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靖并没和霍乔一起住太久，就从霍乔的入住的酒店搬了出去，原因是陈谦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哥。”
陈靖一边挂了电话，一边把自己的东西仔细叠好放进行李箱。霍乔叼了根棒棒糖懒懒地靠在桌子旁，见陈家兄弟两个结束通话，才抱怨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哥还能管你住哪里？”
“他只是觉得我和你，也就是我的上级住在一起，不合适。”陈靖说着把行李箱扣好，停顿一下，“太打扰你了。”
霍乔嘟囔了句：“你们家这为别人着想的毛病原来是天生的。”
陈靖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你哥已经到楼下了？”
“对。”陈靖把房卡扔给霍乔。
霍乔接住了，坏坏一笑：“要不我跟你一起下去吧。”
“别了，我哥见了你，没准要拉着你去吃饭。”
霍乔听后立刻把大衣拿上：“求之不得啊，走走走。”
陈靖被霍乔推搡着出了房间，还想拒绝，霍乔直接道：“我现在是你队长，服从命令陈靖。”
陈靖：“......”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陈谦正在酒店大堂打电话，眉头紧锁，表情有些不耐烦。霍乔以前见过陈谦的照片，不过那是张证件照，拍摄时间估计还在对方上大学，现在看，虽然五官仍有以前的影子，但是面容丰腴了些，身材也是人高马大，比陈靖还高了几厘米。
陈谦结束了通话，目光看过来的时候，霍大队长心里竟然生出丝紧张。他以前从不在意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形象，但是这人毕竟是陈靖的哥哥。
“这位是？”
陈靖连忙介绍：“哥，这是我们队长，霍乔。”
陈谦讶异：“原来是霍队长？我没想到您这么年轻。”
霍乔笑着和陈谦握了握手：“干我们这行的，也不可能年纪太大不是。”
陈谦哈哈笑了两声：“说的也是。不过现在部队里的颜值都这么高了吗？以前陈靖在连队的时候给我看过他们班的照片，嚯那小伙子一个个长的，全都是一表人才啊。”
“其实都是那股子精神气儿。”
陈谦点头：“这个我很赞同。”
两个人还在寒暄，霍乔看了眼陈靖，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问：“你怎么了？”
“啊？我手机找不到了，可能落在房间了。你房卡给我一下。”
霍乔直接把房卡拍给了陈靖：“你知道落在房间哪儿了？”
“我能想起来。”陈靖挥挥手，“哥你再等我一下啊。”说完就朝着电梯方向跑去。
陈谦愣了下，目光从陈靖移到霍乔，心里有几分惊讶，霍乔虽然看上去没有比陈靖年长多少，但是毕竟是陈靖的领导，陈靖跟霍乔说话是不是太没大没小了。而且更引起他好奇心的是霍乔。他在京城军区的朋友跟他介绍过霍乔的背景，此人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军人世家出身，也算是个太子爷。可这人不但没有一点他平日里在交际场合里见到的太子爷们的傲气和霸道，对下级也都没有很明显的命令语调。
陈谦觉得这有两种可能，第一，霍乔这人实在是难得，第二，他真的很喜欢陈靖，两人私交也很好。这么看来，他弟弟能升得这么快，这个队长肯定起到了不小的积极作用。
想到这儿，陈谦说话就更加亲近起来：“霍队长，我们在旁边坐会儿吧。陈靖这孩子，从小就丢三落四的。我听陈靖说，他刚入伍的时候您就是他的排长，现在在雪豹又是他的队长，真是缘分。”
霍乔笑笑：“是很有缘分。”
“这么多年在部队，您一直对陈靖这么照顾，我们家里都很感谢。”
霍乔摆手：“陈靖是我的兵，我不照顾谁照顾，陈先生太客气了。”
陈谦委婉地说：“部队里有霍队长照顾，我爸妈也很放心了。只是，老人最近一直比较挂念陈靖的婚姻问题。前几天我听陈靖说，他在部队里处了个对象，我听那意思，女方背景还不简单。霍队长，我们家陈靖的人品和能力您都是了解的，我想组织上如果能帮着介绍介绍，那我们家真的是感激不尽了。”
霍乔心头一跳，心想这部队又不是一般的机关单位，还负责安排对象的。再说了，就算他们有那个心，就部队里的男女比例，跟外界还是半绝缘，怎么介绍？内部拉郎配么？他倒是很想告诉陈谦，他们基地里的女人只有食堂的阿姨，年龄都能当陈靖妈了。话到嘴边，他觉得自己要是真的给陈靖拆了台，陈靖回头能把他拆了，便忍住了，笑着道：“我还真的不知道陈靖有对象这回事儿，我一定问问。”
陈谦放心了：“谢谢队长了，那队长您成家了没啊？”
霍乔想了想，道：“现在有对象了。”
陈谦还想说话，陈靖跑过来了，楼下跑楼上一个来回，呼吸一点没乱。他把房卡还给霍乔：“哥，我们走吧？”
“哎，急什么，正好霍队长也在，我们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陈靖抢在霍乔前面：“队长他中午有事儿啊。”
陈谦看向霍乔：“霍队长不方便？”
“没有，陈靖记错了，我晚上约了朋友，中午没事儿。”霍乔不动声色地在陈谦的视线盲区戳了下陈靖的后腰，“我很方便。”
陈靖：“......”
