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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叶治水驱虫

作者:柿子小憨憨字数:4316更新:2024-12-20 19:30

哗---

在阵阵淅沥沥声中,具有浓烈气味的绿水,透过纱布缝隙,流淌到桶内。

人多干活快,不一会儿,一半叶子变成六桶绿水。

大宇望着一堆绿叶,“沈青,剩下的叶子怎么处理?”

“泡进水桶密封起来,让它慢慢的沤制,之后,一瓢沤汁兑一桶水,也能拿来当‘叶汁水’用。”

“行~”妇人默默记下要点,“那个,怎么把水弄到枣叶上,拿瓢泼吗?”

刚才,小月虽没去过菜园,但大宇每次折回前院,都会通报治树进程,因此,她才晓得‘叶汁水’的用途。

“媳妇,我有办法。”

大宇眼睛一亮,火速跑进屋子,翻找一通后,拿回一大号的竹筒枪。

小月略微震惊,“咦,咱家还有这玩意?”

“嗐,认识你之前,我特别爱玩,摸鱼、掏鸟蛋、打弹弓等,我啥都干。

这把枪,是我跑李家庄竹林,找了一整天,眼睛都酸了,才发现一根细点的竹子,又耗了半天时间,才做出来的。

娶了你之后,我收了玩心,便把它塞旧床底下了,没成想,它今天还能再派上用场。”

李家庄竹林,是毛竹林。

竹子茎粗为8~16厘米,想在林中找个细点的竹子,确实比较难。

沈青走上前,细瞅竹筒枪。

长约1.5米,粗如手腕,表面落满灰尘,还布有一条30厘米长的裂缝。

“大宇,你去找点东西,把裂缝给堵住,不然竹筒密封性太差,药水喷不远的。”

“好~”

大宇再次跑进屋,抱回一堆东西,如化肥袋内膜、布条、麻绳等。

擦净筒身浮灰,瞄准裂缝,先缠内膜,再缠布条,并用麻绳捆紧,末了,再在底部钻几个小孔。

随即,一行人带着工具,如水桶、竹筒枪、木梯、斧子,来到了菜园。

木梯,支在枣树旁。

吸满一筒药水后,大宇爬上木梯,瞄准枣叶背面,推动长柄。

霎时!

枪的底端,喷出数道水柱,枣叶、侧枝、地面,皆落有浅绿色水珠。

待底部喷不出水柱了,那就再吸一筒,继续喷。

当一小片区域内的枣叶,全被药水打湿了,那就挪动木梯,去喷下一片区域。

……

太阳南移,乌云变幻。

良久,当最后一筒药水,被喷到枣叶上时,大宇爬下木梯,抄起斧子,开始砍分蘖。

一手握紧小树苗,向外一掰,一手猛挥斧子,砍断木茎。

不多时,三株枣树旁的分蘖,被砍得一干二净。

大宇将树苗拾到一块,还用麻绳绑成一捆捆的,打算晒干了当柴火烧。

倏地!

后脖颈刺挠发痒,他下意识伸手抓挠。

结果,抓到一个柔柔的、滑滑的玩意,捏到面前一看,竟是一只白粉虱的尸体。

他扫视一圈地面,又发现一些白粉虱。

有的已经翘辫子了,有的还能缓慢爬行,但...爬上一小段距离,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似在等待死亡。

一只是偶然,两只是巧合,可短时间内,从树上掉下来这么多小虫子,铁定是药水发挥效用了啊。

大宇将成捆的树苗,扔到菜园外头,便快速回了前院,顾不上洗手,东西一卸,就大声喊道:

“奇了,真神奇,药水,刚喷到叶子上,地上就落了一层小虫子。”

啪---

李坚晃神间,随手落下一颗棋子。

王文正看向倒退一步的‘兵’棋,忍不住摇头一笑。

李广田目露不解。

“李老,在我们这儿,下象棋有一口诀。‘马走日,象走田,车走直路,炮翻山,士走斜线护将(帥)边,小卒(兵)子一去不复返。’,你的‘兵’咋倒退一步了?”

