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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大黄的功劳

作者:柿子小憨憨字数:4273更新:2024-12-20 19:31

汪---

东屋里头,传来一声声犬吠,王月玲忙掀帘走了进去,沈青和豆子紧紧跟上。

东屋,家具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台缝纫机、一张办公桌。

此刻,大黄正朝办公桌的最左边抽屉狂吠。

王月玲瞳孔地震,一脸紧张的盯着抽屉,“你们...到底想干嘛?”

“找人啊!”

沈青实话实说后,把大黄唤到自己身边。

不过,王月玲显然不信‘找人’的话,她走到办公桌,站在那个抽屉的前面。

“豆子,你---”

“王婶,没骗你,我们真是来找人的。

我爸失踪了,大黄鼻子灵,会寻味追踪,它闻了闻我爸的旧外套,就领我们来你家了。”

“什...什么?”

王月玲心里咯噔一下,她双手紧紧抓住桌沿,扫了一眼在床上躺尸的丈夫后,道:“我家抽屉小,藏不了人,你俩去别地找找吧。”

沈青:“成~”

豆子还想说点什么,沈青却拉着他离开了。

出了堂屋,众人好奇追问:张建民在不在李东家?

豆子摇了摇头,就往院外走。

东厢房,王月玲透过窗户,瞧见一群人往外走后,忙拉开抽屉。

她清空里面的木梳、毛线、镜子等杂物,大拇指贴紧抽屉底右侧,向下一按。

霎时!

抽屉底板的右半侧,便似跷跷板般一头高一头低,翘出一条宽缝。

王月玲手指伸进宽缝,捏住抽屉右半侧底板,斜向上使力,将它抽出来。

底板下方,不是空气,而是一个3厘米高的夹层,夹层正中央躺一巴掌大、红绒布材质的钱包。

王月玲看见钱包后,长舒一口气。

她拿起钱包,欲点一点数额,却发觉...厚度不对劲,忙打开钱包,取出一沓面额皆为1块的票子,数了三遍,确认少了...5张。

“妈,出来吃饭。”李子婷脑袋探进东屋喊道。

王月玲攥紧钱包,“子婷,今天我上工之后,有谁来过咱家吗?”

李子婷回忆一番,道:“上午,我在井旁洗衣服,没有外人来过咱家。

下午!

爸和子林回来了,爸倒头就睡,子林去找朋友玩。

我到菜园忙活,深翻空菜畦,移栽白菜苗,给萝卜、蒜苗等施肥,是否有人进过前院,我还真不清楚。”

“有,下午有人来过。”

锅盖头小男孩,脑袋钻进门帘内。

“下午,我在院子里玩弹珠,一个抱着葫芦的大叔,身子晃悠着走进东屋,喊醒了姑父,两人聊了一会后,那人笑着离开了。”

男孩,名叫王一凌,是王月玲娘家亲哥的儿子,年纪小,还没开始上学,来小姑家住几天。

葫芦+晃悠的走路姿势,让王月玲笃定,下午来串门的,就是酒鬼张建民。

“一凌,那人和你姑父聊了啥?他走时,你姑父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

“当时,我跟着那个大叔走进东屋,他喊醒姑父后,就把我撵出去了,我不清楚他俩聊了啥。

大叔走后,我掀开帘子瞅了一眼,姑父是醒着的,还...躺床上蹬腿大笑。”

砰---

王月玲猛拍办公桌,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

李子婷吓得打了个寒噤,“妈,怎么了?”

“没怎么,你带一凌去吃饭,吃完甭跑出去凑热闹,洗洗就去睡觉。”

“妈,你真的没事吗?”

“我能有什么事?!!前两天,碰到一个中医,喊他帮我把把脉。他把完,说我壮如牛,气血足得不行。去吃饭,饭菜凉了,吃了会拉肚子的。”

李子婷一脸孤疑,但还是听话照做,拉着小男孩回到桌子旁。

王月玲扭头怒瞪李东。

啧,原以为进了小偷,没成想是出了家贼。

睡得很香,是吧,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王月玲撸起袖子,拉开办公桌的最左边抽屉,里头装了两个火柴盒般大的纸盒,盒上印有铁针图案。

娘家嫂子在纺织厂当工人,每逢重大节日,厂里都会给员工发点肥皂、铁针、碎布等福利。

嫂子用不完,就匀出一些东西,送给了她。

王月玲拿起一个纸盒,拆开后,眼睛发狠地盯着那些崭新、泛冷光的铁针。

……

另一边,众人出了院子,来到小路上。

“沈青,你这狗不行啊,豆子爸压根没在李东家。”

“就是。那狗带队时,总是往天上嗅,演得跟真的一样。结果...啧,搁人屋里转了一圈,啥也没发现,趁早领回家栓着,省得丢人现眼,哈哈。”

沈青瞥了一眼开腔者。

个头不高,黑瘦,两腮向内凹,名叫李水,和沈铁栓交好。

这时,人群里传出反驳声。

“丢人现眼?

