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老四一边骂,手上也没停,拳打脚踢。
罗氏受够了,她也长得五大三粗,有一把子力气的,她开始和许老四还手。
一还手,许老四更生气的样子。
“你个粗鄙的村妇,你还敢还手打男人!老子当初怎么瞎了眼,就娶了你这个恶妇,老子身上有伤,你特么故意往老子身上的伤处抓的吧,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个恶婆娘……”
罗氏挨了几记重拳,浑身上下都疼,她是皮糙肉厚的,但也经不住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顿毒打。
许老四毕竟是男人,论力气来,她怎么也比不过的。
罗氏疼得直嚎叫,“好,你今天打死我!你打死我算了,我也受不了了,整天寻我的岔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说,喝口水不是嫌凉了,就是嫌烫了,对我非打即骂,我哪点做得不对了?你整天躺在床上,我不是拿你当大爷伺候的吗?你还想怎么样?”
又哭又嚎的,动静很大。
三只小的这时候也进屋来了,六郎还小,看着撕打的场面哇哇大哭,三郎和五郎上前打算拉开他们,“爹,娘,别打了,不要打了!爹,你干什么一直打娘?你住手!”
“爹,你疯了吗?你天天骂人打人,是不是在外面被鬼上身了,回来疯了?”
被许老四一手一个推开了,“滚蛋!小兔崽子,你们才疯了,老子还没跟你们算账呢!老子教训你们娘,你们都在旁边看着,她个懒婆娘想用不干净的毒水毒死你们爹我,我今天非得好好的收拾她不可。”
“许老四,你无中生有,血口喷人……呜呜呜,爹,娘,老妹儿,快来救命啊,许老四要打死我们娘俩几个啦……”罗氏也豁出去了,大哭大闹,跟着扭打成一团,声音越来越大。
“好,你特么的,敢跟我动手了,老子休了你!”许老四厉喝,“今天就休了你!老子马上就请人去写休书,你给老子滚蛋!你还敢动手?你还敢反抗?你这个不守妇道的村妇、蠢猪!”
一片混乱,两个人从炕头打到炕尾,小六子的哭声震天响。
许张氏在屋里头算酒坊这个月的工钱银子,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进屋就看到了这一幕。
气得不轻!
这个孽障儿子又在闹什么妖蛾子!
一声大喝,“住手!休什么休?你个砍脑壳滴,要休也是休你!你要不是许家的种,老娘早就把你赶出了家门!你不看看你做的那些事,那是人做的吗?啊?你有脑子吗?猪脑!净给老娘惹麻烦,干啥啥不行,孩子也不管,你多能耐!说别人是猪,你不是猪吗?你比猪还蠢!”
许张氏一只手指几乎戳着许老四的脑门,破口大骂,涶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我不管!”许老四躲着许张氏,“我要跟她和离!这日子没法过了,跟这样只知道吃的猪,做事不上心,好吃懒做,现在还敢跟我还手,打当家男人了,能耐了啊,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老子不要了,我要休了她!休了她!”
罗氏听到休这个字,心里有些慌了。
许老四打她是打她,她也恨也怕的。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会被休,会离开老许家。
离开了老许家,她能去哪里?
娘家穷得揭不开锅的,她回去能有一口吃食?不可能的!
她死也不能离开老许家。
再说了,她根本没有犯错,她凭什么离开老许家?
她心里又气又怕,不敢再还手了,“许老四,你凭什么休我?我没做错什么,我哪里不守妇道了?我是去偷人养汉了还是什么的?你天天在外面鬼混,家里的三只大大小小都是我带大的,我有什么错?”
罗氏被打得一口血都吐了出来。
许张氏在一旁气得眼冒金星的。
“你个孽障!你个孽障唷!来,你打,你要打你婆娘,你先打死你娘再说,来来来,许老四,你来冲我动手。你这是心里对爹娘有气,你不冲她出,你来冲老娘我出,你来……”
将罗氏护在了身后,许老四哪敢对许张氏动手的?
“娘,我对你们没气,你们是我爹娘老子,你们打我骂我都认,我就看这个婆娘不顺眼,整天只知道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儿子这般不出息,没本事,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贤内助,是这个婆娘连累了儿子的气运,儿子今天实在是忍不了,非得把她给休了不可,娘别拦我,这个好吃懒做的婆娘不值得您去维护她……”
老许四长得比许张氏高大多了,老许家的成年男人都是一米七八的,将许张氏一个巧劲儿拉开,不让她护罗氏。
又去追打罗氏了。
许娇娇这会儿正在酒坊里呢,但宅子那边几人的吵闹听了个大概,耳听着越闹越凶的样子,只好快步赶过去。
门口几个小的正在观望,最小的六郎在哭,许娇娇也来不及哄人了,进屋一看,许老四正追着罗氏扭打,身后还追着许张氏。
许张氏毕竟年纪大了,在后面拉都拉不住,嘴里喊着,“你这个王八蛋!遭天杀的,老天爷哟,你收了这个孽障吧,忤逆哦……”
许娇娇气得大喝一声,“住手!老四,你敢不听娘的话?!看你把娘气成什么样子了?”
四哥都不叫了,这一刻的许娇娇煞气外露,但凡许老四再动一下,她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骨头,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再说。
许老四站住了,下意识后退几步,突然操起一把椅子,拼命的往地上摔打,“我要和离!我跟她过不下去了,我要休了她!我要跟她和离……”声嘶力竭,状如疯狂,眼看着椅子都要摔碎了,椅子腿已经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