“这---”

李坚回过神来,尴尬一笑。

“那小子的喊声,太洪亮了,吓了我一大跳。来,继续。”

李坚将‘兵’往前挪两步,便继续和王文正对战,然而,他心静不下来了,眼珠也不自禁瞟向藤篓。

在学校,想对付白粉虱,联苯菊脂+啶虫脒+水,调配成杀虫药剂,喷洒在植物叶子上,几小时就能见效。

在乡下,农药很难买到。

小伙用‘叶汁水’杀虫,并很快见到药效,确实令李坚惊讶,但想让他佩服,还得看藤篓内的景象。

须臾,‘黑車’吃了‘红帥’,王文正赢了这盘棋。

“嘶~”

李坚捶了捶后腰。

“坐了近一个小时,腰酸得不行。书记,棋就先下到这儿吧,我们起来活动一下,顺便看看紫苏恢复得怎么样了。”

“也好~”

大宇收起象棋,其余人往紫苏靠拢,沈青迈着大步,率先按住了藤篓。

他驱动异能,向紫苏根部的绿团,注入一丝生命力,并依据经验,心里暗暗进行30秒倒计时。

“小伙,咋还不揭藤篓?莫不是心里没底,不敢揭?”李坚催促着。

“怎么会?”

沈青眉毛轻挑,数完最后三个数,一把拿起了藤篓。

顷刻间,一株茎直叶挺的紫苏,展露在几人眼前。

“喔!”

小月惊讶不已。

“真活过来了,水灵灵的,晚上掐三片紫苏叶,切碎打鸡蛋汤喝。”

李坚凑近仔细瞅。

梢头,不再弯折,叶片,挺翠、脉络清晰,还散发一缕淡淡的辛香。

茎杆,笔直不说,就连上面的绒毛,都透着一股鲜活气息。

“这...真是刚才那株病紫苏?”

王文正嘴角牵起,笑意直达眼底。

“紫苏根部土壤是湿的,上面还残留着指印,适才,藤篓刚倒扣住紫苏,大宇就拖拽树枝回了小院。

随后,他们忙活对付白粉虱,咱俩偷懒下象棋。

而且,你和藤篓是正对着的,倘若真有谁动了藤篓,替换掉病紫苏,那绝对逃不过你的眼睛。”

是啊!

刚才一心二用,一边下棋,一边偷瞄藤篓,李坚能百分百确定无人动手脚。

想通后,李坚笑容灿烂,这一回他打心底佩服沈青。

“小伙,我服了,你啊,是有真才干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实验小组?”

“李老~”

王文正嘴角牵起。

“上面政策好,不仅分田到户,还派教师带学生到乡下搞实验田,指导村户种植,提高庄稼亩产量。

按照上级命令,大队出面代租10亩良田,充当实验基地,而你们的一应开销,先记账,再由上级报销。

沈青是本地村民,不在实验人员名单之中,若中途加入,他产生的开销,由谁来负责?

让他自负?把人喊过来帮忙,却还让人掏钱自负开销,这于理不符啊。

先记账再报销?他不在名单之中,上面不会批准的,若再派个人,下乡调查名单问题,那可就遭了。

你自个掏钱,包揽他的花销?跟你来的那帮学生,心里不会吃味嘛。”

“这个---”

李坚一时语塞,想不出反驳的话。

“嗐,李老,许家寨和安宁村离得并不远,往后总能找到机会,在植物相关层面上,和沈青互相探讨一番的。”

“也对~”

李坚了然点头,做不了小组成员,退而求其次,偶尔讨论一番,也不是不行。

其实,就算王文正不插嘴,沈青也不打算加入劳什子实验小组。

他抬头望天,乌云向内聚拢,高空灰蒙蒙一片。

“这天...怕是要下雨了,我们回吧。”

王文正:“嗯,是该回去了。”

“等一下。”大宇出声拦人,“小伙,你报个数,我把治疗费结一下。”

“若是治几十株树,不用你提醒,我老早就报出个数了,可就三株树,治起来也没费多大工夫,不用给了。”

“那哪成啊!甭看那几株树小,每年能结几百斤枣子呢。

于你,泼出几筒药水,费了几小时工夫,于我,挽回一大损失。

不给治疗费,我心里不踏实。”

沈青思索片刻,“三株...量太少了,实在算不了价钱,这样,我挺喜欢你家茶水的味道,你给我包点茶叶,权当抵了治疗费。”

大宇目露困惑,“什么茶?”