李水,你耳朵聋了啊。

王月玲不是说了,早上,豆子爸来过她家一趟,和李东一同去了镇上。

豆子爸早上去了哪儿,这狗都能闻着味追踪到,豆子爸之后去了哪儿,它定也闻得出来。

狗,不仅有灵性,还很邪门,对它不敬,小心倒大霉。”

李水一脸不悦,挥胳膊道:“哼,少扯那些有的没的,当我是吓大的啊!”

李水嘴上虽是这样说,身子却慢慢向高壮男子靠拢。

沈青收回目光,把外套再次伸到大黄面前。

“甭受他们影响,王月玲说了,豆子爸早上来过她家,是以,你没闻错,也没带错路。来,闻一闻,再继续找。”

大黄鼻子埋进外套袖口,狠吸了几口,接着,仰头嗅了十几秒空气后,汪,朝北边吠了一声。

豆子望向北边土路,“又有情况了?”

沈青:“不清楚,先跟过去看看,大黄,前面带路。”

大黄听懂指令,往北跑到大塘。

大塘是东西向的,长200米,宽5米。

它在大塘西岸草丛中嗅了一番后,继续朝北跑,跑至煤渣路,又往西边走去。

“豆子,我记得你爷领几人朝西边走了,咱们也往西...路线不就重了嘛,你爸若是在煤渣路附近,你爷早就瞧见带回来了。”

一男子困惑道。

豆子扭头看向对面黑乎乎的麦地,“没重,我爷沿着路北土沟走,咱们沿着路南村庄走,路线不一样的。”

“也对!”男子赞许点头。

夜幕下,大黄领着众人,略过榆钱树,进入辛庄地界,继续往前走,来到辛庄小卖部。

这是一座带围墙的宅院,院外,以局部加高围墙做后墙,建了一间房,来充当小卖部。

小卖部,前面安了两扇门,透过铁窗,能瞧见后墙也安了一扇门。

此刻,大黄站在门口,狂摇尾巴。

沈青揉了揉狗头。

“大黄,外套主人这会子若在小卖部里,或者后面的宅院里,你吠一声,我就去敲门。

若他只是在这儿驻足过,你继续嗅空气,看看他离开后,又往哪里走了。”

大黄没有吠叫,而是往西走了六七米,来到‘T’字路口处。

它鼻子贴着地面嗅了一番,便往南边走去,众人连忙跟上。

居住在土路两旁的村户,瞧见浩浩荡荡一行人,好奇凑上前,问他们要干嘛去。

得知缘由后,有的回家,该吃吃,该喝喝,有的拿起手电筒,甭管是想看热闹,还是真心想帮忙,找人队伍算是壮大了。

略过村庄后,大黄继续往南。

忽的!

连成一大片的乌云,遮住了月亮,令手电筒灯光之外的区域,陷入了一片黑暗。

风一吹,土路两旁杨树上的叶子,便沙沙作响。

远处漆黑的麦地,也会冷不丁传出一声怪异的鸟叫声。

沈青倒退着走几步,扫了一眼众人,没瞅见腮帮子凹陷的李水,估摸未进辛庄前,他就掉队溜回家了。

沈青转身轻蔑一笑,继续跟在大黄身后。

不一会儿,众人来到了西塞...大塘旁。

这个大塘,长1000米,宽8米,坡缓水深。

坡上爬满常春藤,偶尔能瞧见一些土台阶,供村户下坡取水。

大塘两岸,零散着摆了一些大石头,早年间从石矿拉来的。

有何用处,不得而知,只晓得在这儿摆了很多年了。

大黄沿着大塘南岸,往东边走去。

沈青抓一节常春藤。

触感冰凉、略微粗糙,使劲掰,它没有被折断,还弯出一个弧度来。

嗅之,无刺鼻异味,反而有一缕清香。

除了细点外,没旁的缺点了,回头割一些藤蔓,编成篓子装货用。

沈青放下常春藤,大步往前走。

走着走着,大黄脚步一顿后,加速狂奔,似乎发现了什么。

“有情况!”

