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fiftieth-eighthday]
陈若思对这个数字非常熟悉。
她跟身边的朋友时常开玩笑,说要是被裁员了,赔个N+1回家休息一阵子也挺爽的。
喜莱是很大方的,给得很多。
但这毕竟是玩笑,没有人真的想被辞退,毕竟,被辞退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在简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陈若思很快稳住心神,觉得是自己多想,她收起自己的那份兑换券塞进信封中。
随后跟张渺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回头问问Vivian好啦。”
她说完,又去越清舒那边。
越舒还没拆自己的东西,只是刚把桌子收拾好,她面前还放着陈若思送的小多肉。
“小舒,你看你的兑换券了吗?”陈若思好奇地问。
“还没。”越清舒应着,这才慢悠悠地拿出来看。
她刚才就看到了陈若思的脸色不好看,很显然,她可能拆出来了一些不太满意的东西。
越清舒当着她的面打开自己那份,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看了眼:“就是普通的奖金兑换,一干。”
陈若思再一次沉默,随后笑了声:“可能是我的内容出了什么BUG...”
大家也没有对这个问题纠结太久,又各自忙活去了,午休时间,隔壁广告部的Lucy和faye过来找陈若思。
三个人都神神秘秘的,好像在讨论什么。
越清舒心中略有猜测但也没有深究,她下午去了一趟商务部。
因为漫展的活动搭建需要有供应商,这个越舒自己不太好处理。
岑景只是看她的方案,具体的跟进和一些细节依旧是Vivian在帮忙。
Vivian告诉她:“活动供应商那边,你去联系商务部帮你处理,他们有人脉和资源,能够帮你省去不少麻烦。”
刚入行本来就是要有mentor带着慢慢学的。
这些原本都是陈若思帮忙带着的部分,但她总说在忙西郊那个项目,事情都交给了越清自己处理。
越清舒不是个怕麻烦的人,她觉得自己慢慢来也没关系。
商务部她也跑了几趟。
刚开始她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后来才发现,职场上最麻烦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些很难处理的问题。
要在岑景的手里过策划和方案是最难的一个环节,但她却做得很顺利。
除了中间修改了几次,但不管怎么说...岑景帮她做了很多改动和批注,也给了她很多提示。
所以这个环节不算困难。
最困难的环节其实是实施下去,跟各个部门的沟通,简单的工作都完成不了。
就像现在,她只是要跟商务部的负责人沟通活动供应商搭建的事情都接连扑空了三次。
第一次说是负责人出差了,第二次跟她说现在手里项目多已经给她登记了,第三次说是在跟进,现在在给她筛选合适的供应商。
越清舒发现这些人全都在画大饼,公司的人有种每天都在忙,但是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觉。
她今天又去了一次。
等待的时候能感觉到某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能感觉到某些人的窃窃私语。
帽子是全世界最难摘掉的东西。
一旦被人扣上,就很难再摘下来,她也不强求要摘了。
越清舒抬眸看着过来的人:“你好,我是市场策划部的越舒,之前跟你们约好的今天……”
“今天吗?”商务这边的人看起来都很忙,“今天可能不行了哦,要等到下周一了。”
这个环节完成不了,就让越舒下一步也很难推,因为活动搭建是她预算部分的大头。
这里谈拢以后,她才好继续往下。
“请问今天为什么不行?”越舒直接迈过去,语气坚定地发问。
“我的内容在两周前就已经提交过,你们上次给我的反馈也是已经在跟进,今天下午的时间已经足够我们讨论这个方案。”
“如果真的跟进了,今天下午不可能解决不了。”
她稍微停顿,态度略有些尖锐。
“除非你们根本就没有做任何进度。”
下一个周一,这句话她已经听腻了,周一推到周中,周中推到周五,周五再推到下一个周一。
很多事情就是在这个过程中耽误的。
“越清舒小姐,我理解你的着急...但我们这边毕竟要负责处理整个公司的商务问题,什么都要分轻重缓急的。”
他说完,用一种极为轻蔑地眼神打量了她几秒,虽然很快就收了回去,但越舒从男人的眼神中读懂了信息。
??花瓶罢了,她的方案是什么能实施的东西?
