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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甜杆的滋味(二合一)

作者:柿子小憨憨字数:4264更新:2024-12-20 19:30

沈青和乔宇,继续向东走去,来到小瀑布时,袋内已装了两只野兔。

趟过小溪,一路向西,走到鸡头峰时,袋内又多了四只野兔。

此次赶山,拢共猎到了六只野兔,超额完成了季雪的嘱托。

缝制两双护膝,四张兔皮足够用了,剩下的两张,他打算送去许家寨。

许保康大冬天时,也得握着凉竹竿赶鸭子,张桂玲身子弱,常年手脚冰凉,两位都是需要仔细保暖手部的主儿。

至于许玉娟...能不能为江风捞到点边角料,全看她的本事了。

沈青领人翻过鸡头峰的半山腰,来到拐枣所处的倾斜土路上。

沈青:“你咋来的?骑摩托?”

“没骑车!”

乔宇忧愁望着绵长无尽头的土路。

“摩托,被我哥借走了,我花钱雇了一辆摩的,车主载我来的,还约定好,当天下午4点,来接我回城。估计车主没等着人,误以为我提前走了,就自个回去了。他不吃亏的,来回的车费,我都提前付过了。兄嘚,我们...要走着回去吗?”

沈青摇了摇头,“我骑车来的,你不用费脚,只管坐就成。”

“那就好~”乔宇暗舒一口气。

刚才的‘烧烤-瀑布-鸡头峰’路程,已经令他双腿发酸打颤,实在没信心再走一个小时的路了。

二人边向前走边闲聊。

“乔宇,你失踪两天,家里该心急如焚,报警找人了吧?你爷爷,五月份时胃口不好,九月份了,胃口还不好,就没有上医院看过吗?”

“那个,我家里...应当不着急的,我在家待不住,搁外头玩个两三天再回家,那是常有的事,估计他们连我失踪了都没发现呢。

我爷爷去医院检查好几次了,胃,一点毛病都没有。人老了,会莫名对某一样东西特别执拗,我爷爷拗的点,就是吃了。”

寻常村户,胃口再不好,也得硬着头皮干饭,不吃,哪有力气干农活?

虽不知乔宇的底子,但从其代步工具、穿着谈吐来看,家里非富即贵,其爷爷即便一顿吃不了几口饭,那也有别的法子,维持正常的体力。

比如,含点参片,喝点滋补汤剂啥的。

须臾,二人走到坡上爬满蛇莓的地界。

沈青扒开红薯藤,右肩抵住横杠,将其扛回土路上,还薅了一把野草当刷子,拍掉车身上的浮灰。

“乔宇,你会跳木马吗?”

“会,那可是我的强项。”

“待会儿我骑上车,你像跳木马一样向前跳,坐上车后座,途中我喊你下来时,你再向后跳。”

“没问题,二八大杠,我打小就骑,咋样上车,我熟悉的很。”

“那感情好!”

沈青将装野货的藤篓,套进车后座的左背篓内,还把两只狗抱进右背篓内。

大风吐着舌头,兴奋的动来动去,整得自行车左右摇晃。

汪---

大黄吼了一声,大风不再乱动了,但眼珠来回转悠,偷感十足的打量着四周。

沈青叠了两个麻袋,绑在车后座上,当垫子使,不然某人的屁股,非得被颠成三半不可。

“走吧~”

沈青挎上自行车,缓缓向前骑。

乔宇快跑冲上前,两手抓住车座,像跳木马般猛的向前一跳,便稳稳当当坐上了垫子。

猛然增加一百多斤负重,车身顿时‘S’形左右摇晃。

沈青握紧车把,放缓蹬速,须臾,‘S’变直线了,他也恢复了正常蹬速。

土路两旁,栽满了玉米,红须饱鼓的玉米,勾得人特想掰一棒尝尝。

“沈青,你家种玉米了吗?”乔宇一脸期盼。

“没种,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

乔宇失落的垂下头,种了的话,就可以要点煮着吃。

至于停下来,趁四下无人,偷掰一点玉米?

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他,这样做不可取。

……

天空澄碧,微风徐徐,土路上的人影,快速向北挪动着。

良久,沈青脚踝开始发酸时,自行车驶到了垂柳旁。

“乔宇,下车。”

“好嘞~”

乔宇掌心按着车后座,利用胳膊的支撑,让身体悬空,接着,岔开大腿向后一跳,松手屈膝,双脚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他抬头望去,摇曳的垂柳、泛黄的大豆、葱郁的小路,打这儿到小路的尽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呢。

“沈青,还没进村呢,咋突然停下来了?”