“武夷山的种族茶。沈青,你小子挺识货啊。”

“山茶啊,等着,我这就回屋包点。”

大宇跑进屋子,寻一张报纸,包了一些种族茶,塞给了沈青。

随即,几人又寒暄几句,便离开小院,往回走。

……

途中,李坚绕着沈青打转,问东问西的。

如,从哪学的技能,玻璃瓶内的水,是否也由植物汁液勾兑而成,对于小麦赤霉病怎么看。

沈青:……怎么看?睁眼睛看呗~

赤霉病,别名烂麦头,是一种气候型真菌病害。

小麦扬花灌浆时,若遇上连绵阴雨天,而且,空气中又含有大量赤霉菌时,小麦就容易患上赤霉病。

此病,可引起麦根发腐、苗株枯萎,当然,‘烂麦头’不是白叫的,其最大的危害是---穗腐。

麦穗会发腐,或着长白霉、红霉,降低千粒克数,影响产量。

赤霉病的防治,拢共有四大步。

一,焚烧麦茬,或泼洒草木灰;

二,挑拣个大饱满的麦种,拌上一些农药,或过一遍石灰水;

三,合理排灌,一下大雨,就挖排水沟,防止地里积水;

四,小麦扬花初期,喷洒抗病菌的农药;

其实,只要第一步做好了,小麦染上赤霉病的几率,就会降低一大半。

概因,绝大部分致病菌丝,都残留在麦茬和土壤里。

遇上合适的气候,比如温暖的连绵阴雨天,它们便会繁殖,向空中抛洒病菌。

大豆不染病,但明年还得种小麦不是,火一烧,草木灰一洒,病菌、虫卵,便能消杀掉九成左右。

须臾,四人回到麦场。

李坚还欲追问,一戴眼镜小伙急匆匆跑来,称农药已拿到后舍,拌麦种需要教师指导,把人拉走了。

农药?拌麦?

沈青望着二人离去背影,“书记,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是农药。您给大家伙提个醒,省得有倒霉的鸡、鸭,偷吃拌了农药的麦种,惹出事端来。”

“什么?!!”

王文正心里咯噔一下。

鸡、鸭一旦偷食过量的拌药麦种,活命几率约等于0,赔点钱就能了事。

怕就怕,村户舍不得埋掉被毒死的鸡鸭,偷摸烫毛去内脏,烧熟了吃。

“广田,你先写一份警醒告示,贴在公告栏上,回头让许跛子拿大喇叭喊几遍。

写完,再去一趟后舍,提醒李老等人拌麦小心点。”

“欸,好。”

说完,李广田转身跑进了一条小巷。

王文正看向沈青,“今个你又是治扫帚病,又是驱白粉虱,还顺便救活一株蔫紫苏。我看得出来,你在植物方面很有几把刷子。往后,你不妨时常来队里,到后舍聊一聊,互相学习一下。”

沈青眸子微凝。

之前,李坚提议扩增小组成员,王文正严词拒绝。

现在,李坚走了,王文正反倒让人时常去后舍,并且聊一聊。

沈青断定,绝不是单纯‘互相学习’那么简单。

“书记,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去了没东西可聊。

聊实验?

我又不是小组成员,实验进程、内容,我一概不知,压根没法插嘴。

聊种植?

我虽擅长给植物治病,但在种植上面...老实说,还不如村口下棋的老大爷。

聊治病?

种子还没入土,后舍都用上农药了,后期遇上病虫害,九成九也是上农药。

而我,一般用植物萃取的汁液,再配一点中药,来治病虫害。

两个治病法子,不是一个派系的,若碰到犟驴,一定要争个高下,非闹僵不可。”

王文正摇头一笑,“你去了,不用搭理学生,只跟李老聊就行。”

“李老和学生,住的是联排屋子,吃的是大锅饭,干的是同一件事。真去了后舍,咋可能不跟学生打个照面?”

“这---”

王文正揽着沈青,来到树下。

“我看得出来,经过刚才的事,李老很欣赏你,乐意跟你探讨,也能听进去你的劝。”

‘劝’字,咬音极重,令沈青精准抓住了重点。

“劝?”

“是呐。”

王文正长呼一口气,“说实话,我有点不太放心那帮人,究其原因---”

“一是,我管不了他们。

之前的知青,是划拨到大队内部的,有一本子的条例,来约束他们。

装病不上工、偷挖红薯、搞小群体、看违禁书等,只要举着条例本、戴着红袖章,就能罚他们。

可...后舍那帮人,是省部直接派来的,还带着‘指导种植,提高产量’任务,吃喝用度的花销,也由上头负责,我没太大权力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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