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sixtieth-fifteenthday]
邓佩尔的父母也是大半夜的从县城医院匆匆赶回来。
他们回来就给俩小姑娘做了个暖胃的小夜宵,看越舒的手上有伤,又带着她去医生家敲门。
硬是把诊所的医生给弄醒了让人家再给她消毒一下,重新包扎。
还好伤口算不上很深,这几天不能沾水,不过回沪城以后应该还要再换几次药。
这天色已经很晚,大人也让他们先休息着,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后半夜警察的确来了,但也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就结束,提醒他们注意安全。
因为没有产生太多实际的问题,好像也就这么算了。
只不过越清舒和邓佩尔还是彻夜未眠,快要天亮的时候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两人紧紧依靠在一起小憩了一会儿。
越清舒睡着,迷迷糊糊地说梦话。
轻声呢喃了一个名字,邓佩尔没有听清,只是听到后面隐约有个景字。
第二天街坊邻居和亲戚找到庞杰家的时候,他人还跟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张嘴就是不承认。
这乡村里也没有监控,一副谁都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整件事都充满着荒唐和可笑。
邓佩尔的妈妈气得不行,想到俩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想着都要掉眼泪。
拽着庞杰的衣领破口大骂。
“还好当初我让我女儿去沪城!没跟你这种狗崽子在一起,昆明两套房了不起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别想再回来找我们尔尔!你这种没爹妈的东西就应该早点死了,守着你那破房子下地呢?”
双方争执不下。
今天人多,庞杰完全换了一副面孔,很温和很体面的样子,搞得好像邓佩尔这边是什么不讲理的泼妇。
有些不知道情况的路人来看,还觉得是邓佩尔的妈妈不讲理,觉得邓佩尔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后也没有个什么结果,双方为围观的人拉开,不了了之。
只是邓佩尔家里人放下狠话说??
“我告诉你!你这个王八蛋!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们家,不然老娘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天,越舒虽然还是有些后怕。
但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原来有父母撑腰的感觉是这样的,很有安全感。
原来父母真的是孩子的保护伞。
从庞杰家走以后,邓佩尔的父母觉得抱歉,硬是要带越舒去县城吃顿好的。
说下午再按摩一下,享受享受,稍微放松一下。
这件事就不要太放在心上,让这种毁坏人心情的臭傻逼从生活中?蛋!
一路上他们一直在安慰两位姑娘。
“没事儿啊,咱们都一个村的,大家都知道这是怎么个事,我倒要看看他以后怎么在村里混下去,他这完全就是谁看了都要绕道走的!”
以前真没想到庞杰是这种人。
“妈的,刚才要不是有人拦着,老子早就给他一拳了!”爸爸也说,“什么人竟然还敢欺负我们家尔尔,是真的觉得我们家没人了?!“
邓佩尔的心情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有些低落,但也有点庆幸。
她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这次总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这段感情,从昨晚开始彻底结束了。
在县城散完心,他们晚上才慢悠悠地回城里。
一路上前方都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慢前行,山区窄路不好超车,他们就一直这样紧贴着前行。
前车司机看起来对这条路的路况不熟,走得有点慢。
他们在一个拐角的路口被一辆正面迎来的小货车挡住了去路,怎么都没挪开。
“我下去看看啊!”邓佩尔妈妈说,“你们在车上等着吧。”
邓爸爸也说:“估计是什么不熟悉路的新司机,让你妈指点指点去。”
邓妈妈下车后,她敲了敲前面驾驶室的窗户,给人比划指路。
她的确很会指点,没过两分钟,刚才堵得有点走不动的路就被她疏散开。
只不过邓妈妈上车的时候,忽然感叹了句。
“对了,刚才前面那个车的副驾驶坐了个帅小伙哦,我们村儿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帅的人了?”