沈青停好车,把狗抱下来,还取出镰刀、麻绳、简易的麻袋抄网。

“哦,路西边的五亩水洼地,是我家的,我打算下去整点吃的。你在地头等,还是跟我一块下去?”

“一块吧~”

乔宇揪下一片柳叶,随意擦了擦,抿住柳叶一侧,吹出悠扬助眠的乐声。

二人走下坡,略过一片大豆,来到高粱地旁,大黄和大风,一溜烟冲进菱角田玩水了。

沈青持着镰刀,在地里寻找甜高粱的身影。

这块地,混种了甜高粱和普通高粱,二者都虽为高粱,却有着细微的差别。

普通高粱,杆子细,高约2米,穗子大。

甜高粱,须根发达,杆子粗,高约2米5,穗子小。

沈青一寻到甜高粱,就贴着它的须根,割断茎杆,倒放在地边上。

哗---

一株株甜高粱,倒在了地上,割了约有十株时,沈青抱着它们走出高粱地。

此刻,乔宇坐在地边,两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相抵形成一个‘框’。

他闭上一只眼睛,透过‘框’看向远处。

“真美啊!”

美?

沈青放下手中物件,向西边望去。

挺拔的高粱间,有一条狭窄的小路,直通远处的菱角田,零星绽放的几朵秋荷,为翠绿之景添了一抹亮丽的粉色。

别说,从这个角度望去,还真挺美的。

“唉,早知道带相机来了,这么美的风景,铁定能拍出大片。”

“你还有相机?”

“嗯,海鸥牌的,好多年了,是我过15岁生日时,爷爷送我的。下次出去玩,我一定要带上它。”

咔---

沈青割下一节甜高粱,递了过去,“这是甜高粱,也叫甜杆,尝尝看,吃法和甘蔗一样。”

乔宇接过,用牙撕拽掉硬皮,只尝了一口,就惊艳道:“唔,好甜,和甘蔗一样甜。”

咔---

沈青又割下一节甜杆,牙齿咬住横截面,撕拽掉一片片硬皮,得到一根青绿色的茎芯,一口咬下嘎嘣脆。

汁水足,甜如甘蔗,还含一缕草木清香,粗纤维较软,吐出来后,嗓子不发黏,也没有粗颗粒的异物感。

甜高粱味道,属实不赖。

倘若面前有一根甘蔗和一根甜高粱,二选一的话,沈青会选择后者。

乔宇吃完一节甜杆,还想再来一节,便两手抓起一根甜高粱,还用膝盖顶着,欲将其折断。

沈青扫了一眼,忙把人喊住。

“停,你...膝盖卡在两节之间?这样掰,掰不断的,只会掰裂硬皮,继而划出个血口子。”

甜高粱的硬皮,虽然薄,但很锋利,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一个血口子。

据说,刮取硬皮上的白霜,敷在伤口处,能快速止血止痛。

“那...我换镰刀割。”

“不用~”

沈青抓起那根甜高粱,膝盖顶着微凸的节点,咔嚓一声,掰断一节递了过去。

.乔宇嚼着茎芯,“咦,似乎比刚才那节更甜,我能带一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吗?”

“没问题,甜高粱特殊,茎芯越靠近杆梢越甜。”

说完,他拎起镰刀踏进高粱地,寻找穗子泛红的甜高粱来割。

与普通高粱比,甜高粱产量低,但胜在口感强,粉糯香甜,还不糙。

沈青种它,一奔甜杆,二奔当自家主食。

很快,沈青又抱出十来根,还将所有甜高粱割成一米以下的小长段,并用麻绳分捆绑着。

“你爷胃口不好,走,下洼水捞点鱼,你拎回家给他熬鱼汤喝。”

乔宇惊了,“洼水里有鱼?”

“嗯,黑鱼,我自己养的,走,过去帮忙。”

黑鱼,凶猛,浑身布满粘液,滑得很,逮法却很简单。

沈青走进洼水,抻开串有铁丝的袋口,乔宇举起竹竿,梆梆敲击水面。

黑鱼们循声而聚,结果...鱼食没扑到,有的还落入了麻袋中。

哗---

袋底乌压压的,大鱼小鱼都有,沈青扔掉过小的,只留下四条25厘米长的,便趟水上岸。

“才养两三个月,鱼不是很大,四条小黑鱼,够熬鱼汤吗?”

