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首页 > 都市 > 庶女闺中记事 >佩服大哥

佩服大哥

作者:君沧海字数:13739更新:2022-03-09 13:11

    三姐趴在桌子上, 有气无力道:“六妹, 你说这船还得行多少天才能到达京城。”

    “听下人们说, 还得半月有余。”

    三姐惊呼一声:“这得熬长时间?”

    刘湘婉低笑道:“怎么?三姐熬不住了。”

    三姐颓丧着脸:“以往咱们虽被圈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最起码府中院子大,可以随意溜达,如今圈在这船上, 每日每夜都这般晃晃悠悠,委实难受的很。”

    “三姐,若我们行的陆路,只能圈在马车上行动,且山路沟谷坑洼, 行走间跌跌撞撞,圈在马车上的我们只会更加不舒服。”

    “唉……”早知如此, 真希望爹爹一直留在苏州述职。

    刘湘婉冷不丁问:“午膳可安排妥当?”

    三姐拄着下巴,叹气道:“已经吩咐厨房, 凡主子处二素二荤外加一碗甜汤,奴仆们一素一荤。”

    刘湘婉夸赞道:“三姐行事越发周全稳妥, 日后嫁人,打理内务在不用烦心了。”二姐嫁人后,三姐居众姐妹之首, 又跟太太学过管家,如今太太身体抱恙,内务除了交与她,旁人太太定不甚放心。

    被她如此揶揄, 三姐却不在羞涩脸红,而是直接挥手右手,张牙舞爪道:“坏丫头,又打趣我!”

    刘湘婉忙求饶,可怜巴巴道:“三姐,妹妹说的都是实打实的心里话。”

    刘府启程回京,行的水路,谁料大船刚行至一日,府中大部分人便已晕船,便是太太也不例外,最初头晕目眩,恶心反胃,最后竟连胆汁都吐出来了,还好上船前老爷派人去药铺购买了一些晕船药,熬好喂与众人喝下,他们方得以缓和其症状。

    尽管如此,太太也无多少精力打理船上内务,遂将它交与玫儿,一是趁机锻炼她的管事能力,二是她竟未晕船。

    “黄姨娘身体可还好?”

    刘湘婉淡笑道:“船在行几日路程,姨娘便能下地走路。”黄姨娘晕船症状同太太一般严重,初始两日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不说,便是连膳食味道都闻不了,不过两个弟弟倒还好,能吃能睡能玩,每天过得十分开心。

    “这就好……”三姐舒了口气,此次回京,爹爹共雇了三只大船,一只府中众人使用,一只为其幕僚家眷使用,最后一只则装放府中原先的库房,遂如今这只船上全是府中众人,谁料他们之中竟一大半人晕船,还好六妹与她不晕船,在她忙得无暇分身时,尚有她在旁帮忙分担一二,使她身上的担子减轻不少。

    “对了,孙嬷嬷身体可还好?”

    三姐苦笑道:“至今下不来床……”若孙嬷嬷不晕船,定会成为她身旁得力之人,谁料孙嬷嬷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次坐船,再加上年岁在那摆着,晕船之症状竟比旁人更加严重。

    “不若让厨房做些清淡爽口的小菜送过去,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吃点,不然这身体定然扛不住。”

    “我也是这般想的……”

    这时,招娣在门外轻声道:“姑娘,您不是说要去钓鱼吗?”

    刘湘婉看了看三姐:“一起去?”

    三姐摇了摇头:“总算得了空闲能歇息片刻,便让我偷会儿懒吧!”话毕,摇摇晃晃走到床边,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伸懒腰。

    “如此,唯有我自己去了。”船上无聊,刘湘婉虽带了一些谈情说爱的白话本,却也架不住她一直翻看,如今除了去姨娘处陪弟弟们玩耍,便是在甲板上钓鱼。

    刘湘婉出去后,招娣忙将遮阳的帷帽递给姑娘,轻声道:“奴婢知晓您不爱带它,可赵妈妈千叮咛万嘱咐,海上日头足,若将您白嫩的肤色晒黑,便

将奴婢扔出去喂鱼。”

    威胁恫吓之下,刘湘婉唯有拿过帷帽带在头上,帷帽是用皂纱制成,四周有一宽檐,檐下制有下垂的薄绢,其长到颈部,以示掩面。

    刘湘婉慢慢走至船上甲板处,看着一望无边的大海,微风袭袭,吹荡碧绿色的海面,使其荡起涟猗,泛起浪花,微微抬头,天上那悠然自得的云朵,宛如白莲般在空中漫无目地的飘着,三五只海鸥更是盘旋在船只上方,恣意翱翔,扶着扶手向下望,入目便是三五成群的鱼在水中欢快的畅游,脸色一喜,暗暗道:此时当真是钓鱼的好时机。

    “姑娘,给您鱼竿……”

    鱼竿是刘湘婉现做的,棍子是从厨房拿来的,至于鱼钩乃是她用绣花针弯成的,犹记那时招娣在其耳边嘟囔:“姑娘,这样的鱼钩能钓到鱼吗?”