豆子提速往东跑,沈青紧随其后,众人...有的追着跑,有的腿脚不行,脚速没咋变。

跑了500多米后,大黄冲下塘坡,驻足在常春藤中狂吠。

霎时,追到岸边的众人,炸开了锅。

“叫声这么亢分,铁定瞧见了什么。”

“对,没错,我家狗看见老鼠,也是这样叫的。”

“啧,西塞离村子好几里路呢,建民真能晃悠啊,要不是大黄,贵知道他在西塞大塘。”

沈青:“大家伙,甭因为咱们人多,就大胆下坡呐。

坡,看着缓,但也不能保证没有易滑脚的地方。

夜里黑,水又深,真滑进水里了,大家看不见水底有人,你也扑腾不出水花。

我和豆子先下去,查清情况后,再看看要不要喊人下来帮忙。”

“这话说得在理,安全最重要,喂,张年,你小子,把脚收回来。”一中年男子呵斥道。

张年,是豆子的堂弟,就是那位帮豆子家脱大豆时,抄起豆秸耍了一套猴棍的小伙。

张年撇嘴抱怨,“不下就不下,那么凶干嘛?”

沈青摇头一下,和豆子一同往坡下走。

坡,并不好走,落脚容易,抬脚难。

概因,错杂分布的藤枝,会卡住鞋跟和鞋尖。

硬拔,鞋子会掉,只能斜着往上拔,特别拉低脚速。

沈青迈着大步,率先来到大黄身边,手电筒往下方一照,瞧见张建民躺在地上,下巴黏腌臜物,右手还抓着一个破口子的酒葫芦。

沈青眉头微皱,他闻到了血腥味,往下走几步,用树枝拨开藤叶后,发现了血腥味和源头。

一个小拇指粗的树桩,贯穿了张建民左腿的小腿肚,鲜血浸湿了裤子,和一小片土壤。

向下望去,一道0.6米宽的碾痕,直通水面,向上望,也有一道直通岸边的压痕。

这时,豆子也走到了大黄身边。

瞧见躺在地上的某人后,他先长舒一口气,再气愤道:“大晚上的,这么多人打着手电筒,四处找他,他可倒好,躺在藤条上呼呼大睡。”

沈青抿了抿嘴,“不一定是睡着了。”

豆子抓住亲爸的肩膀,用力向上抬,并用脚抵住他的后背,省得...其又躺回去了。

“不是睡着了,还能是啥?大青,来,搭把手把我爸抬上岸。”

沈青:“你还是先过来看看吧。”

“看什么?”

豆子虽心存疑惑,但仍照做。

他往坡下又走了几步,瞧见伤势后,目露震惊。

“这...这咋扎的啊?”

沈青扫了一眼四周,张建民身旁,有一扇形的压痕,树桩横截面,是倾斜的,上头除了血、毛刺外,还有一点石头粉末。

“我有一个猜测。”

“什么猜测?你说。”

“你爸,下巴黏有呕吐物,岸边和坡上,既没瞅见成滩的腌臜物,也没闻到刺鼻发酵的酒臭味。

他应该...呕了个开头,遭遇一个突发事件,被迫终止了呕吐。

我猜测...他当时站在岸边,扶着一块石头呕吐,脚一滑,或者手一滑,摔下了缓坡。

身子停止往下滚的那一刻,腿肚恰巧架在了树桩上。

那块曾被你爸扶过的石头,晃悠几秒,便开始往坡下滚,碾压你爸小腿,令树桩扎穿腿肚后,滚进水里消失不见了。

除腿肚外,腿骨是否受伤,得送到医院检查一番才能知道。”

豆子扫照水面,虽泛着粼光,但仍黑漆漆的,瞧不清水底有什么。

不过,正下方水面和藤蔓的交界地,坑坑洼洼,有很深的压痕,估计当时情形,和沈青猜测得差不多。

沙---

一位个高体壮、耳垂厚大的中年男子,往坡下走来,他叫张毛,是豆子的三叔。

“豆子,你爸...在坡上吗?”

“在呢。”

此刻,豆子的脸色,没有刚才那么焦急了。

他看得很开,人,找着了便好,至于伤势...比这更严重的场景,又不是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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