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温柔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
这些他必须拥有,像是一位合格的绅士在出席宴会永远会记得调整领带和袖扣的颜色一样。
但与之相对的,这些东西的价值也不会比一套孤品的领带夹更贵重,狼群的利益大于一切,对于头狼来说,从坐上那个位置的瞬间就已经注定要变得残缺不全,一切鲜活明媚的情感都只是用来点缀完美外形的奢侈品,不具备装饰物之外的任何价值。
……
……所以说,真奇怪啊。
斯考特看着少女的眼睛,忽然有些茫然的想,我为什么会想要去争取那个位置呢?
明明那样的压抑,痛苦,毫无自由。
——我若是成了王,甚至不能这样在月光下肆无忌惮的拥抱她。
所以阿德拉会和他抢、会竭力转移他的注意力降低他的威胁,会想要杀死跟随在她身边的所有存在,更是在清楚弟弟不会有个合适的身份后毫不犹豫地准备出手——
但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身份和体面注定了狼王不可能越过自尊再进一步,那么那条底线之后的阴影,就是完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阿德拉,他的好哥哥。
……他总不会真的能放下狼王的尊严和刻入骨髓的矜持,跑去给她做个无名无分的情人吧?
“看不出来也没事的。”斯考特笑眯眯的,忽然低头轻轻蹭了蹭少女的脸颊,低声道:“你想听那种告白话?我可以和你说,你想听什么语言,什么风格,想听多少遍我都会和你讲的。”
“我又不是要听这个……”夜晚的柔风吹散了女孩嗔怪的回应,那两道拉长的影子始终融在一处,连声音也是一起一伏,亲亲密密地,听不清是谁的轻声低语:“你要走就好好走,你这样我根本走不开的……”
*
这段路本就不长,磨磨蹭蹭地走到客房门口,前后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斯考特的表情愈发阴郁,原本愉快摆动的尾巴渐渐耷拉下来,最后更是怏怏垂了下来,有气无力的一动不动。
秦情站在门口,看着他。
“还不回去?”
“要不然,你放我进去呢?”黑狼俯下身来,将脑袋挨在她的颈侧,极尽谄媚的磨蹭讨好:“好小姐,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我和你从那边一起过来,现在单独回去说不准真的会被我大哥抓起来随意打个半死,您收留我一晚上,保证不会吃亏的……”
什么收留……秦情被对方略高的体温一整个亲密环绕着,蹭来蹭去的搞的脑子也有点发蒙,她面前是门板,身后却是成年男性高大的身体,不知不觉之间,斯考特已经整个俯身压下来,将她完整地藏在自己的怀里。
“就收留我一晚吧……”他低声喃喃,带了点故作可怜的委屈,和几分更加隐秘的、暧昧的,意味深长的笑意。“之前不是都栓了绳吗?哪里有给狗栓绳后就放着不管的主人,未免有些太过恶毒了,小姐。”
“什么栓绳——”女孩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然而还没等她这句反射性的疑问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点粗鲁的挣动,一条扯松开的领带顺势递进她的掌心,又引着她慢慢握紧。
他低下头,一点潮湿温热的呼吸混着几分低不可察的沙哑轻笑,便一起落在她耳垂与锁骨之间的位置上。
“小姐?”
男人哑着嗓子,试探着开口。
“我大概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人选,但比起阿德拉和您身边其余的几位,为您做个体贴的情人,说不定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
少女没有回应,但这样近的距离,他能够清楚的听见她呼吸的频率,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平静的游刃有余。
无论如何,这些话都不能这么随便在外面乱说……少女从这亲昵暧昧的耳鬓厮磨中找回几分理智清明,手指下意识按在了门锁上,努力开始思考。
但是开门之后呢?允许一只已经给自己精准定位的狼登堂入室,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她思考时间不过一瞬,但这短短一瞬间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也显得太过漫长,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跟着覆了上去,随着门锁清脆的“咔哒”,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牵着她推开更多的缝隙,露出了房间地毯柔软的轮廓。
屋内没有开灯,显得黯淡而昏沉,像是某种深邃又安静的巢穴,女孩只觉腰上倏然一紧,一条长腿已经先一步迈了进去。
门锁的声响第二次响起,挡住了走廊上那点柔和的暖光。
秦情只觉最后几步路似乎都不是自己在动,有一瞬的时间里,那种灼烫的温度短暂离开了她的脊背,又迅速换上了门板冰冷坚硬的触感。
一双手扶着她的身体,不曾令她坠落下去。
女孩的手臂不知何时搭在了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她的手指仍抓着那条领带,此时胳膊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掌便抵上了对方宽阔的胸膛。
掌心下心跳震如擂鼓,黑狼俯身凑近,笑音甜蜜又低沉。
“好小姐,绳子拽紧了么?”
“别这么抵触嘛……”狭窄的空隙里响起了一点不悦的窸窣响动,对方轻轻啧了一声,摇着尾巴低声下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反反复复地,好声好气地求。
“再怎么说也是您亲自挑的狗,就不打算来亲自试试?”
第86章
清晨阳光尚未越过地平线时,外出而归的羽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祂太沉静了,也太轻巧了,梦一样的无声无息,华丽的绒羽自然融入夜色深处,宛如一阵来去无踪的柔风般轻盈又自由,没人知道祂去了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如最初便无人在意,祂是否一直安心待在主人的房间里。
那扇落地窗改成的玻璃门始终紧闭着,垂着厚重的落地窗帘,羽蛇在旁边绕了几圈没看到出门时留下的门缝,不由得略有不满的抬起尾巴敲了敲玻璃,仰着脑袋轻轻叫了几声。
祂耐心等了片刻,终于看见那垂下的落地窗帘开始颤动,只不过撩开窗帘过来开门的手并不是女孩子的纤白手臂,而是一条男人的胳膊。
夏盖:“……?”
祂僵住,无比警惕的看着那窗帘撩开更多,站在窗户旁边的男人正是不久之前甩过一尾巴的家伙,此时对方赤着双脚踩在屋子里,墨色的发丝松散的垂在肩上,上身只随意披了一件衬衫,露出大片饱满厚实的胸膛。
斯考特一副懒散倦怠之色,看了一眼窗外的小家伙,忽然扬起嘴角轻笑一声,屈指敲了敲玻璃。
羽蛇慢慢弓起身子,一双羽翼舒展收拢,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冲上去的凶狠架势。
斯考特一挑眉,十足刻意地放慢动作,在祂的注视中慢悠悠地将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