    刘湘婉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你家小姐我钓的是愿者上钩的鱼……”

    如今三天过去,招娣依旧立在一旁,望着看不见底的海水,喃喃道:“姑娘,您的鱼呢?”连续三天别说是鱼,便是虾米也没钓到一条。

    刘湘婉脸色讪然:……

    “姑娘,您可真有耐心?”

    刘湘婉哼哼道:“不钓鱼难道让我绣花不成?”

    招娣笑嘿嘿道:“还是钓鱼好,钓鱼好。”

    一个时辰就这般过去,刘湘婉依旧没钓到任何鱼,身旁的招娣小声道:“姑娘,若不然奴婢去厨房取一块肉过来。”

    钓鱼没有饵,鱼儿焉能上钩。

    刘湘婉摇摇头:“那多没意思?”

    招娣满脸惆怅:……您现在这般不是更无聊?见此,不由劝道:“姑娘,日头越发足了,咱们还是进去吧!”

    刘湘婉站在一旁,安抚她:“再等会儿,再等会儿……”她内心有种预感,今日必能钓到鱼。

    就在手中的鱼竿微微发沉时,刘铁躬着身子过来,轻声道:“六姑娘,老爷唤您过去?”

    “爹爹?”刘湘婉握紧鱼竿,眼睛紧紧盯着海面,这时辰她爹找她有何事,不过既遣了刘管事来,焉能不去?遂满脸纠结的唤招娣:“这就交给你了,”顿了顿又有些不放心,叮嘱道:“这一杆怕是钓到鱼了,若是立即拽回来,鱼儿怕是容易跑掉,再等等,待却准鱼儿上钩时,立马掀竿而起……”

    招娣神色郑重的点点头:“姑娘放心,奴婢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刘湘婉颔首,伸手将头上的帷帽放在招娣头上,又轻手轻脚为其整理衣领。

    帷帽里的招娣傻傻笑道:“姑娘,您真好……”

    刘铁无语的看着眼前这对主仆……

    行走间,刘湘婉轻声问:“刘管事,爹爹可有说唤我何事?”

    刘铁笑着说:“奴才不知。”

    刘湘婉顿了顿脚步,低声道:“不会就唤了我一人吧!”

    “三姑娘也在。”

    这样还好!

    刘湘婉嘴角含笑的跟在他身后,脚步轻移的去往爹爹的房间。

    到了门口,只听里面传来三姐的声音:“爹爹,女儿也想跟着您学,可娘亲如今身体还虚着,这打理船上内务一事自然落在女儿身上,女儿哪有时间跟着您学啊?”

    学什么?

    刘湘婉神色不免有些诧异。

    刘铁站在门外轻声道:“老爷,奴才回来了。”

    “进来吧!”

    刘铁躬着身子请六姑娘进去,刘湘婉进去后,眼神不敢随意乱看,低着头福了福身,恭敬道:“爹爹。”

    “你来了,坐吧!”刘仲修
微微抬头,含笑道。

    刘湘婉这才抬头,只见爹爹与翊哥坐在棋盘两侧,忙又对大哥福了福身。

    翊哥淡笑道:“可知我们唤你来何事?”

    三姐站在爹爹旁边,指了指棋盘,无声的张了张嘴型:“下棋。”

    前后一联系,刘湘婉瞬间明白因何唤她,脚步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大哥要教妹妹下棋?”

    不会是她心里想的那样吧!

    翊哥淡淡道:“唤你过来本是为了我与爹爹下棋时,让你在旁伺候我们端茶倒水,既你有心想学下棋,待会儿我与爹爹分出胜负,教你便是。”

    刘湘婉猛地抬眼直视三姐,只见其涨红着脸使劲摇头,无声道:“我不知道……”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说的就是她!

    刘湘婉脸色讪讪道:“大哥日后是要金榜题名之人,妹妹可不敢耽误你温习功课。”

    翊哥从棋篓里拿出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声音平淡道:“无妨,如今整日呆在船上,船上又晃晃悠悠,根本无心读书,再说若我无时无刻都在读书,总有一日会变成书呆子的。”

    刘湘婉扯扯嘴角,干笑道:“大哥,真爱开玩笑!”

