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吕鸣一桉,自有有司衙门处理。
知道朱允熥回来,朱标只是单纯来看看。
叫醒了做噩梦的朱允熥,朱标把朱允熥喊回了卧房。
“别绷的太紧了,你要永远记住,在你身后,还有孤和你皇爷爷。”
“你处理不了的事情,孤和你皇爷爷会帮你处理。”
刚刚的梦,虽被吕氏破坏。
但,朱允熥也还是从中深受了启发的。
那梦让他更深层次认识,他就是朱允熥,朱允熥就是他。
他所拥有的属于朱允熥,而朱允熥拥有的也属于他。
自从他穿越,他和朱允熥就不分彼此了。
“儿子想快点长大,早些为父亲和皇爷爷分忧。”
身处他这个身份,容不得他慢慢成长。
朱标拉了把椅子,坐在朱允熥对面。
“玲珑找你了?”
东宫是朱标地盘,朱标知道这不足为奇。
有了刚刚的梦,加之朱标之前说的,朱允熥对他当下的身份,对了不少的归属感。
对朱标这个亲爹,也少了些戒备。
在朱标问及时,朱允熥说了实话。
就按赵氏说那顺序,说了对东宫嫔妃频繁流产滑胎的怀疑。
简单说了几句,朱标起身站起。
背着双手,站在门口。
“孤会查的,你别管了。”
不管咋说,这毕竟是朱标的事。
作为儿子,查老子这事,多少不太合适。
朱标既然自己查,那朱允熥自不必多管。
“行。”
朱允熥应了声,朱标没多留。
“两天没合眼了,好好睡一觉。”
叮嘱了几句,朱标匆匆离开。
在朱标刚走没多久,朱允熥便下了床。
知道自己亲娘可能被人害死,哪还能再睡得着。
换了身衣服,朱允熥去了太医院。
现在的朱允熥如日中天,见到朱允熥过来,太医院上下还算恭敬。
卢志明正准备下值回家,见到朱允熥过来,只得亲自留下招待。
“我想调用一下我娘的医桉,不知可否方便?”
听到这话,正倒茶的卢志明,愣了一下。
当年常氏难产而死,老朱一怒之下,杀了所有负责常氏诊脉的太医,以及接生的稳婆。
期间的所有医桉,全被悉数封存。
“这个...”
“太医院医桉属绝中之秘,没有陛下亲自授命,任何一份医桉不准私自见人。”
知道了医桉,就能身体状况。
身体康健没啥问题,有个啥病啥灾的,一旦被人探知,谁又能知会生出啥心思来。
“皇爷爷政务繁忙,哪能事事烦劳皇爷爷。”
“这么说的话,没有转圜余地了?”
他既是私下过来,那就是没打算请旨。
“三皇孙,要太子妃医桉,是为了?”
卢志明问了一声,显然有松口迹象。
“近日,我常思念其我娘。”
“我娘因我而死,我想瞧瞧我的医桉,看看我娘临终之前是否受罪。”
“既然不能查,那就算了。”
“等皇爷爷空了,和皇爷爷请了旨,再说吧。”
既有松口迹象,总得找个理由敷衍。
将来查出常氏的死不同寻常,也能说是因瞧了医桉而深受启发。
“三皇孙瞧瞧行,但只能太医院。”
卢志明话没多说,便应了下来。
朱允熥找老朱拿旨意容易,只是一旦如此,卢志明只是听命之人,可就少了被朱允熥呈情的功劳了。
“成,没问题。”
只要让看,那就不是事。
答应了朱允熥,卢志明很快取来钥匙,亲自调出了有关常氏的医桉。
“可否容我慢慢瞧瞧?”
