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主动要求住院。
记录里写道,夏可岚在两年前无明显原因出现了心情低落,消极念头严重,注意力不集中,有多次割腕行为等,于周拿着那些诊断书,脑海中根本想象不到这样的夏可岚,和傅怀辞说:“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她了。”
搜集完相关证据,尸检过后警察排除了他杀的嫌疑,通知于周可以转移殡仪馆时已经是第四天。
于周没有别的亲人,所以后事上不繁琐,除了几个前来吊唁的朋友和邻居,整个殡仪馆除了于周外,最后只剩下了郑少茁和傅怀辞。
郑少茁匆忙赶回来后就没回过家,跪在夏可岚面前哭了一天一夜,像是要把这辈子的泪都流尽了,而于周则默默地坐在角落,像是个没有情绪,不知道伤心,也不用休息的机器人,唯一输出的指令只有紧紧地抱住夏可岚的骨灰。
傅怀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他忙前忙后地处理夏可岚的后事,已经有很久都没闭过眼,只偶尔休息时会过去抱住于周,后来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醒来时换成了于周抱住他,也让他靠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
“怎么不叫醒我?”傅怀辞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他抬起头,去轻轻揉他的肩膀,问他,“累不累?”
于周看着傅怀辞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伸出手摸了摸,指腹上有些刺挠的感觉。
“傅怀辞,你很累,”于周和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傅怀辞伸出手摸了一下他的脸,轻轻扯了个笑,“我自己愿意的,再说我也不累。”
于周把头靠在傅怀辞的肩上:“你骗我。”
“好不骗你,”傅怀辞安抚着他的背,语气透着些难过,“我很累,所以于周快快好起来。”
于周把下巴压在他的肩膀上,很努力地和他说了一个:“嗯。”
中途于宗平来过一回,看到傅怀辞时略微惊讶,上前关心起于周,并让于周这几天收拾一下东西,以后可以搬回于家住。
于周并没有给出回应,可傅怀辞知道他不会去。
在回学校的前一天,傅怀辞陪于周回了趟家,于周把家里已经臭掉的垃圾收拾干净,打开冰箱后微微一愣,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夏可岚多久没下厨了,他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都清理了,在这里生活了十几二十年,还是头一回把冰箱的电给拔了。
于周按照夏可岚以前的要求,和傅怀辞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最后却什么也没拿,但在快上锁时,于周回去把那个臭脸小猫摘了下来。
回到学校的第一晚,半夜里于周趁大家睡着后,悄悄爬到了傅怀辞的怀里,他把自己缩在对方的被窝里,要他抱住自己,第二天燕予凡和邓贺看到时微微一愣,但都没有说什么。
过了几天,于周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小单间,出租屋在老旧的单元楼里,不太宽敞,一张老旧的铁架床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空间,还有个小沙发,不过有个小阳台,可以用来做饭,晾衣服的话就只能去阳台晾,于周觉得很不错。
他把房间租好后才和傅怀辞说:“我要搬出去。”
傅怀辞问他原因,于周和他说:“有时候我晚上会想哭。”
于周虽然这么说,可自那天晚上哭过以后,傅怀辞其实并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眼泪。
傅怀辞知道他在压着自己,好几次哄着于周想让人发泄出来,可于周都没什么反应。
搬去出租屋那天,他们一起收拾了一下这个小房子,看到逼仄的环境时,傅怀辞什么也没说,结束后两人一起去了附近的家具市场,买了一个小饭桌,和两条小板凳,回来的路上,于周带傅怀辞去采购了很多生活用品,还在抽奖区拿回了一个大锅。
傅怀辞拎着这个大锅,和于周去了一趟菜市场,回去时里面已经装满了菜,结果回到家两人才想起来没冰箱,于周愣了一下,说没有关系,可等他和傅怀辞去阳台洗完菜回来时,已经有人把冰箱送上了门。
于周傻傻地看向傅怀辞。
傅怀辞笑着挠了挠他的下巴说:“刚才超市的人打电话给我,说我的号码抽到了大冰箱。”
饭是傅怀辞蒸的,夹生,菜是于周做的,炒蛋有些糊了,最后蛋包饭改成了蛋沫拌饭,两人笨手笨脚地尝试,做着彼此都不熟练的事情,磕磕绊绊地想要把这里变成于周新的小家。
天色黑了下来,因为热,于周换上了那条波点短裤,傅怀辞则换了件于周给他买的黑色大裤衩,两人把风扇打开,坐在刚买回来的小板凳上,低着头比赛似的,把这顿饭扒得干干净净。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傅怀辞从身后抱住于周,一起看着窗外的月光,安静地听着楼下时不时路过的脚步声,不知过了多久,于周把手里捏得已经皱巴巴的,叠成了小方块的纸塞到了傅怀辞的手里。
“傅怀辞,我不敢看。”于周翻身抱住他。
傅怀辞的下巴贴在于周的额头,摸了摸他的太阳穴,很温柔地夸他:“你很勇敢的,对吗?”
傅怀辞把遗书放回他手里,要他面对,教他勇敢:“你其实想看看妈妈和你说了什么的,对不对?”
于周说出了自己的苦恼:“可是看完就没有了。”
傅怀辞抱着他的胳膊收紧了一些,哑着声音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婻風夏可岚也爱这样和自己说,于周想。
不知过了多久,于周才小心地把纸条展开,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有时候一句话还要看几遍,傅怀辞没有出声打扰,直到最后他把纸再重新叠好。
于周重新抱住傅怀辞,手上的力道很大,过了很久才和傅怀辞说:“她都没有给我留很多字,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对不起,她都丢下我了,还希望我不要难过。”
傅怀辞听见于周说夏可岚:“她真的太过分了。”
下一秒,傅怀辞的颈窝处传来温热的潮意,怀里的人突然慢慢颤抖着,最后发出了哽咽的哭声,于周很快把傅怀辞的领口哭湿,接着是肩膀和胸口,最后连带着把傅怀辞的眼眶也哭湿。
第0021章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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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询室,沙漏逐渐静止。
手腕上被抓挠出红痕,于周把手揣进口袋,把自己对傅怀辞现阶段的感觉定义为:“我总是习惯依赖傅怀辞。”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你很害怕傅怀辞受伤。”孟越对于他的主观判断,尝试着能否找出些异议。
在夏可岚去世后,于周有一阵子确实对傅怀辞产生了过度依赖。
那段时间,他甚至没办法接受对方失联超过一个小时,哪怕知道傅怀辞可能在上课,在忙。
他不会一直打扰对方,只是到处找人,如果见到人时对方正好没事,于周会马上靠过去黏着人,如果傅怀辞正在做事,于周就会乖乖地等在一旁。
但比起依赖,更令于周感到害怕的,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