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关了火,可砂锅的余温还在,里面的粥还在咕嘟嘟冒着小泡。
周婶怕苏棠烫着,抢着拿了两块垫布去端砂锅。
周婶把砂锅端出去,苏棠走在她身后,两人刚出厨房,就听见房门一响。
姜琳站在门口,正在低头换拖鞋。
苏棠有一种被抓了现行的感觉,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姜琳应该是没想到这个时候家里会有客人,她穿好拖鞋,抬手把大衣脱掉,一边脱一边吸了吸鼻子。
“周嫂,你做什么了?怎么这么香?”
没等周婶说话,姜琳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苏棠。
苏棠只觉得尴尬无比,只好硬着头皮说:“陆伯母好。”
说起来,陆海峰挨打,陆平川住院,多多少少都跟她有些关系。
虽然主意是陆海峰提的,他也承认了,可是母子连心啊,谁知道姜琳会不会因此记恨她呢,毕竟就算是陆海峰自己瞎胡闹,她也是答应配合陆海峰的。
苏棠心里正忐忑着,却听姜琳笑着跟她打招呼。
“是棠棠来了呀,来多久了?你说你,来之前怎么也不打个招呼,我好让家里准备一下…….……”
苏棠没想到姜琳居然还是对她这么热情,就像是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不由得放松了一些,也笑了起来。
“正好今天有时间,就过来看看陆海峰……………”
她的理由实在太苍白,更让她尴尬的是,与此同时,周婶还端起了手里的砂锅让姜琳看。
“姜院长,您看看,这是苏棠给海峰做的粥!”
姜琳这才注意到周婶手里的砂锅,她眼睛一亮,随即目含深意的看了苏棠一眼。
苏棠如芒在背,一时不知是不是该开口解释。
好在姜琳并没有嘲笑或为难她的意思,说:“那给海峰送过去吧,海峰这些天吃饭都没什么胃口,喝点粥正好,棠棠,你有心了。”
苏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客气一下。
“嗯......伯母,您也喝碗粥吧,暖暖身子,我煮了一锅呢。”
姜琳看样子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应该还没来得及吃午饭。
姜琳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和煦了。
“哎呀,这可真是太失礼了,怎么能让客人给我们做饭呢?那......既然还有剩余,那我也尝尝棠棠的手艺。”
周婶听了,便把砂锅先放在餐桌上,去厨房取了碗筷,盛出来一碗粥,放在桌上。
姜琳洗过手出来,看到那一碗热腾腾的鸡丝粥,更加面露惊喜。
“这粥里放了什么,看着就有食欲。”
苏棠说:“放了些鸡肉丝和香菇,陆伯母,您先吃着,我把粥给陆海峰送过去。”
姜琳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好,那就辛苦你了。”
苏棠实在不好意思跟姜琳独处,主动端着砂锅上楼了。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周婶以最快的速度凑到姜琳身边。
“姜院长,她是不是就是海峰那个......”
天知道,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没见过苏棠,前几天陆海峰挨打的事情闹那么大,她一直好奇陆海峰为她挨打的女孩子到底长什么样。
今天好不容易苏棠上门了,家里却没其他人,她都不知道苏棠到底是不是陆海峰那个“冒牌”女友。
姜琳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肉,阵阵热乎乎的香味扑鼻而来,让她整个人都觉得舒适又?意。
她笑着点点头:“是她。”
“哎呀,我就说嘛,咱们海峰能看上什么样的姑娘?啧啧啧,这小姑娘可真是水灵,还有,您是没瞧见她做饭那个样子,那一抬手,一扭腰,真是好看啊......”
周婶在陆家这么多年,跟陆家人相处得都很好,尤其是陆海峰,几乎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周婶心里,陆海峰跟她亲儿子没什么分别。
所以,听说陆海峰居然有了喜欢的姑娘,虽然不知道真假,周还是又高兴又好奇。
姜琳刚回家,也很想知道苏棠怎么突然来了。
她让周婶把苏棠来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听说苏棠进屋连水都不喝,急着上楼去看陆海峰,又在楼上待了许久,下楼来还给陆海峰做饭,姜琳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止不住。
这小子挨顿打,要上能换来一个女朋友,倒也值了。
说着话的时间,粥已经凉得差不多了。
姜琳舀起一勺粥,放进嘴里。
粥的温度恰到好处,热乎乎的还微微有些烫,一入口便能感觉到米粥的粘稠滑腻,鲜美的鸡肉,浓郁的香菇,脆嫩的胡萝卜,口感绝佳,香味十足。
几口粥下肚,只觉得周身的寒气都被驱散了,全身上下无比舒坦。
不知不觉,姜琳把这一整碗的鸡丝粥全都吃光了。
她喝了口水漱漱口,一脸意犹未尽。
如果她能有这么一个手巧的儿媳妇,以后可就有口福了!