    翊哥脸色郑重道:“六妹,大哥从不说诳语。”

    刘湘婉尴尬的挠了挠头:……

    这时,刘仲修开口道:“你三姐还要去厨房查看一番,你便留在此处。”

    三姐顺势福了福身,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众人眼中,迫不及待道:“爹爹,大哥,我先去厨房瞧瞧,若没事在过来伺候你们。”

    “嗯。”父子二人一同出声。

    “三姐……”刘湘婉惊呼一声,把她一同带走,可否?

    可三姐回以爱莫能助的表情。

    刘铁未听到老爷的吩咐,便顺势随三姑娘一同出去。

    待其余人离开后,刘湘婉不敢贸然说话,唯有站在一旁看着父兄严肃认真的下棋,大约半刻钟后,她轻手轻脚走到一旁,查看爹爹及大哥手旁的茶杯是否需要续茶。

    这时,刘仲修轻声道:“六丫头,观此盘棋,你觉得为父与你大哥谁输谁赢。”

    刘湘婉身体一顿,僵硬的垂下头,眼睛紧紧盯着棋盘,直至半盏茶功夫,他爹忍不住皱眉问:“看的如此仔细,可看出结果。”

    刘湘婉抬头,眨眨眼睛:“女儿不才,觉得大哥略胜一筹。”

    翊哥低沉笑道:“六妹是如何断定的结果。”

    刘湘婉咳了咳:“我数了数黑白棋子的数量,明显黑子多余白子。”

    闻言,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翊哥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忍俊不禁道:“棋盘上并不以谁的棋子留下的多便是胜利一方,”顿了顿又道:“六妹可听过三十六计其中之一,围魏救赵。”

    刘湘婉点了点头。

    翊哥抬头将棋盘上的黑子捡出来,轻声道:“今日我便输在爹爹这一计策上。”

    片刻功夫,棋盘上的黑子骤然少了些许,反观白子却一个未少,刘湘婉咂舌的看着她爹,恭维道:“爹爹威武!”

    刘仲修含笑的点点头,问道:“如此,我与你大哥之中,你更想跟谁学棋艺?”

    哪个都不想!

    她想钓鱼!

    也不知离开时那杆,招娣钓没钓到鱼儿!

    刘湘婉生无可恋的垂下头,低声道:“大哥!”

    刘仲修神色有些诧异:“为甚选你大哥?”他棋艺明显高于翊哥,为何
六丫头选翊哥不选他。

    “爹爹威武!”

    刘仲修细细思量‘威武’二字,莫不是再说他威严,武厉!这个六丫头……竟是变相说他授业严肃,难以承受,遂选择看似平易近人的翊哥,可她却不知,翊哥是比他还苛刻之人。

    “既这般,便依你之言。”

    翊哥淡淡道:“六妹放心,我授业从未有人溜奸耍滑。”

    刘湘婉讪讪的扯扯嘴角:好像她选错认了!

    翊哥缓缓站起来,揖礼道:“爹爹,儿子先回去了,明日在来向您讨教。”

    刘仲修颔首,瞥了瞥呆愣的某人,淡笑道:“明日六丫头也过来,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但看别人下棋也是受益匪浅的。”

    刘湘婉福了福身,低声道:“多谢爹爹教诲。”

    翊哥轻声道:“六妹莫要急着回去,去我房间,我拿几本棋谱给你。”

    刘湘婉如遭雷劈,搭耸着脑袋,颓丧着肩与大哥一同出去。

    他们兄妹离开后,刘铁走进来,将桌上的棋局收拾一番,方低声道:“老爷,奴才瞧着六姑娘出去时,神色怏怏不乐。”

    刘仲修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抿,轻笑道:“让一个懒惰无比的人学下棋不说,还得每日来我这报道,你说她焉何高兴?”

    “呵呵……六姑娘这回有苦头吃了。”

    “翊哥不是好敷衍之人,六丫头且还不知他大哥的严厉。”刘仲修话里不免带着些许幸灾乐祸。

    出去后,刘湘婉拽着翊哥的衣袖,求饶道:“大哥,您饶了妹妹,可否?”

    “为何这般说?”

    “大哥,妹妹对围棋一窍不通,正因为如此我更加不想将其学通。”

    翊哥淡淡道:“齐夫子若听到你这般说,想必气的背过气去。”

    齐夫子授她们姐妹琴棋书画,她没有一样精通,所学也不过遵循府中规矩罢了!遂适才在父兄面前,故意装作不甚了知的样子,虽她是个臭棋篓子,但入目也能瞧出棋局战况如何。

    唉!如今真是自打嘴巴!