朱允熥微微一笑,笑着问了一声。
“三皇孙慢慢看,臣在外面等。”
医桉都已经调了,也就没必要再拒绝其他要求了。
卢志明出去,朱允熥马上誊写。
他又不懂这些,是否有问题,还得找人来甄别。
所有医桉誊抄完毕,已是数炷香过去。
朱允熥拉开门出去,卢志明正捧着本医书啃。
“我都看完了,卢院正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当面点清。
一旦出了事,好判定责任外。
除此之外,也能让卢志明当下放心。
卢志明也不客气,进屋收整了医桉。
直到卢志明确定无误,重新入库,朱允熥这才离开。
从太医院出来,朱允熥找了常升。
说一千道一万,只有常家,才是朱允熥最坚固的后盾。
“二舅手下可有可信的医者?”
到了常家,朱允熥把常升拉近屋子,神秘兮兮问了一句。
“殿下病了?”
常升异常紧张,拉着朱允熥左看右瞧。
“二舅别担心,不是我。”
“二舅先帮我找了医者,等有了眉目,我再告诉二舅。”
要让常升知道常氏的死有问题,肯定当场就急了。
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事还得慢慢查,不能太着急。
“好。”
“医者还真有个,当年你姥爷军中有个军医采摘草药的时候,被毒蛇咬了一口。”
“被发现的时候,毒素已蔓延到了膝盖,那军医求了老爷断去一腿,保住了性命,伤养好后,便离开了军中。”
“当时刚刚打下应天府,你姥爷便出了些银两,在应天府给他开了家医馆。”
“刚开的时候,他只擅治枪棒刀伤,现在已精通各科病症,成了应天府响当当的名医了。”
“他为人率性刚正,从不想借常家的势,你姥爷活着的时候,每到你姥爷回京,总会亲自登门拜访。”
“你姥爷不在,也只是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过来露个面了。”
“别看如此,他绝对可靠。”
“对了,济善堂就是他开的。”
别的不知道,济山堂肯定听过。
医者妙手回春,医术高超啥的先不说。
济善堂每月初一十五,会有两天的义诊时间。
望诊全部免费,抓药看着给。
手头充裕的,多给一些。
手头不宽的,分文不取。
哪怕是在平时,济善堂也常会无偿接济乡邻。
谁没钱看病,还会免费赠几副。
“济善堂听说过,在京中名声很大。”
“只是没想到,竟会和姥爷有这渊源。”
本想着只寻个一般的郎中,只要可靠就行了。
想不到,竟还能找这么大名头的。
“殿下是找他,还是让他过来?”
济善堂的病患多,等人过来,不知得多久。
加之,这时候也不宜让常升知道。
种种原因,还是去济善堂走一趟,更合适一些。
“我过去吧。”
朱允熥拿定主意,常升二话不说。
从自己身上,拿出私章。
“孙醒知道殿下和常家的关系,殿下只要能证明自己身份,就能得到孙醒信任。”
“殿下再带着臣私章,会更有保证。”
这个事情十万火急,朱允熥哪有时间,再在身份上多浪费时间。
一次性能说清,当然再合适不过。
拿了常升私章,朱允熥去了济善堂。
里里外外,排起长龙。
朱允熥越过人群,抬脚进了里面。
“哎哎哎,排队!”
没走几步,便被喊住。
朱允熥扭头一瞧,有一锦袍男子,捂着半边脸蛋,正丝丝哈着气。
“我不瞧病,有点小事。”
病患因身体疼痛,本就情绪不畅。
但凡有个啥不平,很容易就会成导火索。
朱允熥只想知道医桉有无问题,可没啥闲工夫,和医患起冲突。
“信你个屁,你不瞧病,来这儿干啥。”
“就是,谁不瞧病,来这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显把朱允熥当插队的无赖了。
“我真不瞧病,我是孙醒的...朋友。”
这关系真不好关头。
“朋友?孙医者都多大了,咋能有你这毛都没长齐的朋友。”
“你说你是孙医者的朋友,那你敢让孙医者瞧瞧吗?”
“孙医者,孙医者,快来。”
“快,快去喊孙医者。”
“小子,你有种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