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左岸先是听得一愣,接着上手探在高宗煜额头上。
“我没病!”
高宗煜把他的手甩开,重复了刚才的话,然后郑重表示,“我可没在开玩笑。”
左岸用一个摊手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你是嫌自己现在的女朋友不够多吗?”
“哥,你还真的懂我。”
高宗煜掰着指头数道,“我身边的女人,有清纯的有妖艳的,有年纪小的有年纪大的,有明星有老师有警察有学生.......”
然后兴奋地一拍大腿:
“就是没有——女流氓!”
左岸听得一口咖啡给喷了出来:
“你真有病。”
高宗煜不以为耻:
“那也得她来治。”
左岸冷哼了一声:
“那女流氓一定还很漂亮吧?”
高宗煜竖起大拇指:
“哥真是神机妙算!”
左岸扔了他一个白眼:
“那还用算?你不都写在脸上了吗?但凡长得普通点,你早跟老爷子哭去了。以高家的能耐,要找个人,不比今天上我这容易?”
高宗煜笑嘻嘻地表示确实如此。
左岸无奈地摇摇头:
“那你想找的那个女流......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
高宗煜如同镜像般摇头,见左岸一脸不解,便指了指脸上的变色墨镜:
“一千多度呢。而且那天我一下子就吓蒙了,只想着赶紧逃,哪还有心思去看端详人家的脸哦。”
左岸没好气地道: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是个美女呢?”
高宗煜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哥,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绝地不能质疑我的品味啊。漂亮不漂亮这事,我用得着眼睛去看吗?直觉,懂不?”
左岸懒得跟他辩,直接说道:
“这样吧,我让安保部调一个组借你。保证比你现在躺医院里的那几个好用。”
谁料高宗煜还不领情,得寸进尺道:
“要不把你那个专属的女安保也借我吧。我见网上说她厉害得很,上次商场的时候一打四,对方都不带还手的。”
左岸原本张嘴就想应下,但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项烟岚的身影,鬼使神差地摇头:
“她不合适。”
高宗煜皱眉:
“哪不合适了?”
左岸支吾了一会,干咳两声:
“她,她......长得不漂亮,嗯,挺丑的。”
高宗煜恍然大悟地长哦一声:
“果然还是哥你懂我。”
左岸偷偷地吁了口气,微笑回应:
“那当然。”
......
而与此同时,在离滨海市海岸线二十海里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小海岛上。
“哈嚏,哈嚏哈嚏!”
项烟岚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着鼻子喃喃道:
“哪个狗东西在编排老子?!”
说着,她朝趴在地上装死鱼的宋明亮屁股上踢了一脚,让他瞬间化身成弹涂鱼一样蹦跶起来。
“岚哥,让我们再躺一会吧,真心练不动了......”
旁边的邓冲在她抬起脚前,赶紧求饶。
项烟岚扫了一眼在他身侧一字排开的七八条“咸鱼”,嫌弃地撇撇嘴:
“弱死了。”
她领着组里的人登上这个只有鸟拉屎没有人拉屎的小岛,对了,这还是多亏了项小雨在网上做的攻略推荐,是为了——做游戏。
简简单单的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和平常的不一样之处就在于,这次的小鸡只有一只,其他都是母鸡。组里的人轮流当小鸡,剩下的做母鸡。
而她自己,自然而然就是老鹰了。
游戏规则也很简单——就是在这个小岛里,一众母鸡要保护着小鸡不被老鹰干掉。以一天二十四小时为限,成功把小鸡保下来,鸡赢,否则,鹰赢。
这其实就是安保工作的核心——保住目标人物。
虽然听起来挺简单,但这几天来,众鸡们还一场都没赢下来。
无他,他们的对手太强了。
项烟岚虽然更擅长领兵陷阵,但不代表她不懂得怎样伪装隐藏,夜间突袭,声东击西。
往往是众人们紧张了大半天,突然发现目标小鸡在吃饭、洗澡,甚至是在溪边上厕所时被老鹰给干掉了。
游戏失败的后果除了理所当然的做饭洗衣之外,还要接受项烟岚的体能训练惩罚,譬如手拉手地泡海里,抬头一个全队连坐。
军队里这种小游戏本身就是为了培养同袍感情,加强凝聚力的。
不要小看了集体生活对于人格的塑造作用,这对于每个参加过军训的人而言都是深有体会。
几天下来,组里各人虽然小矛盾还是不断,但彼此的信任感比起之前简直是脱胎换骨。就连整天阴阳怪气的张文东,都会为了同伴而顶撞项烟岚。
“你们几个真是笨死了!都输了那么多回,就不懂得变通一下?”
项烟岚对着死鱼们现场授课:
“兵法有云,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以己之短消彼之长。你们人数占优,地形占优,天时地利人和已占其二,就应该用进攻来替代防守,不要总让我有机会在自己最有利的时机和地点开战。”
她边说着,踢了脚喘着粗气的张文东:
“你不是总说自己眼光毒,怎么从我藏身的草丛里走过那么多遍都没看见?”
接着又是一脚踢在邓冲腿上:
“说了多少遍,脑子还是这么冲动。我随便点个火头,就把你给骗出来了。”
下一个就是张亚军:
“你还以为是在擂台呢?跟我单挑干嘛?你该护着目标人物跑路才是啊,笨蛋!”
项烟岚一人一脚踢过去,最后恨铁不成钢地扔下一句:
“解散,做饭!”
众咸鱼听到这口令,纷纷翻身复活,喜滋滋地去忙活。
项烟岚不参合,背着手,一个人闲庭信步地散步到海边。
人少,沙细,水清。
她脱了鞋,在边上坐下,让潮水一上一下地抚摸着脚背。
闲极无聊,童心不知从何处突然冒起。
她用湿沙在身边堆了起来,漫无目的的。但堆着,捏着,却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形来。
一个貌似熟悉的人形......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她抬头望向海平线的落日,轻轻地打着拍子,轻轻地吟唱着,
“……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一遍接着一遍......
直到树林里有人喊她:
“岚哥,开饭了!”
她背身揉揉眼睛,站起身来:
“来了。”
身后,潮水退去。
原本那人形沙堆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