二楼,苏棠到了陆海峰房间里,她把砂锅放在桌子上,拉开了窗帘。
“你先吃点东西吧。”
陆海峰已经重新躺下了,见她进来,又勉强坐起身,一副牵扯伤口,面露痛苦的表情。
苏棠拉开窗帘,回头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急什么,粥还得凉一会儿呢。”
她以为陆海峰是饿了,便过去盛出一碗粥,端到他面前。
陆海峰苦着脸,向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你放在那儿好了,我一会儿自己吃。”
看他疼得脸色都变了,苏棠哪里放心得下。
她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给陆海峰后面的枕头整理了一下,让他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陆海峰这个姿势,显然是压迫到了身后的伤口,他用手撑着床板,这样就能减少对伤口的压迫。
苏棠看他这个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叹了口气,端起了碗。
“行了,你就这么坐着吧,我喂你吃。”
陆海峰露出惊讶又为难的表情,说:“这......不好吧,咱俩现在这关系......”
苏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什么关系?不就是喂个饭吗?你就当我是你请来的护工!”
陆海峰忍住笑,不敢再逗她,看她勺子递过来,便张开嘴吃了下去。
苏棠也觉得喂饭的动作过于暧昧了些,可是陆海峰双手都扶着床,如果她不喂,他要怎么吃饭?
难怪他看起来瘦了不少,这么坐卧难安的,他能好好吃饭就怪了。
苏棠想到这里,喂他的动作就不免加快了些,希望他能多吃点,快点吃完,他就可以继续躺着了。
陆海峰却是一副少有的听话模样,不管粥烫不烫,凡是苏棠喂的,他来者不拒,统统一口吃下。
足足吃了两大碗粥,他才说吃饱了。
苏棠放下碗,扶着他躺下,重新恢复侧卧的姿势。
陆海峰看着她收拾东西,忙忙碌碌的模样,感慨地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苏棠隐约听到,转过身瞪了他一眼。
“你再乱说,我就不理你了。”
陆海峰连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一副认错态度极其良好的模样。
“好好,是我错了,棠棠,你明天还来吗?”
苏棠端起砂锅,丢下一句话。
“店里那么忙,再说,我还有挺多事呢。
她顿了顿,临出门的时候才说道:“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
陆海峰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多云转晴。
苏棠没看他的反应,直接出门走了。
楼下,周婶不知道忙什么去了,只有姜琳一个人在。
茶几上放了两个袋子,她正在收拾东西。
听到苏棠下楼的声音,她抬起头来。
“棠棠,海峰吃饭了吗?”
苏棠点点头:“吃了两碗粥。”
姜琳这才放心:“那就好,这么多天他都没好好吃顿饭,今天多亏了有你。”
苏棠被她夸了几句,心里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把砂锅放在厨房,想了想,还是走到姜琳身边。
“陆伯母,之前的事......对不起。”
姜琳一怔,随即笑了起来。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我们都知道了,是海峰他自己瞎胡闹。”她拉住苏棠的手,让她在沙发上坐下,“说起来,倒是我们应该对你说声对不起,海峰他不懂事,还连累了你,都是我们做父母的没教好他。”
听姜琳说得真诚,苏棠心里更难过了。
“陆伯伯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姜琳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他上了年纪,都是老毛病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医院养几天就好了。”
苏棠这才放心,听姜琳继续说道:“你陆伯伯就是那个脾气,你别担心,他呀,也是盼着海峰好,上次见了你又特别满意,所以才那么生海峰的气…………”
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陆平川本以为陆海峰找到了女朋友,还是个这么好的女朋友,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的,哪有不生气的。
姜琳见苏棠有些局促,便笑道:“算了,不说这些,棠棠,你这孩子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就算你跟海峰......唉,那也没什么,以后多来家里串门,你海清姐嫁出去以后,家里都没人陪我说话了!“
苏棠想着她这只是客气话,便也笑着答应了。
“好的,陆伯母。”
这时周婶抱着一条毛毯出来,放在沙发上。
姜琳赶紧跟她分享一条好消息:“周嫂,海峰今天胃口好多了,刚才吃了两碗粥呢。”
“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周婶顿时又惊又喜,“海峰这么多天都没像今天吃的这么多,要是他能好好吃饭,身上伤早就好了!“
姜琳说:“他受了伤,又这么多天没出门,八成心里有火,胃口就不好。他既然爱吃棠棠做的菜,回头你去宝祥居买些回来,好歹让他把身上的伤养好了。”
苏棠听了,忙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中午一般没什么事,这几天我来给他做菜吧。”
姜琳一怔,脸上露出掩不住的喜悦。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太麻烦你了。”
苏棠笑了笑:“没关系,希望陆海峰能快点好起来。”
姜琳拉着苏棠说了许多感谢的话,苏棠实在招架不住,便找了个借口告辞了。
送走了苏棠,姜琳去了二楼。
她推开陆海峰房间的门,正好看到他在床上伸懒腰。
一听到门响,陆海峰下意识地收回了胳膊。
姜琳看得又好气又好笑:“还装呢?你就欺负棠棠不懂医。”
陆海峰嘿嘿一笑:“妈,您可得帮着我点儿,别让我穿帮了。”
“行了行了,你好好养着吧。”姜琳走过去,把苏棠刚才拉上的窗帘又拉开了,“要我说,你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再不出门,可就真躺出病来了!”
