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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江年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眼神,立刻绷着脸,一脸不甘心看着汪敏:“娘……”
“您真没必要这样做。”
他脸上是苦涩无奈的,但是,谁都不知道,他心里,乐滋滋的。
以后,元婉如想要打发他出去,也没办法了吧。
让她次次都撵着他走人,好似他会踩脏了眠月阁的地似的。
玄青说得对,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若不在她跟前,她哪里能看得见他的好。
汪敏面无表情扫了他一眼:“你诡计多端,我不得不防。”
婉如这一阵虽然比以前大胆了许多,但是看样子,还是被江年拿捏得死死的。
若是不让白姑姑去看着他们,她前脚刚把榻搬走,后脚他就能去找一张新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儿子手下有不少能人。
玄青和玄影不过是明面上的护卫,暗地里,他还有一些人手。
这件事,她不能不管。
若是放任下去,万一哪天被旁人钻了空子,江年喜欢上了别人,那婉如该如何是好?
“婉如,你别纵容他,他以后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为你做主的。”
这深沉的厚爱,元婉如真是……没办法说理,只能僵硬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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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眠月阁的时候,卧室多了一堆男人的东西,而外间那张罗汉榻,已经被人搬走了。
陆江年跟着她进了内室,脚步轻快,他感觉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云端之中。
终于,他又回来了。
他大马金刀,坐在床前的木椅上,死死绷紧脸,生怕露出一点喜色,让她怀疑。
元婉如恨声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在望春堂的时候,为什么要顶撞娘呢?”
“现在好了,白姑姑跟过来了,以后该怎么办?”
陆江年捏了捏拳头,才控制住情绪,讥笑道:“我能怎么样?”
“你这般嫌弃我,我难道还非要回来碍你的眼吗?”
“我当然要坚决表明我的态度,省得你觉得我故意赖上你了。”
元婉如要被他气死了。
“你是不是吃错药,变傻了,你说出那些话,只会适得其反。”
陆江年无所谓地“哦”了一句,“怪我?”
“我若是傻,也是被你气的。”
元婉如气结,狠狠剜了他一眼:“现在该怎么办?”
她的眼睛好似会说话,一颦一笑,一嗔一怒,都有万种风情,令人迷醉。
陆江年眼底深处,溢出丝丝柔情,他从怀里掏出一对葫芦型的玛瑙耳环:“气什么,我即便是住回来,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还是,你担心你把持不住?”
元婉如看都没看他手里的东西,讥笑道:“你真有自信。”
“现在天还不冷,我们轮流打地铺,地上铺上厚厚的被褥,应该也冷不到。”
陆江年没想到,她还是坚持不肯与他同床共枕。
这个女人,真是冷漠无情。
虽然,他住进来,也没有更多的打算,只是想要她正视他的存在而已,但是这样被她嫌弃,他也不爽。
哼!
今天先这样,饭要一口一口吃。
过两日,这个地铺,也不会存在了。
“这对耳坠,是太子妃送给你的,你不看看吗?”
元婉如疑惑地看着他:“好端端的,太子妃为什么会送给我?”
“太子妃生辰那日,你在东宫出了事,太子妃一直觉得不好意思,今天我去东宫,她就差人送了这对耳坠子,说觉得适合你,让我捎回来给你。”
耳坠子小巧别致,元婉如挺喜欢的。
就是礼物来得莫名其妙。
事情多过去好多天了,太子妃这时候才送东西,怎么想,都怪怪的。
陆江年抓过她白皙的小手,将耳坠子放在她的掌心:“给你,你拿着就是了。”
其实,根本就不是太子妃送的,而是他回来的路上,特意去选的。
自从在东宫,起了送东西给她的念头,他就按捺不住了。
路过首饰店的时候,他进去一趟,选了这对耳坠子。
陆江年怕她还要深思,便岔开了话题:“对了,那个山楂,你审了吗?”
元婉如今天白天,抽空审了山楂。
其实,山楂的事情,很简单,她交代的和喜鹊交代的差不多。
周芳是二夫人,更有管家的权利,而元婉如只是一个孤女。
山楂是会个审时度势的,面对周芳的利诱,她半点犹豫都没有,一心要当周芳的马前卒。
因为知道山楂不认识字,留雁和留枝故意在山楂面前,看过那张“布防图”,并口口声声说是曹兰欣写的字据。
山楂在偷荷包的时候,打开查验过,确认无误才拿去给喜鹊的。
“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人我已经交给许婆子了。”
反正,人是不会再留在身边了。
陆江年沉吟片刻:“当初是谁推你,你可曾看到可疑的人?”
“没有,那时候,我有些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周边的一切。”
闻言,他打量着她,心里的怪异越发明显。
元婉如,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段时间,她给他的感觉,明明是果敢聪慧,遇事冷静的人。
可是,在望竹湖一事中,她又是那般单纯可欺,凡事都被人牵着鼻子走。
这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居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真是让他捉摸不透。
“这个人,显然要置你于死地,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我会接着查下去,你也要小心,别让人再害了。”
元婉如点头:“嗯,我会小心的,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害我的性命。”
陆江年一脸肃杀:“不管是谁,我一定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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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元婉如明显感觉到,屋里多了一个男人,是多么不自在的一件事。
陆江年去净房沐浴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元婉如有些坐立不安。
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还以为,她能够把陆江年,当成火车卧铺的陌生男人一样,彻底无视。
可陌生男人不会在她房间洗澡,更不会披着一身寝衣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散落的长发,被水汽蒸腾过的俊脸,还有深沉迷人的双眼,直勾勾看着她的时候,真的有些撩人。
阳刚之美,也是一种诱惑。
她吓得落荒而逃。
陆江年看到她略微仓皇的背影,勾起了一抹得意的浅笑。
他坐在桌边等她,故意扯了扯衣襟,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膛。
然后捧着一本书,装模作样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