乔宇往袋内搂了一眼,“够了,鱼汤,汤为主,肉为次,熬汤,用不了几条鱼的,咦,大风跑哪去了?”

“大黄---”

沈青朝菱角田吆喝几声,簌簌,两只狗顶开茂密的菱角叶,游到岸上疯狂甩毛。

“走,回家。”

收拾东西,来到地头,甜杆塞进篓内,两只狗在前面开路,沈青载着乔宇向北骑。

……

小院,沈小花坐在堂屋前,其身旁放一装有野花的小篮,她手指飞舞,正在编一小花环。

小狸在凳边打转,抓玩落地上的花瓣,偶尔抬起头,朝她嗲喵一声,全无‘沈青忙活,它狂捣乱’的景象。

“编好了,别动,我给你戴上,唔,戴上了,别跑啊~”

小狸头顶花环,在院子里跑酷,瞧见主人骑车进院后,疑惑+好奇盯着车后座上的人。

汪---

吠声低沉,自带烟嗓,小狸察觉到‘敌情’,一溜烟蹿上看桃树,探头偷瞄刚进院的...大风。

“哥~”沈小花听到动静,兴奋跑了出来,“哥,你咋才回...咦,他是谁啊?”

此刻,沈青和乔宇已跳下车,沈青忙为二人做介绍。

“这是我妹,叫小花。这是乔宇,赶山时认识的,上回猎野猪,他也出了一份力,没他那把猎枪,还真干不死野猪。”

乔宇上下摸索着衣兜,表情由‘灿笑’变为‘尴尬’。

“摸啥呢?”

“摸...见面礼,可我啥也没带。”

沈青摆了摆手,“甭找了,我家不兴这一套。你先坐着歇会儿,等我宰杀完野兔,你拎两只兔子再走。”

“哥,你又逮到野兔子了?”

乔宇伸手比个‘6’,“足足逮了6只呢。”

“哇,6只,要拿去卖吗?”

“不卖~”

沈青摇了摇头。

“有人跟我预订了兔皮,肉,留着自家吃,卖剩下的兔皮,连同一只兔肉,给许家寨送去,哦,对了,兔毛手套缝得咋样了?”

“缝得差不多了,正在收尾呢,妗子说要上街买一袋棉线,打几顶能包住耳朵的帽子,打好,再一起送过来。”

“帽子?”

这年头,男士冬帽土味十足,他可不愿意戴,抱出一捆甜杆,岔开话题道:

“可甜了,拿过去吃吧。”

“好呦,有土甘蔗吃了~”

甜高粱,别名特别多,如土甘蔗、甜杆、甜熟熟等。

沈小花抱回甜杆,坐在屋前啃。

乔宇坐在一旁,投掷玉米芯,逗两只狗玩。

小狸溜下看桃树,鬼鬼祟祟偷瞄一会,竟...胆大的凑上前一起玩。

沈青卸下车上的货,甜杆抱进堂屋,黑鱼丢进水桶,木耳摊开晾晒,蘑菇放到厨房,车子推进仓库,末了,着手处理野兔。

有过上回宰杀经验,这次顺畅多了。

拎起野兔,持棍狠敲兔子的耳后位置,将其敲死。

麻绳系紧野兔的后爪,将其倒栓在树上,寻一把匕首,磨锋利刀刃,从后爪踝处下刀,时而划圈,时而下冲,割下整张兔皮,扔进水盆内浸泡。

往野兔脖颈深划一刀,待其流干血液,开膛破肚,去除内脏,洗净后,倒挂在树上晾干水分。

一整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把乔宇看呆了。

“厉害,庖丁解牛啊!”

“夸张了,剥个皮而已,上回分解野猪的那几人,才算是庖丁解牛,东西太多,两只手拎不下,我给你找个东西装着吧。”

沈青走进仓库,翻出一中号背篓,野兔、蔬菜、甜杆、蘑菇,都塞进去,黑鱼,让对方自己拎着。

乔宇想让他报个价,下次带钱再来还上,沈青摆手说不用,无本的东西,算不出价格,便将人送至太任路旁。

蛮幸运的,只等了几分钟,‘陈庙-玉城’的班车,就缓缓驶来了,挥手拦停,抬货进厢,帮付车费,目送车子驶远后,转身回了自家的小院。

此刻,日头西斜,夕阳洒在树梢上,温柔又沉静,沈青稍微洗漱一下,便着手做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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