这个方向只会去他们村啊。
就这么小的地方,有这种帅哥,早就应该传开了,这肯定不是本地人。
“可能是谁家姑娘又找到帅婿了,不知道是谁家孩子眼光这么好。”她说着,还不忘转头来跟邓佩尔开玩笑,“宝贝,你下次也要找帅哥谈啊。”
邓佩尔抬眸,说她:“我选男人的眼光这么差,你今天又不是没看到。”
“男人都一样的话,你至少要谈帅一点的吧!”邓妈妈说,“不知道一会儿会不会碰到前车那个,真的挺帅的。”
“才不相信你们中年人的审美呢...”邓佩尔说。
说笑间,她们好像也把之前的阴霾稍微抛之脑后了。
越清舒发现邓佩尔和她的家人一样,大概是因为性格本身就比较风风火火的。
他们消化什么信息和事情的能力都很强。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地当成笑话说来听了。
这是另越清舒十分羡慕的,能够翻篇的能力。
而她好像更为倔强。
一路上,前面那辆车真的就没有走过分叉路。
只是在下坡的时候,稍微停了停,仿佛在思考和商那边。
也不知道他们是确认了一些什么信息,片刻后再一次启动,慢悠悠往下开。
邓妈妈坐在副驾驶,看着觉得实在奇怪。
“不是...这个下坡方向不是去我们家?他们是不是迷路了,再往下可就没有路了。”
公路就刚好断在邓佩尔家门口,再往下的路都是需要走路的泥泞小路。
邓佩尔和越舒这才撑起身子,看了看前面的那辆车。
“他是不是走错了?”邓佩尔说,“那一会儿下车叫他们吧,估计不是本地人,也不知道来干什么的。
越清舒隐约从后方的挡风玻璃看到一些里面的身影,在自己面前轻晃了一下。
但她也没有认真看,并没有太在意。
不出一会儿,跟着前面慢悠悠前行的车,大家的车都停下来,他们是直接拐进了家里的院子。
每个人都好奇地看着后面那辆擦肩而过的车。
车停稳后,她们先下车,邓爸爸要再把位置挪动一下,而邓妈妈已经打算去问询他们需不需帮助。
越清舒刚下车,拍了拍自己衣角的灰,她转身,打算进屋。
却倏然听到身后灌入一道声音,伴着山谷的风一起。
熟悉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越、清、舒!“
他的声音太过于清晰、有辨识度,停顿着,每一个字都土词清晰。
越清舒愣住,甚至忘了回头,她只知道自己的肩膀僵住,还以为是幻听。
她整个人都是呆滞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或者,应该是什么心情?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他似乎是跑过来的。
岑景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声音里沾带这疲惫,片刻的安心和收紧的呼吸。
“越清舒。”他又叫了她一次。
周围三个人不知为何忽然被震住,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邓妈妈发现气氛不对。
她赶紧给邓佩尔还有爸爸使眼色,叫他们俩先进屋。
越清舒微微侧身的瞬间,忽然撞入一个炙热、滚烫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和呼吸之间。
猝不及防的一阵晕眩。
她被岑景摁在怀里,听着他心跳咚咚咚响,这是她听过,岑景心跳最快的一次。
很难得,他的心跳比她的更快几分。
隐隐约约间感觉,岑景的手似乎有些轻颤。
他的呼吸也是烫的,在这冰凉的冬日里,炙热的呼吸从上方落下来。
越清舒的嗓子突然就酸了。
她大脑嗡嗡的。
他为什么……
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在给她发阿勒泰的星空,但只是转瞬,他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一天越舒都过得晕乎乎的,加上通宵,她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
这二十几个小时,她都很迷糊,所以岑景忽然出现在这里,她只觉得是一场梦。
岑景也不说话,先抱着她好一会儿,等确认她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点,才松开手。
越清舒瓮声瓮气地问他:“你怎么到底找过来的,来干什么。”
“我觉得你在骗我。”
岑景又垂眸看她的手。
他把她的手抓起来,皱眉。
“受伤了?怎么搞的。”岑景是猜到有什么事情,但他没想到她会受伤。
“没事,只是很小的伤口,已经找医生包扎过了,我还是......”还是更想知道你为什么来。
岑景显然不信,“明天跟我回去。
“回哪儿?”
“沪城。”
他要带她回去。
“我不想现在走...”越舒说着,下半句解释还没说完。
她跟邓佩尔的行程本来就是一起定好的,她既然是跟着一起过来的,肯定要一起回去。
“越清舒。”岑景依旧看着她,“我通宵二十几个小时过来,不是让你跟我犟这些的。”
他有些疲惫。
越舒哑然,沉默了两秒。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她倔强地问,仿佛一定要听到一个答案。
越清舒看到岑景的肩膀往下落了落,没想到他竟然服软,声音软到她有些不敢相信。
“看不出来吗?我担心你出事。”
越清舒又是一愣,感觉岑景的声音更加疲惫,但他真的耐着性子在跟她说话。
“越清舒,我现在很累,从昨晚收到你的消息到现在二十几个小时,我几乎没合过眼。”
“你也不愿意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我除了过来找你确认平安,还能做什么?”
“那不然,你这个小骗子打算让我担心到什么时候?”
越清舒突然鼻腔发酸,闷着声音,低头:“对不起。”
岑景失笑,“这有什么对不起的。
他不知道她在这一点上为什么要道歉?