霍乔住的酒店附近正好有家烤鸭店，三个人便直接走着过去了。陈靖一路上总觉得浑身不自在，陈谦和霍乔聊得火热，气氛和谐极了，但他却有种看着家长跟班主任交流管教孩子的经验之感。
卡座是张四人桌。霍乔坐在一边，陈谦坐到霍乔对面，陈靖下意识地想往霍乔旁边坐下，脚刚迈出去又被自己硬生生收了回来。陈谦让霍乔先点菜，然后自己去了洗手间。桌子上只剩了霍陈二人。陈靖肩膀松了松：“吓死我了。”
霍乔一边翻菜单一边笑：“小陈同志，雪豹费心费力的那些心理训练在你这里都打了水漂了是吧？”
陈靖喝了口水：“我哥观察能力很强的。”
“看出来了。”霍乔点头，跟旁边的服务员指了指几样菜。
“那你还答应我哥。”陈靖面色一变，“霍乔，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么？你哥让我给你做媒呢。让我帮忙撮合一下你和你那个背景不俗的女朋友。”霍乔看着又白变红的陈靖的脸，觉得有意思极了，伸手捏了一把，“行了，早晚的事，你能不能别这么紧张。”
陈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在心里算一算陈谦的心理承受能力。
霍乔菜点的差不多，陈谦总算回来了，瞄了一眼菜单，随口开了句玩笑：“陈靖，我不是让你队长点菜吗？怎么都是你爱吃的啊？”
霍乔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陈靖“额”了一句，他听到霍乔说：“我有选择困难症，就让小陈选了，我吃什么都行。”
陈谦坐下，心里想着一个领导居然有选择困难症，那平时要怎么做决策？嘴上还是说：“那陈靖你也不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啊。”
“没事没事，我们平时啊，分的没那么清的。”
陈谦做企业高管这么多年，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就算没有像霍乔陈靖那样受过多少专业训练，但是长年与人打交道的经验已经逐渐积累成了敏锐的直觉。从霍乔和陈靖一起有说有笑地从酒店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他就觉得两个人之间有种他无法理解的磁场。这种直觉太诡异了，让他十分想要寻求蛛丝马迹来否定，但越是压抑就越强烈，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越挠越痒。
而他刚才回来，站在木雕屏风后，透过镂空的花纹，看到霍乔伸手捏了捏陈靖的脸，一个驾轻就熟，一个坦然无比，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弟弟和这个队长的关系很不一般。
他想再进一步确认一下，如果霍乔真的把陈靖当作他的亲信，说不定是个可以利用的资源，请他帮着陈靖调到军区。他了解自己的弟弟，脑子里一根筋，万一霍乔曾经暗示过什么，而他的傻弟弟没听出来，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机会，那就太亏了。
在此时的陈谦眼里，霍乔已然成了一尊大佛。
陈靖不知道陈谦心里的那些花花肠子，只是全程担心他哥哥看出些什么，起了疑。因为弟弟当兵的缘故，陈谦平时对军事国防一类的新闻都有广泛涉猎，于是三个人也还算有内容可以闲扯。只是聊着聊着霍乔发现，陈谦不仅对特种兵的生活感兴趣，好像开始不着痕迹地往他和陈靖的相处上引。
他隐约嗅到了些试探的味道，但他拿不准对方是出于何种目的。因为陈谦自从在酒店见了他之后，试探他和陈靖的关系这一举动就没有停过。起初他以为当哥哥的担心弟弟在部队里受欺负，想试试自己是不是真的和陈靖关系好，但显然这个目的完全不需要他拐这么多弯儿，而且一直纠缠到了现在。
中间陈谦的手机响了一次。他在自己的包里翻了半天没翻到，陈靖提醒：“哥，你手机就在桌子上。”
陈谦哂笑一下：“唉你看我，眼神儿都不好使了。不好意思啊霍队长，我去接个电话。”
陈谦走后，霍乔立刻问陈靖：“你平时跟你哥哥提我的次数多不多？”
“不怎么多。”陈靖问，“怎么了？”
霍乔皱眉：“你哥哥好像在套我话。”
陈靖紧张起来：“啊？我们没怎么吧。”
霍乔靠在椅背上，手指敲了下桌面，想来想去还是摇头：“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啊。你哥哥到底想干什么呢？”
陈靖推了下眼镜：“我哥他太精明了，从小我都不敢跟他撒谎。”
霍乔问：“那你说的那个女朋友，他没听出什么不对？”
“我没详细说。”
霍乔轻笑一声，语气换成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你哥心理够强大吗？咱们今天如果就跟他摊牌，你觉得他受的了吗？”
陈靖是真的很愁：“这事儿还是我慢慢渗透吧。弟弟的女朋友是个男人，心理再强大都经不起这么吓的吧。”