    刘湘婉忙解释道:“虽我未学的齐夫子授与琴棋书画之精髓,但学到了齐夫子疏懒大气之精髓,大哥,话已至此,你可否放妹妹一马?”

    翊哥冷哼道:“还好意思口出狂言,今日我若不严厉的教导你,省得日后嫁人丢爹爹的脸。”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于是,刘湘婉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低下头:“妹妹这脑子本就愚笨不堪,着实没必要让大哥如此费劲心神,不如你将棋谱给我,我自己回去琢磨,如何?”

    “我尚不知你如此不思进取?”

    “大哥,你别生气。”刘湘婉见翊哥脸色铁青,忙道。

    翊哥肃声道:“围棋也称对弈,实则每走一步棋都需要经过盘算与判断后方可落子,若不经过思考随意下的“随手棋”,胜负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遂这就是“一着走错,满盘皆输”的道理,”顿了顿又道:“对弈,难道指的只是围棋吗?我看不尽然吧!往小的说是内宅女子之间的对弈,往大的说便是朝堂上臣子与皇上之间的对弈……”

    “大哥……”

    “我知你自幼聪慧,可你的这些小聪明从未放在正经地方,难道日后你嫁人也这般疏忽惫懒吗?”

    刘湘婉涨红着脸,低声道:“大哥,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学围棋,怎就扯到‘家’‘国’这般严肃的问题。

    “若人人都似你这般,那家又何以为家,国又何以成国?”

    “大哥,你别说了,
是妹妹错了,我心甘情愿跟你学围棋还不成吗?”

    翊哥背过身,淡淡道:“算了,既你如此冥顽不灵,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刘湘婉忙上前,拽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的认错:“大哥,别……我错了还不成,”见大哥一直板着脸,忙道:“大哥,是我自己想学围棋,学成后好与大哥一较高下。”

    “你确定?”

    刘湘婉忙不迭点头:“确定以及肯定。”

    随意一件小事,竟被大哥扯成家和兴旺,朝堂兴衰一事,这般大的帽子扣在她身上,她哪还敢反驳。

    翊哥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淡淡道:“围棋是围而相杀,每下一子就等于出动一个兵向对方进攻,迫使对方设法应对,而对方下子也是在向你进攻,要求你设法打退他,这种不断进攻与防守的过程就是不断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过程,就如同兵法里的三十六计,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

    闻言,刘湘婉内心十分震撼,脸上也不由显出钦佩之色:“大哥,你好厉害。”

    翊哥摸摸她的头:“你是女子,爹爹对你们的要求自然少些,但日后你总是要嫁人,难道能这般稀里糊涂,得过且过的过一辈子,倘若有一日,人家打上门来,你是开门迎战还是闭门不开……”

    刘湘婉踌躇下,犹豫不定道:“我……且看看人多人少方做决定?”

    “人多人少又有何用?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吗?”

    “这……”刘湘婉嘴唇微动,最后竟不自觉垂下头。

    大哥口才当真了不得!

    竟将她说的哑口无言!

    不仅如此,心底还万般佩服!

    “说了这般多,你可是打从心里想跟我学围棋?”

    刘湘婉脸色慎重的点点头。

    取了棋谱后,刘湘婉去了黄姨娘处,只见赵妈妈及绿衣待在屋里,两个弟弟一个在床上酣然入睡,一个地下随处乱爬。

    还好地上铺了一层地毯,不然宴哥白嫩的膝盖说不得划伤了。

    宴哥看到姐姐,眼睛一喜,忙不迭往她处似小狗般爬过去,见此,刘湘婉猛地一乐,蹲下身子手掌扣着他的脑袋不让动,宴哥使劲晃动脑袋,却怎么也甩不开他姐的桎梏,嘴唇一撇,竟要嚎啕大哭。

    刘湘婉猛地松开手,怕吵醒床上的祉哥,捏了捏他的小鼻尖,哼声道:“一言不合就爱哭的小赖包。”

    黄姨娘无奈的叹口气:“姑娘,你怎这般爱逗你弟弟,难道他哭了,你还能高兴不成?”

    “姨娘,您不觉得弟弟这样很有意思吗?”话音一落,宴哥竟爬到他姐怀里,傻呵呵对其发笑。

    今日外头日头足,赵妈妈很怕晒坏姑娘白嫩的肤色,不由道:“姑娘,您的帷帽呢?”怕是又钓鱼回来。

    “在招娣那?”

    赵妈妈不由面色焦急:“那您呢?”

    刘湘婉笑着对其道:“今日我未钓鱼,而是去了爹爹处,看他与大哥下棋,这不刚从大哥那出来,顺道来了姨娘处。”顿了顿,转头看向姨娘:“今儿身体可还好?”