“我要是早点告诉你,跟你说清楚,你也不用折腾这么一大圈过来。”她小声说。
越清舒想,自己要是将事情告诉他,直接说她当时是有点害怕,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这样他就算关心,也会稍微放心一些。
是她自己什么都没说,才引得人无端的猜测继续放大。
岑景没有马上回答,越舒都以为这是默认,没想到,过了会儿。
他似乎是考虑过后,又告诉她。
“也会。”
“对付你这种小撒谎精,我必须得当面确认你的安全才行。”
岑景低头看着她,却看到越舒脸颊上的眼泪,沿着脸颊滑了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明明自己本身不是那么爱哭的。
手上的伤口也不算深,她去潜水的时候曾经被珊瑚礁石划出过很深的伤口,她当时也咬咬牙,没觉得多疼。
医生还夸她,真是个超级坚强、耐痛的女孩。
越清舒当时笑了笑,说,我一个人,有什么好哭的,不想哭。
但现在她突然就哭了,憋了一整天的情绪突然全部倾泻出来。
泪眼朦胧之间,她感觉到岑景在伸手替她擦眼泪。
他的指尖是凉的,走进山区一路吹风,岑景的手也还没有热乎。
他不是一个体寒的人,但今天的确整个人的温度都没有完全升起来。
岑景用手指接着她温热的眼泪。
一点点地给她擦掉,但怎么都擦不干净,她的眼泪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决堤。
越清舒很多时候,已经自诩是个成熟的大人,不需要别人照顾。
但此时此刻,二十三岁的越清舒站在岑景面前,再一次变成了需要被人照顾的小孩儿。
越清舒什么都没说,但她在抽泣和耳鸣的时候,听到他跟她说的那一句。
“我在。
她的眼泪再一次决堤,第一次在他面前哭成这样,岑景替她一遍遍地擦着眼泪。
越清舒无以言说自己的难过。
她好像不是因为觉得委屈,其实现在也没有那么委屈,她已经被邓佩尔和她的家人哄好了。
也不是因为觉得感动,而是??
岑景,你为什么要来?
我已经决定不再爱你了,你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余的事情。
邓佩尔一家人都是很会看眼色的。
刚开始邓妈妈还有点担心,但被邓佩尔往旁边拉了一下,她跟父母解释。
“这我们集团大BOSS...不是坏人。”
虽然她确实也没搞懂岑景为什么会在这里,虽然自己也还在震惊满头问号中。
但越清舒被他抱着,还哭成这样。
就算是单细胞生物也知道这个时候要给人家单独留出空间。
一家三口在旁边私语。
“什么大BOSS?你们上司?”
“何止上司啊...这是我们喜莱集团的CEO...”
“你们CEO这么帅?”
“妈!你这是什么重点!”
“那没办法...我对这小伙子第一印象就是帅啊,这是真长得好啊,个子也高。”
“所以你们CEO为什么在这里?跑到我们这犄角嘎达里?”
“我还想知道呢...但...”
“他是小越的男朋友吗?”邓妈妈猜测。
邓佩尔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叹口气,往后撤退了一步。
几个人看着那边的越舒在哭,岑景在哄。
过了很久,越舒这边的情绪差不多得到缓解,岑景见状才迈步,看着邓佩尔。
“邓佩尔?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她。”
邓佩尔愣愣的,小跑过去拉越舒,先把越舒领进屋里。
很明显??
岑景有些话有些事情想问大人们。
邓佩尔以前对岑景这个人其实没什么实感,毕竟一个是公式的小员工,一个是大BOSS。
他们的生活工作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邓佩尔也没有能够得着去了解岑景的程度,她只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一些七七八八的小事。
偶尔看到老板,觉得他这人有点严肃,还挺吓人的。
虽然是大了那么几岁...但不管怎么说,岑景跟她们也算是同辈分的。
但邓佩尔这个瞬间忽然觉得,岑景有种跟她们不一样的“大人”气质。
就跟她的父母一样,往那儿一站就是安全感。
邓佩尔忽然松了一口气,惊吓之余也在觉得庆幸,还好他来了。
岑景在这里的话,越越心里应该会好受一些。
“那你们先上去休息会儿吧。”邓妈妈挥手示意,“我们先聊几句。’
邓佩尔点头,飞快拉着越清舒上楼。
越清舒被她拽着,有些踉跄,上楼的时候她一直在思考,等会儿要怎么跟邓佩尔解释自己跟岑景的关系。
她会不开心吗?会觉得自己被欺骗被隐瞒了吗?
