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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作者:舒月清字数:5549更新:2024-12-24 2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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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夏槐曾经很期待一个人的表白,那个人是她的师兄,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照亮了她,教她许多学校和教科书不会教的事情,触发了她最懵懂的感情。

而现在宗夏槐庆幸徐同和没挑明,大家见了面,还能体面地问好。

所以宗夏槐希望谢宜年不要表白,她不讨厌他,但是也绝对没有发展什么的想法,怪她迟钝,她在今日才领悟到谢宜年对她有男女之情,她本想今天之后逐渐拉开距离,谢宜年自然会明白她的意思。

若他说了,她就得找个不伤人面子的话拒绝他,可拒绝的话再怎么委婉都是伤人的、尴尬的。

宗夏槐在洗手间窝了五六分钟,回到了她的位置上,她已经收拾好烦乱的心绪,决定和对方说清楚。她如果知道一个人喜欢她,而她不喜欢对方的话,她不想给对方错误的希望。

“谢医生刚才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谢宜年没察觉出心上人片刻之间的心情变化,他满眼紧张:“夏槐,你们现在是不是都不想去19和23号?”

宗夏槐松了气,说:“也没有。”宗夏槐看着他的眼睛,也不忍心骗他:“但没人想晚下班。”

杨主任临近退休,最近一阵子疯狂收病人,几乎每个工作日杨组都在要超时的边缘反复横跳,不超时还主要是因为超时会罚半天不许开刀,杨主任不愿意影响第二天开刀。

所以有点年资的都不想去19和23号。

谢宜年小心翼翼地问:“那你呢?”

宗夏槐一愣,没想过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她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是在意自己对他们组的看法?可那实在没什么意义。

宗夏槐如实说:“我在哪都一样。”她并不会找住院总说自己不要去19或者23。

谢宜年笑起来:“那下次夏槐到我们组的时候,我包饭包奶茶!”谁说他们不包饭!哼!

饭吃得差不多了,该走了,对方迟迟没有挑明,宗夏槐终于把悬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

也许她想错了。

谢宜年刷卡结账,宗夏槐问他饭钱,谢宜年不肯:“不行不行,我请你,怎么有让你付钱的道理?“

他耍赖,似乎知道她吃这一套:“夏槐,你就让我请一次嘛!”

他说:“不许转我支付宝,那个号我现在不用了!”

他的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

宗夏槐被他搞得没办法,索性微信转账,随他收不收。

“夏槐!”他从后面追上来:“你怎么还给我转账?我们不是朋友吗?等等我!”

谢宜年要送宗夏槐回家,忽然想起刚才自己喝了一杯酒精饮料,脑袋一拍:“我们还是打车吧?”

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到地下车库,宗夏槐无奈说:“我开车吧,省得你之后还要来拿。”

谢宜年眼睛亮起来:“好!”于是谢宜年坐上副座,他开始打探情报:“夏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他带有试探的口吻,可他不知道宗夏槐手里已经握有了标准答案,他的心思在她面前一览无余。

宗夏槐说:“我喜欢成熟沉稳一点的男生。”宗夏槐说的也是实话:“我平时工作比较忙比较累,我希望对方能照顾到我的情绪,比较温柔体贴。”

每一点都和谢宜年不符。

可惜谢宜年没听出来,还在想自己哪一点能努力往上靠。他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沮丧地发现自己和宗夏槐的理想型只能说毫不相干。

高架在堵车,虽说没有晚间那么厉害了,但也是一波小高峰,宗夏的绝大部分注意在路况上,顺着对方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谢宜年脑袋开始晕乎:“我喜欢你啊夏槐。”

他就这样不加掩饰地说出来了,爱就像喷嚏一样是藏不住的,他藏了这么些天,只觉得快到他的极限。

网上说要循序渐进,先暧昧再拉扯,再确立关系。谢宜年觉得简直荒谬,要是他能察觉到宗夏槐的心思,他暧昧不了一点,他当即就要男朋友的名分!他忍到现在,只是不知道宗夏槐的想法。