所有人都在这场流言蜚语中,把她当成了没用的摆设,越舒站在原地,伸手拦住对方的去路。
她开始刨根究底:“什么轻重缓急?”
“公司有更加重大的项目,我们需要加班加点,您的东西我们当然在看在推进,但确实得再等等。”
他也挺不理解越清舒的,毕竟这个内容推得慢,她自己可以悠闲工作拿着工资。
也就是新人这样。
一股蛮劲儿,硬要自己做出一番成就让别人对自己刮目相看,就是过不来安逸日子。
这看碟下菜的态度过于明显,越清舒正要开口搪塞,身后玻璃门忽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
“越清舒,对吗?”“
此声一出,刚才跟越舒对接的男人忽然换上一副狗腿的嘴脸。
“老大...”他轻唤,“你怎么来了?“
男人微微一笑,摆手示意那位暂离,他朝着越清舒走过来。
他一眼认出她,非常礼貌地打了招呼:“你好,温元晖。”
“你好。”越清舒也落落大方,“我是越舒,您今天下午有空吗?”
“今天下午的工作安排是满的。”温元晖说。
越清舒正想说些话,男人忽然话锋一转,调侃玩笑似的。
“约了市场营销部的越女士聊她的项目方案,所以没有空了。”
越清舒忽然松了一口气,说他:“你们商务部都这么幽默吗?”
商务部是应酬最多的部门之一,在外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只要他们想捧着你,处事就圆滑得很。
温元晖又笑了笑,邀请越舒进办公室详谈。
“时间有限,我想你应该也等了很久了,我们就不耽误了,直接切入正题吧。”他开口道。
越清舒点头,跟他面对面坐下。
“因为担心中间沟通会有消息传达不及时,所以所有内容我都已经写进了这份Brief中。”
温元晖点头:“嗯,这样很好。”
但他顿了顿,忽然又开口。
“不过我上次看到行事风格这样的,还是岑总。”
这一点的确是景教她的。
他在某天敲定她的方案后,又告诉她??
“工作中的失误和问题往往是沟通问题,要尽量去减少无效和重复的沟通。”
“在职场上,很多人处理信息的能力没有你想的那么强。”
“简单来说,你会发现很多人都听不懂人话。
“所以在提交内容的时候,如何简洁且清晰,你需要认真思考。”
他还给了她几份参考内容。
“所谓的清晰不是你自己的感受,而是要让对方感到清晰。”
“每个人对信息的处理模式不同,所以你需要研究他们每个人对信息不同的理解方式,以达到最高效率的目的。”
越清舒也是把?元晖的风格给研究了一遍才提交,她相信,这是对方一看就会懂的。
?元晖是刚才在路上临时看的,他就已经记得了越舒的内容。
他问:“你这些内容,岑总都过了手吗?”
“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越舒说,“我一个小新人,不至于劳烦他全部亲自过手。”
温元晖点点头,随意地说了句:“是吗?我们倒是觉得岑总似乎对你挺照顾的。”
他们曾经在岑景办公室门口碰过一次面,那时候越舒不认识他,不熟,也就是一眼之交。
温元晖这句试探太过于明显。
越清舒思虑片刻,也当随意:“如果真的照顾,我也不至于跑了商务部三次。”
不仅否认了岑景的关系,又摆了商务部一道。
当初这东西提交上来,一层又一层的,温元晖其实今天才知道这事。
若是岑景想给她开后门,也不至于搞得这么麻烦,而且他要是一开始就知道,根本不敢怠慢。
温元晖不再跟她纠结于岑景是否参与一事,认真聊起活动搭建来。
简单的事情,他们两小时内便轻松敲定了大致的方向,温元晖把具体的事宜移交给了他的小徒弟。
“之后你跟他直接对情况就可以了。”温元晖递给她一张名片。
越清舒看了一眼。
【喜莱-商务部-陈策】
她对这个名字有印象。
因为这是在她被议论的时候,唯一一个出来维护她的人。
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你们这群人就是太闹了,看着个姑娘有贵首饰就开始各种YY,万一人就是家里特有钱呢?】
-【行了啊,就是活太少了,实在没事情干,可以来商务部兼职一下。】
-【酒量好的优先。】
有些话越清舒已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陈策当时被人笑,说他装什么装。
他也毫不在意,继续为她说话。
那天她匆忙一瞥,记住了这个名字。
圣诞节前的工作日,她总算把工作进程顺利往下推了。
越清舒跟陈策约了节后详谈。
工作结束,她回到工位上去收拾东西,准备下班,陈若思一直没在。
越清舒问了张渺:“若思不在吗?”