霍乔听出陈靖话里拖延的意思，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后天就回秦皇岛了，然后在家里待两天，再回基地。”
陈靖点头：“那我也尽快回去吧，在京城实在是没什么事可做。”
两个人正说着，陈谦电话打完回到了餐桌旁。饭吃得风平浪静，陈谦去买单的时候，陈靖总算把心放在了肚子里。跟霍乔告别后，陈谦就开车带着陈靖回自己的住处。
“你跟你队长关系真不错，继续保持。”
“啊？”陈靖觉得他哥这话说的有些怪异。
“我观察了这么长时间，觉得你队长是真的很喜欢你。”
陈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陈谦看陈靖一脸状况外的样子，就恨铁不成钢道：“我都说这么明白了你还不懂？人家这么器重你，你就要尽心尽力地跟着人家。”
“我肯定......”陈靖话没说完，忽然明白了他哥的意思，感情他哥是在暗示他抱紧霍乔的大腿呢。这么想着，陈靖心里就有了些怒意，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那一套是他最厌恶的东西，他凭本事，光明磊落，霍乔和他也根本没有半点不清不楚。
“哥，我们队长不是这种人，你也不要把挺好的感情说的那么不齿行么。”
大概陈靖语气太冷硬，陈谦听着就不太舒服：“这些人情哪里没有，陈靖，你也不小了，该学着圆滑些，有些原则是要坚持，但是过硬易折你知道吗？我看你那个队长没那么简单，没准人家以前就跟你暗示过什么，你傻不拉唧地没看出来。哪还有你那么傻的啊，我的弟弟。”
陈靖不想跟陈谦扯白他商场上的那些人情世故，这是他和陈谦这么多年永远无法达成共识的地方。自己放弃军校资格的时候，陈谦就说过自己犯蠢瞎矫情，那时候他就看开了，也不求陈谦能理解自己，他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了。不管别人怎么做，以“大家都如此”来宽慰一些错误，根本就是谬论。
陈谦见弟弟不说话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仿佛要把肚子里所有的牵挂和无奈都倾倒出来一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回家之后兄弟二人都没再说话。陈谦回房间打算休息一会儿，躺下后想起来自己趁着接电话的时候，打开的录音笔。这本来是他平时谈生意的时候备下的防护措施，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在了这里。
他把卧室门锁了，坐回到桌前把录音笔打开。
餐厅的环境有些嘈杂，霍乔和陈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陈谦快进了几分钟，总算有一段可以听得清楚的了。但是越听陈谦越觉得不对劲，听两个人话里的意思，就跟瞒着他什么事情一样。而且这件事情还非同小可，自己很有可能承受不了。他满心疑问，直到听到陈靖失落的声音：“弟弟的女朋友是个男人，心理再强大都经不起这么吓的吧。”
陈谦推门而入的时候，陈靖正在跟白新羽打电话。他刚一转身，手机电光火石之间就被陈谦劈手夺了过去，用力砸到了墙上。
陈靖愕然地看着表情扭曲的陈谦：“哥，你怎么了？”
“你他妈别叫我哥！”陈谦盛怒之下连额角的青筋都依稀可见，他抬手指着陈靖，“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那个霍乔，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靖被陈谦激动的样子惊到了，刚想上前安抚，听到陈谦后半句话之后，身体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僵硬在原地。
陈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这个弟弟从小就不会说谎，他对陈靖的性格太过自信，所以从没想过要去思考推理陈靖曾跟他说过的话的可信度。但现在，他全都连起来了，为什么两个人这么亲密，为什么他觉得奇怪却找不到原因。他根本就没想过陈靖和霍乔会是那种关系。
“在部队处了个对象？对方家里很厉害？陈靖，你可以啊，都学会跟家里面撒谎了。”
“爸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为他们想过吗？”
陈靖无言以对，陈谦失望和愤怒的语气像一把炽热的烙铁炙烤着他的心脏。可是在承认之前，陈靖脑子蹦出个念头，随后觉得说不通。
“哥，你说什么呢？”
“还装！现在都可以面不改色的撒谎了？”
“你回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忽然这么问？”陈靖手攥紧了衣服下摆，他也想不通怎么短短几分钟他哥态度变化这么大。
