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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家二小姐?
姜令音轻轻笑了一声,将香囊举起来看。
香囊的纹案本是双龙戏珠,但绣起来太耗费心神。姜令音去挑了个蟾宫折桂纹锦的料子,再往香囊上绣了个“令”字,又穿了个珊瑚珠串系上,这就算是做成了。
她瞧着满意,随意地递给了纤苓,吩咐道:“纤苓,你去往香囊里装一些霍香、白芷,尽快送去勤政殿吧。”
纤苓接过香囊,犹豫了一会儿:“奴婢现在送去勤政殿吗?”
这会儿勤政殿怕是有不少人在。
姜令音瞧了她一眼,面露狐疑:“交给籍安公公就成,不必亲自交给陛下。”
纤苓好似松了口气:“是,奴婢明白。”
姜令音净了净手,又转回方才的话题:“我记得喜盛说过,虞二小姐并非祺充仪同母的妹妹。
冬灵点头:“是,虞二小姐是庶出。”
姜令音眯了眯眼。
莫不是虞家觉得祺充仪身子不中用了,就想着让虞二小姐入宫?可今年不是采选过吗?扶喻若是有这个心思,便该向对她和顾静姝那样,直接礼聘虞二小姐入宫。
况且,祺充仪会乐意?
她定然不想看到有人将她取而代之。
思及此,姜令音唤来喜盛:“将虞二小姐快要入宫的事儿传出去。”
喜盛和冬灵皆是一怔:“主子这是何意?”
姜令音莞尔,丹唇轻启:“让祺充仪高兴高兴。”
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永安宫内,祺充仪脸上挂着笑。
殷氏拍了拍自家女儿的手,问得小心翼翼:“娘娘的意思是?”
“姨娘不放心本宫,难道还不放心陛下赐的婚吗?”祺充仪浅勾着唇,“这是瞧上了哪家的公子?不妨说来听一听?“
虞二小姐紧紧咬着下唇,不发一言。
殷氏见她这样,着急出声:“不瞒娘娘说,意儿自从去年见了陛下一面之后,回到府上便茶不思饭不想………………”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老爷的意思是,娘娘您一人孤身在宫里也没个依靠,若是意儿能入宫,与娘娘也有个扶持不是??”
一语未尽,迎面泼来一盏茶水。
“哐当??”茶盏落地,茶水飞溅。
殷氏愕然噤声。
虞二小姐唬了一跳,立即抬起了脸,惊诧地望着祺充仪。
却见祺充仪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眼眸幽深。
“......“
在二人的目光下,祺充仪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虞二小姐。
大抵是她周身气势过于慑人,虞二小姐忍不住身子往后仰了仰,再转眼,“啪”地一巴掌已经打了过来。
她坐着交机,并没有椅背可以靠,措不及防跌坐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另一张脸也迅速挨了一个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睁大了眼,叫出了声:“虞湘蘅!”
听到有人唤她久违的名字,祺充仪呼吸有几息的停滞。
就在这几息间,殷氏和云栀都回了神,前者搂住地上的虞二小姐,后者跪到祺充仪面前,“还请娘娘息怒。”
殷氏脸色隐约发青,面对祺充仪,再也维持不住方才的恬淡和谨慎。
她勉强稳住心神,柔声劝慰:“充仪娘娘,这也是老爷的意思,您何必冲臣妇和意儿发怒?”
“下去!”祺充仪踢了云栀一脚。
她面笼寒霜,似笑非笑:“老爷?你倒是让他来我面前将这话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啊??”
“他是不敢,所以才叫你们来的,不是吗?”
祺充仪微微俯身,手指勾起虞二小姐的脸庞,盯了半晌,随之讥诮:“就凭你,也配入宫?”
她站直身子,神色冷凝,肃声:“来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皮的人都给本宫轰出去。”
殷氏神情一震,虞二小姐也被说得花容失色。
永安宫宫人应声进来,直将二人往外拖。
云栀挨了一脚,也不敢再劝,只默默起身回到祺充仪身边。
喜盛正好从熙和殿出来,听见远处传来的异声本不以为意,可又想着声音是从永安宫方向传出来的,便打着主意前去窥探一番,不料竟看到殷氏和虞二小姐狼狈地坐在地上。
他当下生了几分惊疑,见永安宫的门关被上,这才装作不经意间路过,躬身上前:“不知二位主子可有何吩咐?“
殷氏和虞二小姐刚受了屈辱,脸色青白不定,许是见喜盛穿着太监服饰,倒没怀疑什么。
二人互相搀扶着起身后,殷氏褪下手腕上的一直玉镯,递到喜盛手里,轻声细语道:“敢问公公,何处有更衣之地?”
喜盛瞥了她们一眼,了然于心,立即笑眯眯地道:“不敢不敢。”
他收下镯子,指着钟粹宫道:“前边就是钟粹宫,里面只住着一位令嫔主子,令嫔主子最是温柔和善,夫人和小姐若是相信奴才,那奴才便带二位去钟粹宫更衣,如何?”