这让越清舒非常紧张,甚至会让她觉得有点轻微的刺痛感,比昨晚实实在在受伤还要血淋淋。
但佩尔并没有责备。
她们上楼以后,邓佩尔先抓了几个橘子,给她扔过去,说吃点饭后水果。
邓佩尔完全不急,什么都没问。
慢悠悠地吃水果,偶尔从窗台探头去看楼下在聊什么。
最后是越舒实在坐不住,她拉了拉邓佩尔的袖子:“尔尔...”
“干嘛。”邓佩尔的声音轻,“你现在想通了,想跟我说什么秘密啦?”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越清舒紧张地扣着手,“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我没那么小气。”
“那你都不问我,我以为你会问我...”
“我只是觉得,你愿意说自然会说,不需要我逼你,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我觉得你会主动的。”
就像现在,越清舒的确主动了。
“其实...”越清舒顿了顿,思考,“他是我继父的朋友,我的确也会受到一些他的照顾。”
“就这样?”邓佩尔继续吃橘子,“你们俩的关系看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这个关系,邓佩尔也觉得不是很奇怪,也符合逻辑。
越清舒的家庭条件那么好,在沪城能随便住这种昂贵洋房的小公主,而且圣诞节那会儿,越舒跟她提了几句,说继父那边有很多朋友要邀请。
邓佩尔几乎猜到一些她家的背景不会太简单。
虽然当时没想到岑景身上,但现在想想也是有可能的,这一切都符合规则。
越清舒没想到她完全没置气。
傻乎乎地看着她。
比起生气,现在邓佩尔更多的是,有些八卦信息要确认,她转头问越清舒。
“所以,你跟我说喜欢了很久的那个人,是他吗?”
越清舒沉默两秒,慢慢点头。
“好吧。”邓佩尔说,“那我有点能够理解你。
虽然庞杰说的那些话都是荒谬、疯狂之言。
但邓佩尔年少时,的确有个这样的白月光,也是离她很远的人。
大概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有那么一颗遥远的无法触碰到的星星。
邓佩尔这人不做梦。
她只把那段喜欢留在心里,过去就过去了,自己的生活更加重要。
后来她也自然地去喜欢其他人,跟其他人恋爱。
只是偶尔回忆起来,也会感叹。
那么闪耀的人,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所以邓佩尔完全能理解越舒。
喜欢上岑景这样的人,好像很难避免。
他的确是个非常耀眼的存在。
而且...
人在摇摇欲坠的时候是避不开自己的救赎的。
“但是你有个事情的确有点过分啊!”邓佩尔往她那边挪,越舒吓了一跳,又紧张起来。
“你当时跟我说,你喜欢的人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天哪,你管这叫普通啊!?”
岑景这个人,哪儿能叫普通啊!!他跟普通这两个字有鸡毛关系!
越清舒赶紧解释:“说他普通是因为...我只是喜欢着最普通的那个他。”
邓佩尔还是不解:“他还有普通版?什么意思?”
“就是,我曾经喜欢的...是很单纯的,岑景这个人,不是他的其他东西……”
他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样貌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她喜欢的是那个会在下雨天给她递伞的岑景。
邓佩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着下面的男人,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抓到个重点。
“等下,你说曾经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
“不会喜欢了。”她确认。
“那你们俩刚才...在那儿……”
越清舒也说不上来,只能说:“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自己也有点乱糟糟的。
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一种接近于扭曲的状态。
邓佩尔的脑子疯狂转动,她好像有点懂了,但又没有完全懂。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转头看向楼下还在跟自己爸妈确认情况,在关心越清舒的男人。
邓
佩尔忽然有些心生悲凉。
瞬间有种自己嗑的CP刚上桌就死了的孤独感。
她是不知道岑景是从哪儿赶过来的,但不管他是从哪儿赶来。
岑景这一趟风尘仆仆、神色焦急,担忧两字清晰地写在脸上。
这份心意都已经足够明显,足够令人颤动。
但越清舒却十分平静,她好像早就已经看到了故事的结局。
邓佩尔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是回头看着越舒,再一次确认。
“你的确已经决定不喜欢他了,是不是?”
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已经决定视而不见,不被感动。
“嗯。”越清舒应着,“我这样会很无情吗?”
邓佩尔给越舒分了一瓣橘子,嘴角扯出一个笑。
“F.“
“我反而是觉得,以后没有人会像你这样纯粹地爱他了。”
只有认真暗恋过的人才会懂的,在漫长的岁月中,她早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结局。
所以后来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过眼云烟。
大概她是攒了很多失望吧,所以才会在这样明明温情又感人刻骨的时刻。
越清舒却如此坚定平静地说出“不会喜欢了”这句话。
邓佩尔咬了一口橘子,有点酸,她的眼皮一跳,看着岑景穿着那么一身昂贵的衣服站在田埂中。
真可惜
。
但他们好像注定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