陈谦直接把录音笔拿了出来。
陈靖脸色“蹭”地白了：“你录音？”
他不敢相信自己最亲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陈谦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就想知道你这个队长能帮你的空间有多大。没想到啊，我要不这么做，还不知道会被你瞒着多久呢。”
陈靖面红耳赤：“哥，我已经不是刚离家的时候了，我都25了，自己的事情能考虑清楚。还有，我和霍乔是正经谈恋爱，不是你想的那样。”
“正经谈恋爱？两个男人还能谈恋爱？”陈谦怒极反笑，一把把录音笔摔在了床上，“好，咱们先不谈性向。你哥打过交道的人比你多多了，京城里这种人我也不是没见过，有谈恋爱的吗？有。但是霍乔是一般人吗？他家庭是一般家庭吗？你觉得他家里就能放任他找个男人？”
“如果霍家接受你，那我就不反对了。但我不用问也知道，霍家还没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吧？”
陈靖撇过头。
“那你告诉我，你和他能谈出个什么花来？啊？”
“我们本来就打算跟家里说的，只不过不是现在。被你发现也是个意外。”
“放屁！”陈谦声音尖利，“说了然后呢？你觉得霍乔他家里能同意吗？到最后霍乔挨顿收拾没事儿了，那是他亲爸，可你呢？到时候你怎么被开出军队的你都不知道！霍家想治你，比捏死个蚂蚁还容易。”
“霍乔不是那样的人。”
“霍乔可以不是，霍乔他爸呢？！你了解吗？”陈谦掐着腰在陈靖房间里来回踱步，转身，“我知道了，是不是霍乔逼你的。”
陈靖声音低沉：“不是。”
“不可能。我不信你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来。”陈谦用手抹了把脸，冷静了些许，然后靠近陈靖，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柔的捏了捏，“陈靖，你告诉大哥，是不是那个霍乔喜欢男人，他......他要挟你？我也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在部队里，会有......”
“不是！”陈靖拍开陈谦的手，“我是自愿的，霍乔没有逼我。”
“你！”陈谦气的指尖都在发抖，“我说你怎么提拔得这么快。”他是个商人，万事以利为先，可是就算他再如何看中利益，都不会让自己的弟弟去和一个男人发展那样的关系。
“不行。”陈谦说完就要朝门口走，“我得去找我那个朋友。让他帮我联系霍将军，我要去见他爸！我不信他们家真能由着霍乔。”
“哥你冷静一点。”陈靖立刻追了上去，抓住陈谦的肩膀后拉，陈谦轮着胳膊想躲开，陈靖身体已经自动反应，几下把陈谦压在了门上。
陈谦不敢相信陈靖居然对自己动手。
陈靖意识到，触电一样松开手，扯开一步，有些慌乱的道歉：“哥，我.......对不起。”
陈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边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一边道：“你为了他跟我动手。”
“不是，哥。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谈。”陈靖咬牙。
“没什么好谈的。陈靖，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跟霍乔在一起，我去找霍乔他爸，第二，立刻分手！”
当天晚上陈靖直接收拾行李坐上了回新疆的火车。
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他为他哥的不信任而寒心，更为他哥把他和霍乔之间的感情搅得浑浊不堪而愤怒。后来陈谦在情急之下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甚至连“这种我见的多了，那些卖屁股的到最后能有什么好下场”。这话实在狠厉，杀人不见血，好像陈靖是个为了提拔而不择手段地攀附着霍乔的人一样。
陈靖左思右想，心里有火无处发。正巧霍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陈靖对着那两个字看了又看，直接把手机电池给拔了。
基地这个时候也有不少假期结束的战友陆陆续续回来了。王安邦刚刚到任，对这里环境不太熟悉，新年便没有回家。陈靖拎着行李站在宿舍门前找钥匙的时候，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陈靖？”
陈靖第一反应是打招呼，但想到王安邦和霍乔在内蒙的不愉快，心里就有些微妙，连带着语气也不自然了：“王队，过年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