但是在这个人影憧憧的夜晚,在微量酒精的作用下,谢宜年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吐露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宗夏槐被他吓到了,一个猛刹车,心情复杂。

“夏槐,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我......挺会照顾人的。”谢宜年说:“我也可以学,只要你说的,我都会做。”

“不行。”宗夏槐听见自己冷酷的声音:“抱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非常干净利落以至于谢宜年没有追问的余地,成年人的心碎就在一瞬间,谢宜年不说话了,他躺在阴影里,觉得心掉进了地狱里。

他生无可恋地往副座上一躺,反思自己是不是说得太早,唐突了人家,他恨这些号称不醉人的酒精饮料!

到家了。

虽然刚被拒绝很伤心,但小谢是个体面人,不会因为女生拒绝他就态度大变,他坚持为宗夏打车,等车的时候他摸到了内衬口袋里的项链盒,那是他精挑细选的礼物。

即使告白失败了,他也想送给她,于是谢宜年真这么做了。

那是一条红色中号四叶草项链,谢宜年曾想宗夏槐皮肤白,红色一定很衬她。这条项链还是谢宜年托老妈买的,项链的价值在这个品牌里不算高,但是红色作为经典热门款常年断货,还好有谢妈妈这个珠宝大户,品牌vic客人【1】。

宗夏槐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礼貌地推了回去:“谢谢。”

谢宜年很用心很认真,但是她不喜欢他,她不能骗他,也不能骗自己。

谢宜年的伤心那样明显,即使他百般掩饰还是被宗夏槐看出来了,快上车时,宗夏槐轻声说:“谢医生,谢谢你的喜欢,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喜欢我什么,但是也许私底下的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人在亲密关系中表现出来的往往和外人面前不一样。

在外人面前,宗夏槐情绪稳定,成熟可靠,但亲密关系里她其实更像个小女孩。

宗夏槐猜测也许谢宜年喜欢她沉着冷静,毕竟谢宜年看上去真的挺稚气的,但是可惜真实的她并不是一个“姐姐”角色。同龄的男生本来就比女生成熟得晚,谢宜年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飞快地上车了,竟有些不敢看他受伤的眼睛。

今天对谢宜年来说是令人心碎的,他回家后往沙发一躺,正沉浸在自己的“失恋痛苦”中的时候,收到了领导的消息。

医院要选几个形象不错的年轻医生去拍医师节短片,他被选中了。谢宜年难过地把手机往旁边一丢,他还以为是他的心上人改变主意了。

难过。

谢宜年窝在楼下的沙发上,忘了今天回的是父母家,主要是因为父母家离宗夏槐住的地方更近。

谢妈妈从楼上走下来,显然是在等吃完晚饭的儿子:“哟,回来了?怎么了这是?表白失败了?”

谢宜年蔫蔫的,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他长手长脚,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拥挤。项链盒子从他口袋里掉出来。

谢妈妈说:“哟,项链也没送出去。”

谢宜年有些不开心:“妈,我刚失恋。”

谢妈妈打开看了一眼,原封不动的。谢妈妈说:“你这算哪门子失恋,都没谈。

谢宜年不想理人。

谢妈妈说:“奇了怪了,我家儿子开窍了,喜欢姑娘了。”

谢宜年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他闷闷不乐地说:“她说我喜欢的不一定是真的她。’

“是的呀。”谢妈妈说:“人姑娘说的有道理啊,你在医院里和人家是同事,人家拿对同事的态度对你,那私下里可能又是另一个样子。你们认识时间也不久,那本来就没了解多少啊。”

谢妈妈觉得自己儿子也是剃头桃子一头热,她甚至觉得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娘活得更清醒??感情是在相识的基础上处出来的,太过炙热的没有缘由的爱会吓到人的。

