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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不久之前夏梨才说过网球的事情,还说过愿意承担起网球教习的工作,没想到这个承诺正好能够在今天派上用场,五条怜有点得意起来,觉得能逮住这个机会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
至于夏梨嘛,她看起来稍稍有点意外??这倒是毫不意外。
只是,比起惊喜,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是惊讶感更多一点。她磨蹭地“嗯??”着,歪过脑袋,眼睛一如既往睁得浑圆,正以一种奇妙的目光盯着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也似笑非笑的,说不清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小怜想要学网球呀?”她说。
就连一开口所说的话也显得意味不明。
现在显然是确认意向的阶段,虽然五条怜对于网球并没有太多的兴趣,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动摇。
“是的!”五条怜夸张地点点头,“我想学!”
“唔。想学网球确实是好事没错啦。”
夏梨依旧笑眯眯地说着,却总让人觉得这句话的后头会紧接着一个生硬的“但是”。
“但是,”
果然出现了!
五条怜心里咯噔一下,已经开始慌起来了。
“要是被拒绝了怎么办”,这种后备计划她可是一丁点都没有想过呀!
这点惊讶被夏梨看在眼里,显然是被曲解成了悲伤。她赶紧靠过来,轻轻搂着五条怜,笑吟吟地安慰她。
“哎呀哎呀,小怜你别难过嘛。”夏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想说的是,最近我的肩膀有点不太舒服,可能不太适合打网球,所以今天没办法教你呢。”
她说得好像很真心,很可惜没办法安慰到五条怜,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如果你特别特别想学的话,我可以马上找个网球老师哟。”
诶?网球老师?
五条怜立刻打起退堂鼓,支支吾吾起来:“我……我也不是特别特别想学啦……”
夏梨觉得奇怪:“是吗?”
好像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了??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要和夏梨学网球的,结果又说自己也不是特别特别想学,这不是逻辑错乱了嘛。得赶紧说点什么作为挽回才行!
“其实……”
五条怜冒出了一身心虚的冷汗,目光从床头柜来到了天花板,又在白墙上飞快地转了一圈,悄悄攥紧了拳头,脸颊有些微烫。
“不打网球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和夏梨姐一起玩!”
一记直球,配上真诚目光(毕竟着真的是她的真心话)作为加速度,咻一下砸中了夏梨,把她敲得晕晕乎乎,整个人都快陷入奇妙的荡漾感之中了。
“原来是这样呀,你蛮好早点跟我说嘛!”她兴奋地搂着五条怜,轻轻蹭着她的脸,“那我们今天去玩吧,就去横滨好了!哎呀哎呀,你真的和你哥哥很像呢。”
成功了……自己的工作进行得好像还算挺顺利的?
五条怜松了口气,但还是对夏梨的后半句话有点疑惑。“我和甚尔很像吗?”
夏梨说的绝对不可能是外表的相像。既然如此,那就是行为上的相似了?真不想这么说,但她真不觉得和禅院甚尔有相似之处是什么好事。
“是啦是啦!”夏梨蹦跳着走进衣帽间,怎么看都好兴奋,“你们两个在关键的时候都不会拐弯抹角,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我很喜欢哦!”
后来五条怜总算知道夏梨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完全是因为她和甚尔第一次见面时,他身体不适(绝对是装出来的)向她求助,顺势搭了便车去医院,分开时索要了她的联系方式,理由是“我觉得我有点喜欢你”。
然后他们俩就变成现在的关系了。
“这绝对是命中注定的一见钟情啦!”
夏梨说着,打开了首饰盒,眼里闪烁的光比钻石还耀眼。
什么一见钟情,应该是处心积虑的设下陷阱才对吧。五条怜心想。
事实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于是她也就无话可说了,只好勉强扯扯嘴角,笑着点了点头。于是夏梨也心满意足,继续挑选起首饰。
“你觉得哪个好看?”
