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宝书网】 lzbao.net,更新快,无弹窗!
司徒校尉白亚与黄门令具瑗带着麾下士兵近二千人,包围了大将军府。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此地是大将军府,岂敢带兵前来!”大将军府的门卫纷纷拔出兵刃与白亚等人对峙。
对于将军府门卫的呵斥,白亚等人并没有回话,只是将其包围。
由于只有皇帝手令,没有准确的符节,使得白亚的内心七上八下,尽管具瑗多次催促他们进攻,但是白亚与麾下的将领仍然有些犹豫,以看不到符节为由拖延时间。
谁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手令,万一是这些阉宦假传诏书呢?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要真的是假的,自己等人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因为在大汉,根本就不认皇帝的手令,只认官方的符节。就算是皇帝的手令,也没有调动军队的权利。
但是没有让白亚等多久,看见袁盱气喘吁吁的高举着节跑了过来,具瑗脸色一喜,对着白亚道:“校尉,可以动兵了吧!”
白亚的内心也松了口气,赶紧接过袁盱递过来的节,当下再不犹豫,高高举起节,立即转头对着众人大声道:
“我乃司隶校尉白亚,持节奉皇命,诛杀国贼梁冀,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众将士,进!”
“得令!”
因为看着白亚持节,有着大义在身,进攻方锐利无比,防守方则明白梁冀已经大势已去,因此大将军府虽然有许多护卫,但是抵抗并不激烈,很快就攻打了梁冀所在的院落。
随着源源不断的士兵涌入大将军府,代表着纵横大汉朝堂,把持朝政十五年的梁冀生命来到终点,其家族梁氏的富贵也随之腰斩。
八月一日
天子刘志秘密发动政变,大将军梁冀及其妻子亲族皆在府邸自杀。
同日
太尉胡广被免职,刘志看其年纪实在太大了,而且他治理国政颇有建树,只是站队站错了,不然也不失为一良相,故而仅被免职。
而司徒韩演、司空孙朗则是以梁冀党羽的身份被逮捕入狱。
接着,梁冀的宗族卫尉梁叔、河南尹梁胤、屯骑校尉梁让、越骑校尉梁忠、长大校尉梁戟等,以及中外宗亲数十人都被刘志下令处决。
另外,凡是梁冀的故吏宾客,被罢免的有三百多人,朝官几乎一空,与梁氏外戚相交的利益集团被一网打尽,灰飞烟灭。雒阳百姓闻之,莫不称庆。
白亚带领着士兵官吏,在梁冀的府邸查抄所收缴上来的财货,经过统计,合计达到三十多亿钱。
刘志下令将其全部充实国库,同时下诏减免天下一半赋税。又解散了梁冀所建造的园林,将其赐予雒阳周围因为上次大灾,导致没有立锥之地的贫民。
八月四日
宦官单超、左悺、徐璜、具瑗、唐衡五个人因谋诛梁冀有功,被同日封侯,皆被任命为中常侍,世人称之为“五侯”,与顺帝时期的“十九侯”相提并论。
而五侯也自恃有功,开始插手朝政,外戚擅权被解决了,宦官当政的局面眼看就要出现。
延熹四年
零吾与先零羌及上郡沉氐、姐诸种联合进犯并州、凉州及三辅,威胁直抵西都长安,原来能够压制西北的大将段颎,因为得罪宦官被贬,使得西北局势愈加糜烂。
从延熹元年开始,大汉周边的异族就不断地在冲击汉的郡县,北有鲜卑人占据了匈奴故地,不断袭扰汉的北疆。
南有蜀地的蛮夷多次出山烧杀劫掠,当地军队不能制,西边的羌人也不断叛乱,使得整个大汉边境烽烟四起,原本有些充盈的国库,也因为连连的战事,枯竭。
原本北边有护匈奴中郎将张奂带着南匈奴以及镇北将军府,将鲜卑人压制在草原不敢犯边。
西有朝廷派出的中郎将段颎任命为护羌校尉,镇压西北局势,南边的蛮夷也只敢在零星的出山劫掠。整个边疆的边防还能够维持得住。
但是在延熹元年三年,在西北各族之间有极高威望的段颎因为没有贿赂前来劳军的宦官,被宦官在刘志身前进谗言,说他养寇自重,其心可诛。
尽管在群臣极力的维护下,言西北没有段颎,恐不能制,但是仍被贬职,调离了凉州。
“陛下,西北军情紧急,还是将段颎调回来吧,段颎在西北羌人各族之间素有威望,且镇压西北数年,羌人不能破,近长安危在旦夕,祖宗基业可都在关中啊,还请陛下三思!”