谢宜年委屈:“我知道的,我知道我还没有认识全部的她,但是她怎么就笃定我不喜欢全部的她呢?”他是真的心动,生平第一回。

这个问题谢妈妈回答不出来,只站在那里叹了口气,回卧室和丈夫感慨:“这臭小子情窦初开,也终于知道情滋味了。挺好。”就让他自己去试去争取吧。

伤心归伤心,第二天还是要按时到医院上班的,事实上谢宜年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心态,诚如谢妈妈所说,他俩认识不久,也没有过双向的感情,因感情这方面总是要培养的,所以注定一个人单方面的感情浓度是不高的。

要是谈过了再分,那就是核弹级别的杀伤力。

要谢妈妈说啊,她这傻儿子是实心眼,别说真分手了,就是吵架闹分手,她这儿子估计都要死要活的。知子莫若母,她儿子是个恋爱脑,她清楚得很。

不过话又说回来,初恋哪有不闹分手的。无论男女,只要是初恋,就意味着有许多东西需要学,而很多道理要以失去为代价才能明白。于是人们带着对上一任的遗憾在下一段感情中成长。

只有少数,因为过于相爱,因为牵绊太深、失去太痛,大于成熟的痛苦,所以最后磕磕绊绊地修成了正果。

谢宜年没打算放弃,他有过这个念头,可又觉得宗夏槐说他不了解她,但是她也不了解他啊。

他才不幼稚,谢宜年心想,他也是很可靠很成熟的!

这几天谢宜年都没见到宗夏槐,倒不是宗夏槐刻意躲着他,而是大家各有各的事干,没那么多巧合和偶遇。

他们再见是一周半后,宗夏槐值夜班。

杨组的病人术后出血,晚上11点送急诊手术,谢宜年匆匆忙忙跟过来,一抬头,看见是她,心突然定了下来。

宗夏槐今天是一值,拿call机,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已经初步了解过情况,但是电话里三言两语交代不清,宗夏槐揪着谢宜年当面问了个清楚:“这个病人什么情况?几号做的手术?什么手术?术前有基础疾病吗?今天最后一次进食什么时候……………

家属在外面吗?”

病人送过来的时候,一只瞳孔已经散大,表明颅内出血,情况紧急。

这个时候也别管什么“告白失败”的苦情戏码了,至少谢宜年和宗夏槐都短暂忘却了,他们是医生,现在的任务是争分夺秒地抢救病人。

宗夏槐值班的时候下面还有个规培生,她叮嘱规培生给病人预吸氧,自己出去找家属签字。

到谈话室的时候,谢宜年后脚跟了进来,他有份手术知情同意书要签字。

两人视线相撞的那刻,谢宜年下意识地伸手:“你先。”

家属是病人的老婆和一双儿女,女儿已经成家,儿子看上去是上大学的年纪,却有满臂纹身,胸口那也露出一大片五颜六色,看着不好说话。

宗夏槐再次和他们确认了病人的名字:“请坐,你们谁来签字?”

弟弟说:“让我姐签吧。”

姐姐说:“我来吧。”

宗夏槐按流程谈了全身麻醉的风险,由于这个病人是术后二次出血,送上来时已经昏迷、瞳孔散大,本身又合并多项基础疾病,宗夏槐一切往重了谈:“………………病人饱胃,麻醉诱导过程中有误吸返流的风险,术后吸入性肺炎概率高,他本身有高血

压,麻醉诱导药会导致一过性低血压,造成心脑缺氧,诱发心血管脑血管意外,最严重会导致心脏骤停......手术过程中仍有出血风险如果一次性出血太多,有可能导致急性肝肾功能衰竭.....”

那病人老婆也是个头发半白的阿婆了,她听宗夏槐报了这一长串的风险,手都在哆嗦,忽然大哭,喊着丈夫的名字:“………………你怎么好好的成这样了呢?”

