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有德咳嗽一声,虚弱道,“马上就要考秀才了,怎么着还去喝花酒,还和人起争执……”
许成杰立刻跪行上前了两步,“爷,是他们合伙摆了我的道,有人知道我买了押题,他们家买不起,就想灌醉我套我的话,我喝多了,我不知道我做了些什么,什么抢头牌,和赵公子打架我都没有做过,是别人栽在我头上的,我酒量又不行,平时在家里,爹娘都管着我,不让我沾酒的,喝得少了,一沾酒脑子就不好使了,爷,我知错了,下次谁叫我都不出去了,我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我这辈子都记得,等我日后考上了秀才,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痛哭流涕,那个可怜劲儿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一样。
许大荣也在旁边上一个劲的替许成杰说好话,“爹,您就原谅他一回吧,他年纪小,平日里只顾读书了,不懂人心险恶,这次着了别人的道,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他以后会长记性的。爹,大郎出了事之后,天天在家里温习功课,就憋着一口气,准备考今年的秀才,只要他高中了,他才能回去找陷害他的人一一报仇,现在只能忍了。”
许娇娇听了,打断父子俩的话,“你们一口一个人家陷害你们,他们是拿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去喝花酒的吗?明知道马上就要大考,还去勾栏院喝花酒的同窗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凡是个正经的考生就不会去那种地方,去了就是不正派的人!”
许成杰顿时哑口无言。
许大荣还是脸皮厚些,接口道,“老妹儿,这你就不知晓了,小年青的学子们都是这种风气,个个认为自己是风流才子,风流学子,就喜欢去那些有姑娘的风月场所,喝喝酒,吟吟诗,作作画的,卖弄一番,这叫才子情趣,一般人体会不了的。遥想当初,史上多少大文豪、大诗人、大词人之流,在风月场所留下了多少的千古名句!当然,我也不是赞同和支持他们去这种地方,我只是陈述这个事实,就有这种风气,也怪不到大郎一个人头上,老妹,爹,你们说呢?”
许娇娇毫不给面子,“我说不怎么样,你们光学人家古代文豪去风月场所喝花酒了,人家是去写诗做文章的,你们是真正喝花酒,两者能一样吗?再说了,也不是所有的文豪大人们都会去那种场所写诗做文章,去的也是极个别的,有个性的,大多数还是正派古典人士,人家好的不学,你们就学到那坏处了?还有脸说?”
许大荣也无话可说了,搬典故出来都镇不住许娇娇,他还能说什么?
老妹儿对他有意见了,他再怎么说,也于事无补。
只能转头一个劲儿的求许有德,“爹,老妹说得是有道理,我们现在都知错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大郎,不让他与那些个心思不正派的同窗来往,老妹说得正经做学问的人才是真正值得交往,您就原谅大郎这次,谁人年轻的时候不糊涂荒唐一两次的?大郎年少,他也不过只是喝多了,打了人,要赔点银子,也没有闹出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来,爹,您再给他一次机会。”
许张氏逮住机会了,“杀人放火?你是想杀哪个人?放什么火?那还是人吗?那是江洋大盗,强盗土匪吧?你的意思,只要大郎将来不做个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就可以被原谅吗?许大荣,你就是这样教导儿女的?难怪大郎会变得这样不成器!”
许大荣反正就是认错,“娘,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有一说一,您说什么都是对的。”
许老二听得有些不耐烦,闷闷开口道,“大哥,咱们不说大郎的事情,现在只说你把三丫卖人当妾的问题,说句良心话,你应该不应该?你是她嫡亲的大伯,你竟然把这种歪主意打到她的身上,她比大丫小好几岁呢!你也是有女儿的人,你为了救大郎,你想送人当妾,大丫不更合适吗?你卖我们三丫做甚子?”
许张氏又呸了他一口,“我呸!哪门子的歪理邪说,当妾也是好事?妾就是玩意儿,随便打发买卖送人的物件,比个丫环贱婢的地位都好不到哪里去,当家主母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死,还想母凭子贵?痴心妄想!人家当家主母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的,三丫去了就是掉入了火坑!再说了,这么好的事情,你咋不让你闺女大丫去当妾?还有,咱们家三丫不当妾也有吃有喝的,有她老姑在,还能短她一口吃喝不成?许大荣,你就是居心不良,还给自己找如此无赖的理由,现在老许家的日子,像是缺吃少穿,差那一口饱饭吃的门户吗?”
好,许大荣又被喷得哑口无言了。
许有德再次虚弱的开口道,“老大,你这次,真正做得不对,给你二弟,给三丫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还好小黑拦住了你,让你没有犯下大错……”
许大荣夫妻两口子跪在许有德的面前,自然是连声答应了。
对许老二,还有哭哭啼啼的三丫都是一个劲儿的认错,请求原谅。
最后又回到了许大郎的事情上来。
许有德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是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大郎的学业功课问题。
“赵家的事情,老大,你现在说,打算怎么办?不能影响了大郎的秀才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