别人不知道,她是医院院长,还不知道陆海峰伤势轻重吗?
再说,陆平川就是嗓门大点,他上了年纪的人,打陆海峰这么一个壮小伙,就算下手没轻没重,也不可能真的把陆海峰打坏了。
陆海峰下了床,慢慢走到窗边,任由窗外的阳光洒在自己脸上。
他舒服地叹了口气,说:“妈,我知道了,您就再给我三天的时间吧。”
能让苏棠来看他,照顾他,这种感觉太好了,即使让他装病,他也愿意。
姜琳还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她第一次看到儿子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哪里肯拆他的台。
“你自己说的啊,就三天!到时候你赶紧回厂里上班去!”
陆海峰一口答应,还不忘跟姜琳显摆一下。
“对了妈,您跟周婶说一声,接下来三天中午不用做我的饭了!”
很显然,刚才苏棠在楼下说的话,都被陆海峰偷听到了。
看到他这副欠揍的模样,姜琳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把你?瑟的!”
接下来的三天,苏棠果然每天中午都来给陆海峰做饭。
不知道姜琳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苏棠去陆家的时候,别人都不在,只留周婶给她打下手。
姜琳也会特意抽出午休的时间回家,每天看到苏棠去,她都十分热情,对苏棠给陆海峰做病号饭这件事更是感激不已,每次都要准备礼物当做谢礼。
第一天她拿了一件吊牌都没摘的杏粉色羊绒衫给苏棠,说是之前去港城给家里人带的,结果拿错了尺码,陆海清穿不了,正好就送给苏棠了。
第二天则是一个外包装全是法文的化妆品套盒,姜琳说是过年的时候别人送的,她平时上班用不上,给苏棠正好。
苏棠收了两天礼物,第三天都不好意思去陆家了。
她只是每天去给陆海峰做一顿饭而已,姜琳送她的礼物已经远远超过了饭菜的价值。
唯一让她觉得安慰的是,陆海峰的“伤”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这天她提前在宝祥居做了一锅红烧牛肉,放在车里,骑着自行车去了陆家。
让她意外的是,今天陆家不止有周婶和美琳,还有其他人。
陆平川坐在单人沙发上,脸色还有些苍白,依然是不苟言笑的模样。
陆海军和陆海清他们都来了,一个给陆平川削苹果,一个给他按摩肩膀。
看到苏棠进来,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笑着跟她打招呼。
应该是姜琳提前叮嘱过他们了,关于她假扮陆海峰女友的事,大家都是绝口不提。
苏棠来了两天,跟姜琳和周婶都混熟了,现在一看到陆平川,不由得又拘谨起来。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提前做好了一锅牛肉,这样她就能快点儿做好饭了。
而且,看陆海峰这两天恢复的情况挺好,今天应该可以自己起来吃饭了。
她站在门厅,小声的叫了一声:“陆伯伯好。”
也不知道陆平川听见了没有,苏棠抱着用小被子包裹好的砂锅,只想快点换好拖鞋进厨房。
她都走到厨房门口了,才听见陆平川声音沉沉地开口。
“你来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苏棠悄悄看了他一眼,才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
被陆平川夸奖,她居然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不辛苦......”她强忍住后面为人民服务那句口号,赶紧进了厨房。
周婶已经跟了进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苏棠。
“棠棠,今天咱们做什么?”