殷氏心下揣揣:“令嫔主子?”
喜盛笑着:“是啊,夫人尽管放心,只要您去与令嫔主子打了招呼,令嫔主子必定十分乐意。不瞒夫人,如今宫中啊,最得宠的便是令嫔主子了。”
他不动声色地透露着消息,见虞二小姐轻扯了下殷氏,殷氏想了一想,终是点头:“那便劳烦公公指路了。”
喜盛将殷氏和虞二小姐带到姜令音面前。
姜令音方才更换了一身吉服,搭配着脸上的妆容,周身气势叫人望而生畏。
她瞧了眼喜盛,微蹙起眉。
殷氏极有眼色,拉着虞二小姐俯身道:“臣妇虞殷氏携女虞氏,给令嫔请安。”
“方才在充仪娘娘那儿喝茶,不慎湿了衣裳,不知令嫔这儿可否方便,允臣妇和小女更一身衣裳?”
姜令音作恍然大悟状,立即将二人扶起,转头又吩咐杪夏:“还不带快虞夫人和虞小姐去更衣。”
见姜令音同喜盛说得一般温柔和气,殷氏和虞二小姐眉头舒展开,再次向姜令音道谢。
杪夏带着二人下去,喜盛毫不含糊地跪到地上,将自己的所见所想一一告知于姜令音,末了,他道:“主子,奴才想,应当是祺充仪将她们轰了出来。”
姜令音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此事做的不错。”
“等会将这件事也一并传出去。”
她面露哂笑,“也让宫跟着乐一乐。”
永安宫
祺充仪面孔扭曲,恨声:“云栀,你去告诉他,让他死了这条心,有本宫在,虞家这辈子都休想再送进来一个女儿!尤其是殷氏的女儿虞湘意,本宫决不允许她入宫侍奉陛下。他若是不愿意,本宫明日就去请旨,让陛下赐婚。让她们滚出长安,
听清楚没有?”
云栀低着头,称“是”。
祺充仪仍不解气,又咒骂了一阵。
云栀始终垂首缄默不言,在祺充仪看不到的地方,手却悄然握成拳头。
殷氏虽然不是老爷的正房夫人,却执掌中馈多年,深得老爷宠爱。
她一大家子的性命,也都在虞家。
殷氏和虞二小姐更了衣裳,重新整理了妆容,再出来面对姜令音时,便显得更加局促了。
“今日多谢令嫔,令嫔实乃心善之人。”
姜令音颔首收下她的夸赞,又贴心地道:“宫宴就快要开始了,我让宫人送夫人和小姐去安福殿吧。”
母女二人欠身道谢:“那便不打扰令嫔了。”
姜令音目送她们离开,脸上笑容渐渐收敛,归于平静。
她静静看了远处半晌,忽地自言自语:“这虞二小姐,与祺充倒是半点不像呢。”
冬灵听了这句话,笑道:“毕竟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奴婢想,祺充仪应当像她的亲生母亲吧。”
“真是可惜了。”姜令音唏?了一下。
可惜了虞夫人,竟生出这样一个女儿来。
殷氏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庶母,大庭广众之下,竟将庶母轰出永安?……………
姜令音轻摇了摇头,眉宇间却蕴起一抹笑意。
做得简直太好了。
真是生怕旁人没法子去指摘她的错处呢。
姜衔玉依依不舍地送绥安侯府的三个女眷出了宜庆宫。
不多时,兰汀面色古怪地进来对她道:“娘娘,方才永安宫那儿出了一件事。”
姜衔玉“哦”了一声,却不好奇。
兰汀接着道:“听说是祺充仪将虞家夫人和二小姐轰了出来。”
姜衔玉略正了色:“怎么回事?”
兰汀有些迟疑:“似乎是,为了虞二小姐入宫的事......”
这下,姜衔玉是彻底的惊讶了:虞二小姐入宫?
兰汀也觉得奇怪:“消息还是从永安宫那儿传出来的呢,都说虞二小姐快要入宫了。”
但年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姜衔玉轻蹙着眉,犹有不解。
不止是她,得了消息的各宫嫔妃都心下一惊,面露奇怪。
淑妃执盏的动作一顿,“虞二小姐?”
绫屏点点头:“是。”
“奴婢想,应当并非空穴来风。毕竟,虞二小姐被轰出永安宫那一幕,不少人都瞧见了。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还发现,虞二小姐脸上有巴掌印呢。”
淑妃放下茶盏,加重语气:“事关虞二小姐的名声,立即传本宫旨意,不可再传此事。”
“宴会就要开始了,且随本宫去安福殿吧。”
绫屏明白她早去的意思,立即着人准备步辇、仪仗。
消息能传得如此之快,喜盛和杪夏都功不可没。
杪夏领着殷氏和虞二小姐特意从御花园这一条路走,绕了皇宫一大圈。
而喜盛则跟在她们后面,散播着消息:虞二小姐要入宫了,祺充仪因此不满打了虞二小姐、祺充仪将虞夫人和虞二小姐赶出了永安宫等等。
等祺充仪听到消息时,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