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抬眼看他,懒得和他废话。
“让让,好狗不挡道。”
路予白不理他,看见旁边眼睛微微肿的梁卉迟,忘了和顾行知扯嘴皮子。
语气都凉了下来,“迟迟,谁惹你哭了?”
他伸手想要抚上梁卉迟的脸,被女孩儿冰凉的指尖挡开,“我没事。”
梁卉迟静静地站在顾行知身边,像个乖巧的小白兔,依偎在她认为可靠的臂膀之下。
声音软甜,“路予白,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真的没事。”
路予白还有好多话卡在喉咙里,张了张嘴,半晌,才摇了摇头一笑,“你没事就好啊。”
心里涌上说不出的酸涩。
还是竭力保持着君子之风。
“如果姓顾的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他笑着揉了揉梁卉迟的头,在顾行知发威之前,缩回了手,“别忘啦,你还有我。”
顾行知横在两个人中间,瞟了那人一眼,道:“放心吧,不会有那一天。”
路予白回视他,似笑非笑,“那谁知道呢。”
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架。
一见面就争个你死我活。
谁也不肯让着谁。
一直走在最后的林伶心里一紧,想:【我也许可以趁现在溜走?】
逃跑的想法在心里滋生。
她就像惊弓之鸟,整个人神经都绷住。
【快走。】
她想,【只要走了,明天就算不来了附中又怎么样?】
【顾行知还能只手遮天么?】
林伶刚转身,抬脚就要走。
一颗圆滚滚的篮球腾空而来,砸中了林伶的背,身子跟着重力往前一倾。
忍不住叫出了声。
路予白调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喂,小尾巴,你要去哪里啊?”
林伶顿住,背后迅速蹿上一股寒意,顾不得身上的痛缓缓回头,看见了顾行知那双幽深的眼睛。
仿佛深渊一般,把她吸了进去。
顾行知说:“我让你走了?”
那声音不轻不重,听起来和平常并无差别。
可听在林伶耳中,却生出让让毛骨悚然的寒意。
“我”
她急急开口,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我不是故意的。”
林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开口,“顾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把梁卉迟关在资料室的。”
话音刚落。
林伶脸色惨白,就像被人踩中尾巴的猫,又慌忙解释:“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关了梁同学。”
“嗯?”顾行知抬步走了过来,慢条斯理地说:“我好像也没有说找你什么事吧?”
操场上微风拂过树梢,树叶发出沙沙声响。
阳光透过缝隙洒在操场上每个人身上。
唯独林伶有种被人掐住咽喉般透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我”
她身子止不住发颤。
路予白捡起地面上滚落的篮球,走近她,路予白长的很高,身高一八五的路予白站在林伶面前,巨大的阴影笼罩着她。
她紧紧闭着眼睛。
脸被很轻的拍了两下,那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同学,我刚刚好像听见了什么。”
“你欺负梁同学啊?”路予白弯着腰看她,脸和她贴的很近,“告诉我,你怎么欺负梁同学的,嗯?”
林伶的眼泪哗哗的流着,止也止不住,边哭边颤抖着身子,说:“不不不不是我。”
顾行知微抬起下颚,声音淡漠,“另一个人,哪个班的?”
“嗯?”
路予白惊讶的看向瘦弱的林伶,“居然还有同伙啊?”
“巧了。”
“哥哥我男女不忌。”路予白揣着篮球在指尖转了个圈,“都上的了手。”
操场上有不少篮球队的。
路予白一向人缘好,不少人过来和他打招呼。
“小白,走啊,吃冰去。”
队友上前揽过路予白的肩膀,看见哭红了眼的林伶,大惊失色,“怎么好好的还哭上了?”
“喂。”
另一个人轻声对路予白说:“不会是和你告白,被你拒绝了,哭了吧?”
“兄弟,不是我说你,你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队友符合,“世上鲜花千千万,错过一株是一株啊。”
路予白平日里和他们疯惯了。
开玩笑也是生冷不忌。
闻言。
下意识看了眼站在顾行知身边的梁卉迟,眼神晦暗不明,对旁边的人说:“你们先走吧,我处理一下私事。”
队友见情况不对。
点点头。
“有事打电话啊。”
两个人并肩离开,路予白又喊,“还有,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管她喜不喜欢我呢,我喜欢她就好了。”
队友一愣。
回头。
纷纷竖起大拇指。
“您真汉子。”
“您真专情。”
路予白那句话一说出来。
其实就后悔了,他瞥了眼梁卉迟,见人微微靠向顾行知,瓷白的小手捏紧了顾行知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