起调回京城了，也会顺很多。”
陈靖还没在王安邦那句带着“忠告”意味的话里回过神来，最后一句话瞬间抓住了他的注意力。
“什么叫我们一起调回京城？”要调走的不是只有霍乔一个人吗？
王安邦“咦”了一声，随后道：“跟我就不用装了，霍乔都跟我说了，他不是把你们两个的档案一起递上去了吗。这次春节去京城不就是办这事儿？”
陈靖忘了自己是怎么把王安邦送出自己房间的。他曾经以为，谈个恋爱能是多么复杂的事儿，不就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吗？可是陈谦的话像利刃一样插进他心里，王安邦又往他怀里塞了个炸药包，一下子把他炸的渣也不剩。
他和霍乔在一起，他到底算什么？
自己走到现在，霍乔到底起了什么作用？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他的？调回京城？霍乔半个字也没跟他说过。
陈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一圈，脑子里回放着从他入伍遇到霍乔，霍乔去雪豹，再到和霍乔重逢，他一心信任着霍乔，可从没想过自己在别人眼里已经被定性成了什么。不管霍乔有没有偏袒过他，不管别人信不信，以前的事情不算，如果他真的跟着霍乔去了京城，那他成什么了？雪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他在别人眼里，霍乔的标签根本撕不掉了。
没有谁希望自己努力奋斗的成果被人说是投机取巧，被归功于那些非主观因素。陈靖思来想去，不光对霍乔习惯性地把他他自己的温室里的行为感到不满，甚至还觉得羞愤不已。哪怕他清楚自己和霍乔是平等恋爱，但是陈谦的那些话让他产生了些许的心里暗示，让他觉得自己和霍乔好像真的是那么回事儿似的。
说他不懂变通也好，说他固执也罢，但是他的眼里就是揉不得沙子，不然他宁可回去去做个小班长。
不对，陈靖只想笑，连小班长都是霍乔给的。
陈靖闭了闭眼睛，直接给霍乔打了电话过去。
霍乔两天打不通陈靖电话，正着急呢：“陈靖？你没事吧？怎么都不接电话。”
陈靖忍了又忍，才让自己声音平静：“霍乔，你瞒我什么了？”
“什么？我没有啊。”
“你为什么去京城。”
“看亲戚啊。”
“霍乔，你把我当什么了？当女人吗？！”
电话另一边，只剩了霍乔浅浅的呼吸声。
陈靖骂了一句，抬脚把刚才椅子踹了出去。木制椅子猛地撞到门板上，仿佛整个房间地震了一般。
骇人的巨响传进话筒里。
霍乔淡淡地说：“陈靖，你听我说，我这么做是为我们好。”
“去你的为我们好！你要是真的为我着想就不会瞒着我把我关系转到京城！”陈靖吼道，心也痛了起来，“那我.......”
那些言辞太不齿了，令他骨鲠在喉。
他最后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直接把电话切断了，任凭霍乔再怎么打过来，都没接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