“嗯,她好像有项目跟广告部那边聊,三个人一起出去了还没回来了。”
张渺稍作停顿,多说了句。
“她们关系一直不错的,不知道晚上会不会一起过节呢……”
张渺的语气很淡,但越清舒后听懂了她的暗示,她们是一个小团体。
越清舒这才回忆起来,中间的很多次。
她第一次去广告部的时候,就觉得陈若思跟Lucy还有faye关系不菲。
她当时根本就没有多想。
毕竟陈若思嘴上都是说,广告部那群人讨厌的很,但的确又跟这几个女生关系好。
她当时觉得,陈若思应该是对女孩子都比较友善吧。
其实张渺明里暗里的也有提醒过好几次,让越舒跟她们几个少说几句。
张渺的确是个好人,但她也不至于随时随地多管闲事。
在职场上碰到这种小团体就是会有够头疼的。
越清舒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说了句谢。
“节日快乐。”张渺说,“周末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子,你这几天也辛苦啦。”
商务部那群人也是挺难伺候的,谁都在他们那儿碰过壁。
越清舒点头说好,刚好收到了岑景的消息。
-【下班后来停车场。】
他叫她一起回去。
越清舒回了一个好字,把本周的要点总结了一遍。
到下班时间,她打好卡准备离开,陈若思她们三个这才回来。
也不知道前面是去聊了些什么。
“我先下班了。”越清舒还是很有礼貌,“若思,圣诞快乐。”
陈若思点头,也对她有所回应,随后两个人就擦肩而过。
越清舒直接下楼去到停车场。
岑景有专属的停车区域,她过去的时候没有遇到什么人,把开熟悉的车门。
他已经在车上。
刚上车,岑景就问她:“收到圣诞礼物了?”
“什么礼物?”越清舒的眼皮跳了下,“公司发的奖金兑换券?“
岑景回头睨了她一眼,轻笑。
“我在你心中,是这样无情的人?”他说,“好歹我们也睡了那么多次,我把你跟别人放在一个位置上,是不是有些太薄情?“
越清舒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一个会把“不同”放在明面上直说的人。
他在跟她强调。
你是不一样的,我对你跟别人不同。
果然,人只要付出一点,就会一直强调自己的功劳。
“那是什么?”越舒不想猜,希望他明说,“我可没收到你送的别的礼物,我的奖金甚至比别人少...”
岑景揶揄她:“你是个还没转正的新人,一千还嫌少?真是一如既往地贪心。”
“我又没说不满意,是你自己说给我准备了礼物我才说的。”
“把礼物这么光明正大地给你加在圣诞信封里,是不是嫌别人对你的恶意和揣测不够多?“
越舒没说话,乖乖系好安全带。
她从后视镜中跟岑景对视了一眼,越清舒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了一些若隐若现的关心。
“不管是谁,送你贵重的礼物,不要放在工位上。”岑景提醒她,“财不外露。”
“我当时??”越清舒解释自己不是想炫耀。
她是不小心的。
“长点心。”岑景似乎已经看透,“我知道你不是想炫耀的人,只是你做事情不够谨慎和小心。”
越清舒不再反驳。
岑景开着车,不忘说她。
“越清舒,你知道背后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吗?”
“人心最可怕的点,不是傲慢和轻视,这些都是你能直接看到的东西,也是你通过自己的努力可以改变别人认知的。”
“最可怕的永远都是别人的嫉妒心。”
“他们会藏在角落,你若是自己不小心,到最后怎么被人害的都不知道。”
越舒敛眸听着,坐在后面乖乖的,等他讲完这些道理,过了会儿。
岑景稍微停顿,尾音有些微微上扬。
“上次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
越清舒知道是什么事情,问他:“怎么处理的?”
“你没发现什么?”