姐姐皱着眉头,迟迟未下笔签字,弟弟对妈妈说:“妈,她都是吓唬你的。”

弟弟语气不善:“什么意思?做了手术人也不能好吗?”弟弟站起来:“为什么我爸会变成这样?做手术之前他还是好好的!那他还能不能醒?“

宗夏槐冷静地看着他们:“不好说,现在ct做出来颅内有出血,而且短时间内出血量在增加,如果不做这个手术,病人活不过今天晚上,做了手术我们也不能保证他一定能醒,要看他自己恢复的情况。”

颅内出血,轻则偏瘫,重则死亡。

姐姐把笔扔到了一边:“那做这个手术的意义是什么?我们花了这么多钱,人就给你们治成这样吗?”

宗夏槐看向谢宜年:“你们怎么说?要不你们再和家属谈?这个手术做不做?反正人我们也还没麻。”

做不做手术是外科和家属谈的,她只负责谈麻醉风险,刚才那段话其实已经部分超出了她的职能范围。

当宗夏槐换成谢宜年,家属的态度忽而软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但仍“执着”地要一个保证:“总不能让我们人财两空。”

宗夏槐在旁边等他们谈好,令她意外的是,谢宜年的态度很强硬,这样的他对宗夏槐来说有些陌生。

“我没办法给你这个保证,现在的情况就是他颅内出血在加重,做这个手术不一定能活,但是不做就只能等死。”谢宜年冷冰冰地说:“刚才主任也和你们谈过了,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开刀可以搏一搏,有活下来的希望,具体术后能不能醒,能

恢复成什么样,我们没法保证,你们也可以不做,签字,人拉回去。”

弟弟还想说话,被姐姐制止。姐姐又问:“谢医生,那这个费用是多少?”

谢宜年说:“20w打底。”颅内血肿手术没多少钱,但术后icu是笔高昂的费用。

三个家属纠结了好一会儿,又问:“我们没那么多钱,能不能先打个电话筹钱?”

“钱可以之后再筹,现在病人情况紧急,先做手术。”谢宜年指着手术知情同意书:“这边签名字,关系,联系电话,然后手写‘已充分知悉相关风险,同意手术‘。”

家属乖乖照做。

谢宜年收好签字文件,也没忘了宗夏槐:“我们的麻醉医生还要和你们签一份麻醉的文件。”他一直等宗夏槐签完,再和她一道回手术室。

时间紧急,他们没有过多的交流,直到并肩走出谈话室,谢宜年低声说了句:“神外的病人就是这样的,要摆出强硬的态度,他们才会相信你。你不强硬,他们就会暗中搞事情。”

人就是这样奇怪,医生出于专业建议手术,家属会犹豫;医生说不做了,家属就后悔了,拼命要做。

宗夏槐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可以。”她态度还和从前一样:“走吧,谢医生,开工,早点结束早点休息。”

宗夏槐头上还有个二值,过来一起帮她上麻醉,再加上规培生,人多力量大,没一会儿就放倒了病人,插管之后,二值就下去休息了:“交给你了,夏槐,注意下血气。有什么情况叫我。”

而后谢宜年上好头架,消毒铺巾,护士问要什么牌子的气钻。

谢宜年说自己不挑。

护士说:“哦,没问你,我是问黄朝来不,还是今天就你?”

谢宜年说:“师兄可能等会儿会来。”

护士叹气:“算了,我还是给他搞个美敦力气钻吧,他挑得很,老杨都没他那么挑。”

气钻是用来磨骨头掀骨瓣的,其实气钻只是牌子的区别,但大家觉得手感不一样。这个病人原先做的是垂体瘤手术,经鼻微创做的,现在发现颅内出血,需要开颅血肿,所以需要气钻。

护士打了通电话给急消室,那边说10分钟后放电梯里。护士挂了电话,开始敲谢宜年:“小谢啊,你看又大晚上把我们搞起来,是不是该请顿夜宵?你看麻醉老师都打瞌睡了!“

谢宜年悄悄看了一眼,宗夏槐坐在麻醉机旁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困倦又可爱。

谢宜年说:“请!拿我手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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