太常卿袁盱出列对着刘志建议道。
“陛下,不可啊,这段颎久在西北经营,使得西北诸将和各羌人首领只认段颎而不认陛下,这是为将者之大忌。
但是他却死不悔改,不仅坦然自若,甚至轻视陛下派去的使者,其心已经昭然皆知了。
这次羌人大破西北诸军,使得乱势而不可制,不正是体现了这种情况吗?羌人终究只是小患,若是又出了一个梁冀这该怎么办?
奴婢听说西北的羌人都是一些小部落,一个部落也不过千把人,不如派去一个小将,也能让羌人明白,哪怕是大汉的一个新将,也能将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岂不是更能体现大汉天威?”
听到有人又想要启用段颎,宦官们坐不住了,这个段颎竟然敢骂他们是阉人,是只会口舌之辈,一定要给他个教训。
司隶校尉李膺听到五侯之一的左悺,竟然将军事当儿戏,为了一己之私,竟至国家大事于不顾,果断出列道:
“陛下,切勿听此等胡言乱语,西北的局势对于大汉十分之要害,羌人屡教不改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从永寿年间便有羌人不服王化,之前有张访老将军镇压,才让羌乱得以压制,张访将军离世后,一度不能制,好在有段颎能够接过张访将军的威势,使得羌乱没有危及汉边。
如今段颎被贬,西北局势再次糜烂,已经证明了羌乱不是一般人能够制止的。而且为了压制羌乱,朝廷在西北的投入还少了吗,致使国库空虚。
如果胡乱任用一新将,恐怕到时候羌乱愈加盛大,花费的财政就不可计数。到那时国库里拿不出钱来,还如何平定羌乱?长安又如何保证安全,大汉又如何能够平稳。
要知道大汉不止有羌乱,北边的鲜卑人如今野心勃勃,南边的西南夷也屡屡劫掠郡县,这些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俗语言: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请陛下三思!”
“哼,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分明就是你们这些读书人为了政绩和军功,夸大事实,要是真的有能力,羌乱又如何持续这么久?
要咱家看啊,你们就是想要蒙蔽陛下,想要结党营私,掌控朝政而已!”
“住口,阉宦之人只懂得媚上,陛下,臣要告发五侯任人唯亲,扰乱官制,还有他们的亲信在地方胡作非为,百姓苦之久矣!”
“陛下,切勿听信这些读书人胡言,分明就是他们嫉妒奴婢等人与陛下亲近,看不惯奴婢等人,可怜奴婢等人为了陛下,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除去了梁冀,到头来竟然落得个阉宦的下场,陛下,奴婢苦啊!”
“阉人,还想在陛下面前犬吠,别人怕了你,我王臣可不怕你们,别以为你们在地方上的所作所为无人得知,要知道这天,还是大汉的天,不是你们阉宦的天!”
见到朝臣又和宦官吵了起来,这些宦官又是哭,又是闹,而朝臣也都捡着难听的说,使得刘志头疼不已。
刘志揉着脑袋,大声道:“好了!”
朝堂一下子清静了下来。
“西北之事,是需要及时的解决,但是也不能说大汉缺了一个段颎,就由得羌人胡来,你们议一议,除了段颎,谁还能够解决西北之事?”
底下五侯相互一视,唐衡出列道:“奴婢举荐一人,射声校尉胡闳是军中新秀,又是凉州人,了解羌人的秉性,或可一战。”
“陛下,不可,胡闳今岁不过三十,传闻是靠着贿赂宦者上位,又怎么会有将才,只怕不能制,臣推荐泰山太守皇甫规。
皇甫规久经军事,是沙场老将,又解决了叔孙无忌的叛乱,早些年跟随过征西将军马贤,深得其赞赏,是故晓羌事。
又是因为得罪了梁冀而被贬职的,其对于陛下之忠心也是可以考验的,最是合适”
“陛下,都要胡说,怎可凭空污人清白,胡闳是军中骁将,不能因为是奴婢等人的亲朋,就将人才拒之门外。
况且奴婢听说这羌人都打到上郡了,离长安不远,军情紧急,而那什么皇甫规又远在泰山郡,等他赶到,说不定黄花菜都凉了。”
刘志听着两边的发言,沉吟片刻后就决定道:“西北之事,却也不能久耽搁,皇甫规虽是老将,但是恐怕不能及时赶到。
唐衡说得对,不能因为胡闳是别人的亲朋就胡乱猜测,胡闳嘛,朕也是见过的,确有几分才情,就让他去试试吧。
当初冠军侯北平匈奴之时,不也是没有及冠?让这些小将去历练历练,对大汉有好处。
好了,不必再说了,还有,你们这些人啊,不要因为中常侍等人是宦者,就凭空猜测,凡事都要讲个证据,看别人之前,还是要看看自己干净不干净?”
随着刘志一番夹枪带棒的结论,这场朝会就走向结束,下朝的朝臣们皆愤恨不平,而五侯等宦官却趾高气扬。仿佛打了一场大大的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