    黄姨娘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笑着说:“比强两日好多了,只是略微有些头重脚轻。”

    “如此,再过两日姨娘便能完全好了。”

    宴哥拍着姐姐的胳膊,刘湘婉将手中的棋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脱下鞋子将他抱起来,宴哥沉的让她脸色憋得通红,喘气道:“宴哥,旁人晕船难受急了,怎你这般精神?”

    赵妈妈笑着上前从姑娘怀里接过宴哥,低笑道
:“还是老奴抱吧!”眼见宴哥在姑娘怀里越来越向下,可见她已经没了力气。

    刘湘婉舒了一口气,脚步轻移的上前看了看熟睡的祉哥,轻声问:“姨娘,弟弟可听话?”

    黄姨娘笑着说:“祉哥可比宴哥好带多了,醒了自己玩,饿了会哼哼,吃饱便睡,很是好带。”

    “这样就好……”犹记祉哥刚到姨娘院子时,宴哥独食的性子立马展现出来,不许姨娘碰祉哥,不许姨娘看祉哥,更不许祉哥躺在姨娘的床上,后来还是大家经常在他耳边嘟囔祉哥是他弟弟,要跟弟弟一同玩,不能欺负弟弟,这才慢慢板了他的性子。

    现在的宴哥没事时就喜欢趴在祉哥旁边,似葡萄般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趁人不注意,还伸手指碰碰他的小脸,黄姨娘见过一次后,吓得脸色发白,生怕宴哥一个手重,戳伤祉哥的脸。

    只听黄姨娘淡声道:“大少爷找你何事?”

    刘湘婉指了指桌上的棋谱,叹气道:“大哥要教我下围棋。”

    黄姨娘眼睛一亮,含笑道:“大少爷真是有心了,姑娘且好生跟着大少爷学,但绝不可耽误他温习功课。”

    “姨娘,这等道理,女儿知晓。”

    见姑娘抿着嘴角,黄姨娘神色诧异道:“大少爷如此有心,为何你如此闷闷不乐?”

    “女儿觉得学了也没甚用处,遂有些提不起精神,可大哥一番铿锵有力的大道理说与我听,愣是将我说的哑口无言,”顿了顿,苦笑道:“但凡我说个不字,大哥怕是会劈头盖脸数落我,对不起爹娘的教诲,更对不起祖宗的颜面,唉……”

    黄姨娘噗呲笑出声:“就该让大少爷好生整治你惫懒的毛病。”

    赵妈妈悠着怀里的宴哥,含笑道:“老奴也觉得大少爷此举甚好。”这样姑娘便不会每日只想着去钓鱼,晒黑白嫩的肤色。

    “姨娘……”怎么大家都同一口径,难不成她真的如此不思进取吗?

    日子就这般一天一天的过去,每日刘湘婉先陪着三姐打理船上的内务,随后去爹爹房间看他与大哥对弈,最后被大哥拎回房间,与他对弈。

    有一次,她忍不住问:“大哥,每日这般周而复始,你不会觉得没意思吗?”

    翊哥撇了她一眼,淡淡道:“妹妹可知,有的狼在逮到羊之后,为何不直接吃掉它反而将它豢养起来。”

    刘湘婉想了想:“逗羊玩?”

    翊哥淡淡道:“这乃其一,其二便是养肥了杀吃更顶饱,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湘婉咽了咽口水,大哥这话岂不是说与她听的,他为狼,她为羊,最终羊入狼口,就像这下棋,大哥教会她后,以打杀她的威风为乐,这便是大哥作为狼追求的快感。

    内心不由下了个定论: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哥!

    太腹黑了!

    “大哥,此话甚是有理。”

    “这几日我观你棋路逐渐清晰,已有很大的长进。”

    刘湘婉眼睛一亮,嘴角上翘道:“大哥……”

    “遂我又翻箱倒柜找到几本稍难的棋谱,这几日你便将其学会,没事时我们对弈。”

    “大哥,其实我并不是每日这般清闲……”刘湘婉顿了顿,掰着手指说与他听:“我卯时起床,辰时吃早膳,巳时练书法,午时睡午觉,未时绣花,申时去看姨娘,大哥,你看……”

    翊哥淡淡道:“最近午时未时你都与我在一处?”

    刘湘婉扯了扯嘴角:“这不是为了跟大哥学习围棋,不得已从这两个时辰挤出时间。”

    “盘算不错,可见这围棋的作
用已经发挥了,至少让你学会动脑筋了,日后还需努力。”

    闻言,刘湘婉泪流满面:……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Copyright © 2019-20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