苏棠把砂锅放在橱柜上,笑着说:“我带了一锅红烧牛肉,周婶,您下点面条,咱们做红烧牛肉面。”
周婶大喜过望,抢着去舀面粉擀面条。
自从苏棠过来,她也跟着吃了几天好吃的,现在她天天就盼着苏棠能来做饭。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锅灶,怎么苏棠做的饭菜就那么好吃呢?
有周婶擀面条,苏棠只要把砂锅里的红烧牛肉再热一下就行了。
很快一大盆面条出锅,周婶把面条分别盛到碗里,苏棠把红烧牛肉连肉带汤一起浇在面条上。
虽然不知道陆平川他们今天在家,不过苏棠本就是做了一大锅的牛肉,想着陆海峰一顿吃不完,晚上还可以接着吃,所以肯定是足够陆家一家人吃的。
一碗碗牛肉面端出了厨房,周婶把牛肉面放在餐桌上,苏棠则跟前几天一样,端着一碗面送去二楼陆海峰的房间。
周婶熟悉陆家人的吃饭习惯,牛肉面上桌以后,她又夹了几碟子小咸菜,一同放在餐桌上,这才喊陆家人过来吃饭。
等苏棠下楼,姜琳才匆匆从一楼尽头那个房间里走出来。
她显然是忙了半天,连头发都有点乱了。
看到苏棠,她立刻快步走上前来。
“棠棠,我刚才在屋里找东西,没听到你来了,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
她不等苏棠拒绝,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她拿出一个扁扁的木盒,笑眯眯地塞到苏棠手里。
“海峰说你姥爷爱喝茶,这是我从箱子底下翻出来的陈年普洱茶饼,你拿回去给你姥爷尝尝。”
听到姜琳说的话,苏棠还没觉得怎么样,正在往餐桌那里走的陆平川脚底便是一个趔趄。
陆海军和陆海清不明所以,齐齐伸出手去扶他。
“爸,您没事儿吧?”
“爸,您还好吧?”
陆平川今天刚出院,莫非是又犯病了?
姜琳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见他已经重新站稳,身边还有陆海清他们照顾着,便继续跟苏棠说话。
苏棠知道姜琳的脾气,如果她再推辞的话,姜琳反而会生气,便道过谢收下了。
她没有看到,已经在餐桌旁落座的陆平川,眼角的余光瞥向她们,心疼得嘴角直抽抽。
那可是他珍藏了多年的陈年普洱啊,过年都没舍得喝,就被媳妇拿出来送人了!
不过,想到收礼物的人是苏棠,他强忍住内心的肉痛,把视线收了回来。
倒是陆海清,一直担忧地看着陆平川的表情,看他从震惊到心痛,再到无奈,生怕他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直到看到陆平川望着眼前的牛肉面,眼睛一下子变得亮了起来,她才稍稍放下心,也看向自己面前的大碗。
青花瓷的面碗里是红褐色的汤汁,里面白生生的面条若隐若现,面条的上方,堆着一块又一块颤巍巍,油汪汪的牛肉块,绿油油的葱花点缀其中。
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她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因为职业的原因,她需要保持身材,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控制饮食。
可是这么一大碗诱人至极的牛肉面放在面前,谁忍得住?
陆海清深吸了一口气,幻想着靠这股气迷惑自己,让自己一会儿能少吃点。
可是这香味进了鼻腔,她就更加按捺不住了。
实在是太香了啊!
陆海清拿起筷子,努力忍耐着冲动,挑起一根滑溜溜的面条。
一口饱含牛肉汤汁的面条进入口腔,香得人差点儿掉眼泪。
而在她身旁,陆海军早已挑起一大筷子面条,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
在陆海清的印象里,她都不记得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没有形象过。
看来,暴露本性的人不止她自己啊。
即使是沉着脸的陆平川,此刻都埋着头跟牛肉面战斗。
一筷子面条,一大块红烧牛肉,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满足!
陆海清吃了三根面条,用仅存的理智控制住自己,把筷子伸向了桌上的腌黄瓜条。
黄瓜可以吃的,这个不会长脂肪。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又脆又酸的黄瓜条一入口,被强行镇压下去的食欲瞬间造反。
胃口一下子就打开了,此时此刻的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吃掉这一大碗的牛肉面!
陆海清认命的闭了闭眼睛,算了,吃吧,这顿过足了嘴瘾,大不了晚上她不吃饭了!
一家人围着餐桌,不约而同地低头吃面,连话都顾不上说。
陆家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呼噜噜吃面条的声音,这种情形下,外面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突兀。
“陆首长,姜院长,你们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