她捻起两幅耳环,在耳垂上比划着,黄钻石和纤细的圆弧形银饰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想了想,五条怜选了钻石。
“小怜眼光很棒嘛!”显然是说中了夏梨心中所想,她显得很高兴,立刻动手戴上了黄钻石的耳环,“这是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给我的礼物。是从澳大利亚开采出来的钻石呢。”
澳大利亚,遥远的岛国,想象不出金黄色的钻石在那里会是怎般模样。
“一定很珍贵。”五条怜小声嘀咕。
“还好啦。”夏梨耸耸肩,话语中带着一点莫名轻飘飘的虚浮感,“也没有很贵。”
突如其来的大小姐发言让人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五条怜笑了笑,依旧坐在衣帽间的软凳上。夏梨忽然走过来,把那副纤细圆弧形的银耳环塞给她,说是送给她的礼物。
“啊……”捧着银耳环,五条怜的手指都在发颤,迟钝了一下才说,“我戴不了。”
“哎呀,是呢,你没有耳洞。”夏梨这才发现,但完全没把这点小麻烦放在心上,“没事没事,我们今天去打耳洞就好了嘛。”
用尖锐的东西贯穿柔软的耳垂……嘶,光是想想就有够吓人的。五条怜很没出息地缩起肩膀,像只想要缩回壳里的乌龟。
“会很痛吧?”
“放心好啦,一点也不痛哦。”夏梨安慰她,“没法带耳环的话,人生的乐趣都要减半了。”
“……是吗?”威力这么大吗?
“当然啦。所以我们快出发吧!”
把小海胆托付给保姆阿姨,现在就去往横滨吧。
坐上夏梨的红色跑车,这还是第一次??坦白说,就连跑车,五条怜也是第一次坐。
手忙脚乱虽不至于,但车内过分摩登的装饰确实让她大开眼界。她努力藏住惊讶的表情,目光却忍不住从仪表盘一路打量到了后视镜,恨不得把每个角落都扫过去才好。
警示音正在滴答滴答响不停,是驾驶座的安全带没有扣上。坐在驾驶座的夏梨似乎满不在意,就这么自顾自地踩下了油门,沿着海岸线驶上高速。
对于从未去过横滨的五条怜来说,这座城市的一切都好有趣。无论是红砖的瓦房还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转悠不停的摩天轮,就连横跨河上的缆车也带着一点新奇感。被她这份陌生的兴奋感感染着,早已对横滨轻车熟路的夏梨也心情轻快。
中华街去了,摩天轮也坐了,旋转到最顶端时,还能远远的看到富士山。然后钻进各家商场,把每一间店铺全都逛一遍。绝不能忘记光顾首饰店,在那里五条怜的耳朵添上了两道贯穿伤,散发着钝钝的痛楚,看来不痛只是谎言而已。
夏梨带她去了常去的沙龙,乱糟糟的脑袋在化学药剂品的气味中变成了和夏梨很相似的卷发。不过五条怜的头发稍短一些,银灰色纤细的发卷看起来像是洋娃娃。
在明亮的落地镜前,夏梨笑眯眯搂住她,脸贴着脸,有些压到耳垂的崭新伤口了,但没关系。她们的卷发也几乎要缠在一起。
“你看,我们现在好像姐妹一样呢!”她很高兴地说,“要是甚尔和我结婚了,我们就真的能够成为姐妹了哟!”
结婚??居然能从夏梨的口中听到这个词汇,有点意外,意外到五条怜瞬间就从眼下的幸福感中剥离,冒出了莫名的脚踏实地的实感。
大概是自己也意识到这话说得很微妙,夏梨连连甩手,嘴角的笑意都显得有些僵硬了。
“不是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的意思啦,而且我可是很有尊严的,绝对不可能主动向男孩子求婚。”她故意摆出一副认真模样,“但和你哥哥结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吧?”
夏梨笑着征求五条怜的答复,她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心里却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似乎有什么地方脱节了。可能是因为有几个短暂的瞬间,她又习惯性地把“哥哥”这个角色与五条悟联结在了一起,也可能在她心里,甚尔从来都不像是一个适合结婚的对象。
想不明白,那就把疑惑说出口吧。
“夏梨姐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为什么呀?唔??”
夏梨自己也需要想一想,但想着想着却笑出声来了。
“他很有男子气概呀!但不只是有男子气概而已。”她脑袋上好像要冒出粉红色的泡泡了,“他虽然看起来挺昭和男儿的,但完全不会惹我生气,是个很温和的男人哟。而且也会想办法哄我开心,明明钱不如我多,还经常买礼物送给我,多有心呀!”
她摇头晃脑地说着,彻底沉浸在了恋爱的海洋里。
“因为他很喜欢我,所以我很喜欢他嘛。”
前半句话是真的吗?五条怜给不出答案,可她明明知道答案。
沉默着,五条怜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呀。”她说。
好像知道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禅院甚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