岑景跟她绕弯子,越舒觉得,偶尔他这个人其实也有些玩心。
以前她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的,包括跟她说事情这一点。
岑景喜欢有事说事,绝对不跟她多说一句废话。
但最近有点不同,他经常逗她玩,或者跟她绕弯子,硬要跟她有来有回地拉扯。
“发现了一些。”越清舒说,“但我不太能确定...你是不是...”
“是不是?”
“对陈若思和faye还有lucy做了什么....?”越舒这样猜测,“她们今天下午的情况是不太对劲。”
岑景轻嗤了一声。
“没什么。”
“只是,这是她们在喜莱度过的最后一个节日。”
“人事给她们开了一笔非常丰厚的赔偿金。”
越清舒下午虽然有所猜测,但现在听到他这样说,还是有些颤动。
她下意识地往前倾身:“你把她们三个都...辞退了吗?”
市场部管事做事的就那么些人,怎么说开就开的?
“有什么问题?”岑景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这样的语气把我说得像个罪人。”
“没有,你是BOSS,自然你说了算。”
就算她们什么错都没有,岑景也能想辞退谁就辞退谁。
他是掌权的上位者,他不需要讲什么道理。
越清舒其实对这样的事情不太习惯,她这个人不喜欢跟人产生冲突,也不习惯有什么碰撞。
有些事情,在她心中只需要慢慢的远离。
她习惯渐行渐远。
越清舒在慢慢消化这件事,不管怎么说,总还是唏嘘和些许难过。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她呢?
越清舒对这种纷争的消化缓慢,没有说话,安静地靠回去,表情不太自在。
但岑景看了她一眼,便又开口,他也不喜欢越舒现在这样的反应。
“你很不高兴?”
“不是。”
越清舒虽然否认,但脸色差。
岑景有些被她气笑了,感觉这小女孩儿天真幼稚地可怕,也感觉她太过于不分是非。
男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沉着声音,听着有些教训她的意思。
“我很早之前就提醒过你,要小心身边的人,她嫉妒你,你是一点没看出来?”
“你当时刚进来,她自觉可以操控你,对你好是因为看你可怜,你比她位低一等。”
“那时候你处在可以被她拿捏的位置,她当然对你好。”
“你刚来,Vivian就给你单独的项目。”
“这个单独的项目内容,陈若思在喜莱工作了接近一年,才终于得到,而且她是靠这个项目完成才升职的。”
越舒作为一个新人,立马就得到了跟她努力一年后同等的单独项目。
而且越清舒的内容还更好,上面评级更优,等她做完这个内容,自然就比陈若思还要高一阶了。
两个人绝对会有利益冲突。
越清舒明白他的意思,不想再听岑景洗涮自己,她说:“我只是不太习惯这样,而且我觉得事情不至于……”
“不至于?”岑景失笑,用气音道,“那你觉得什么才至于?等她把你彻底搞到爬不起来吗?”
“不是...”越清舒有点百口莫辩。
她不知道怎么跟岑景解释自己不习惯冲突这件事。
“你知道那些消息都是她跟她那些小姐妹传出去的吗?她对你的嫉妒心埋在这里,随时都会爆炸,你这都不懂?”岑景直接揭开。
越舒一副不至于的样子让岑景觉得很恼火,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发现隐患的时候不早点拆除,偏要等到彻底爆炸的时候再做?
越清舒人一愣,鼻音有些重:“我猜到了。”
从他刚才说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她只是没有问。
事已至此,她自己没有必要再去耗费心神在乎和追责。
明明是一件他们应该达成共识的事情,应该是她感谢岑景出手帮忙的事情。
但却搞成这样尴尬的局面。
越舒自知自己在这件事里有些轴和怪异,不再跟岑景争吵。
她往旁边挪了挪位置,让自己蜷在安全窄小的角落里。
“我想休息一会儿,到了叫我吧。”
其实没什么,道理她都懂,她就是感到有点难过而已。
本以为会成为好朋友和互相依赖的存在。
最后却成了这样。
越清舒总是对生活中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抱有好的展望,她不想把别人当成坏人。
也不想对人那么防备。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如果要辛苦地建立起城墙和防备心,那岂不是会活得很累?
不过岑景说得也对,她有时候的确太过于天真、幼稚,不算聪明。
路上有些堵车,回家这条路不算近,她隐约听到岑景中间接了个电话。
“不是急事就晚点说。”
“她睡了。”
越清舒的心突然又有些软。
本来只是想自己安静呆一会儿,越舒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莫名睡着。
睡梦中,她感觉到身上有微微的热度和温暖。
到家时她被岑景唤醒,缓缓睁开眼才发现,岑景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而他的外套,正搭在她身上。
她根本没有记忆是什么时候盖上的,只知道自己这一路都睡得很好,又没被任何因素吵醒。
越清舒迷糊醒来,声音也有点哑,她下意识地要把外套还给他。
“你穿着...我,我不冷的。”
下一秒,她的手被岑景压下去,他的手掌比平日温度要凉一些。
越舒被他的外套找得很缓和。
第一次体温交织的时候,越清舒的体温比他高,但他用手摁着她。
“就你那点身子骨,着凉了得多久才好?”
“我没有那么……”越舒说,“我身体挺好的,没有那么容易生病。”
她想说自己经常去滑雪经常去潜水,身体可好了。
几乎都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岑景把她当成柔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小女孩。
他垂眸看着她,顺手将车内的窗帘全部拉上了,外面看不见车内的景象。
只知道岑景的车停在了这里。
但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的车内,他低头去吻她,咬着她的唇,耳鬓厮磨。
“你每次都这种时候特别不听话。”岑景说她,“要是真的生病了,是不是也得我照顾?“
“才没有...”越舒刚睡醒,声音还有点软绵绵的,“尔尔也可以照顾我的。”
“她能一直照顾你?”岑景继续咬她的耳朵。
越清舒意识到这是在自家院子,伸手去推他,说不能在这种地方亲。
“万一...”越舒紧张得心跳都要溢出来了。
他这个人怎么...
总是有这么大的心脏?
“没有万一。”岑景应着,“他们不会发现的。”
他继续跟她说。
“你的尔尔也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交际圈,她以后谈恋爱了,你怎么办?”
越清舒这会儿脑子还没有很清醒,因为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亲,现在的思考能力变得极其微弱。
她只是下意识地答:“你做这种未来假设有什么意思....要真的算起来的话,你也不会一直照顾我啊。”
越舒说完这句话,忽然被岑景捏住了脸,他的手指不断收紧。
将她的唇捏成一个“O”,随后坏心眼地直接探入舌头,在她的口腔中搅弄了好一阵子。
越清舒被他亲得差点缺氧,后来听到外面有人经过时的议论声。
“岑景到了没?”是徐澈时的声音,“他不是顺便带小舒妹妹回来?”
她忽然一阵颤抖,有阵风从整个后背上冒起来,越清舒推开他。
“不可以亲了!”她极力抗议。
“那什么时候能亲?”岑景垂着眼,漆黑的车内,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晚上回去再亲。”越舒毫无意识自己的声音有些像在撒娇。
“行。”岑景同意,这才起身,等她把外套递过来,“今晚回去,让我亲个够。”
越清舒说他:“说得好像你真的只亲一样。”
岑景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等他穿好衣服,两个人才打算下车。
刚下车,她打算往里走,忽然听到岑景叫住了她。
越清舒回头,有些紧张看着他,生怕岑景又做出什么令人害怕的事情。
她一回眸,看到岑景靠在车旁,他原本整洁的外套被她睡得有些乱。
岑景单手在衣兜里,笑得有些坏的味儿,随后冲她挑眉。
“圣诞节礼物,你还没领。”
越清舒不解,微微偏头,她的圣诞礼物...不是前面他在车上说的吗?帮她处理好了有障碍的事情。
她以为那就是岑景给她的圣诞礼物了,其实也够了,她心中不习惯,但又不得不承认那是一件好事。
越清舒继续看着他,沉默思考的瞬间,天渐渐黑的时候,院子里的灯倏然亮起。
落日的余烬渲染着这些玻璃彩灯,风吹得门口圣诞树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屋内热闹鼎沸的人声也一并传来。
但此时此刻,只有她的心跳声最为喧闹。
两人隔着两米的距离,男人的手掌倏然展开,从他的掌心坠落了一枚吊坠。
晃晃悠悠地,落入她的世界中。
“越清舒。”
“merrychristmas。”